最后到底是隋离带着她一同去沐了浴。 水声哗哗。 还伴随着隋离低声教她,如何驱使叛军的声音。 他问她:“阿晶可记得了?” 小妖怪将脑袋点得如小啄米,口中:“呜呜唔唔……”都分不大清楚说的是什么了。 转眼第二起,乌晶晶便忘光了。 呃。 昨隋离都教了她什么来着? 若遇叛军有二心,该当如何来着? 乌晶晶觉得那不应当是她的错呀! 是隋离的错! 隋离醒得晚些。 他起身给乌晶晶披好了衣裳,出声道:“该启程了,若是没有睡够,一会儿马车上再睡。” 乌晶晶瞧着还在发呆。 隋离心下失笑。 不会还在想小狐狸的事吧? 半晌,小妖怪才如梦初醒一般,舔了舔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颊都红了红。 而后她才转过身去:“走罢走罢!” 他们沐浴更衣,又用了些食物,然后才启程往都城回去。 一路上还有不少残留的血迹。 乌晶晶瞧了几眼,便将帘子扯下来遮住不看了。 她与隋离依偎到一处,低声道:“你的手好凉。” 隋离:“……嗯。” 昨夜她也这样说。 到底是少年人,好像一旦开了荤,便难免总想着这些记忆。 隋离喉结滚了滚,下了种种翻涌的心绪。 乌晶晶又小声道:“我忘了你昨晚同我说的话了。” 隋离云淡风轻道:“忘了便忘了罢。” 挑那个时候说给她听,也是故意欺她记不住。 乌晶晶有些发愁。 见隋离没有要再说一遍的意思,她便紧紧抱住隋离的胳膊不让他动弹:“我忘了,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就一遍,这一回一定记住了。” 隋离好笑地推了推她的脑袋:“改再说。” 乌晶晶:“当真么?那我记住了!” 隋离:“……嗯。” 免得再叫小妖怪来去,还不知几时才能回都城了。 辛敖只怕要在都城生生等成一座石像。 因惦记着辛敖。 他们这一路便没再耽搁,紧赶慢赶地往都城走。 回程多了个乌晶晶。 元楮自然被打发去了另一驾马车上。 他独自躺在马车内,忍受着路途颠簸,伤口因而撕裂带来的痛苦。 只是转瞬想到辛离公子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元楮便觉得心下平衡了。 等一路行至门外。 隋离卷起车帘,道:“去请姹女,将她与元楮安置在城西的宅子。” 士兵应声,将元楮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元楮这才又得见了乌晶晶。 他远远地朝着乌晶晶拜了拜,嘶声道:“旧伤未愈,又新伤,几不曾拜见,请您谅解。” 隋离神淡淡地盯着他。 这是隐晦地告他的状啊? 这厢乌晶晶摆摆手:“无妨。” 哪里听出了元楮的弦外之音。 元楮抬头瞧她,见状也不由有些失望。倒是忘了,这位帝姬似乎并无什么复杂的城府心思。她只听得出一句话表面上的意思。 乌晶晶:“你好好歇着吧。嗯……不要死了。”乌晶晶想着还是了后面半句。 他还有大用处呢! 元楮权当是门主的祝福了,低头应声。 等他再抬起头,乌晶晶已经亲昵地抓着隋离的手,一并往里去了。 元楮看到这里,终于面微变,瞧出了点“异样”。 他们……二人…… 元楮本来尚算平衡的一颗心,登时生出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么。 他是受了一路颠簸。 这辛离公子却是悄然抱了美人归! 到底只有他受罪罢了! …… 辛离公子带着帝姬回来了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辛敖的耳中。 从他们刚一踏进都城,辛敖便知晓了。 人问:“陛下,可要遣出车舆去接帝姬与公子?” 辛敖绷紧了面容,冰冷地坐在那里。 元楮走时给他的两个盒子还在他面前,只不过里头已经空了。 有个老头儿跪在辛敖的跟前,正颤颤巍巍地同他说起:“纪侯这两发了疯病,不知何故将自己勒死在了边……” 辛敖也没有理会他。 这个男人似是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得人又来报,说是帝姬已经要到钩弋殿了。 辛敖这才重重一抿,沉声道:“一路辛劳,先让公子与帝姬好生歇息吧,不必来见寡人了。” 人闻声心下惊讶。 以陛下近思念的情状来说,应当是迫不及待地召见帝姬才是啊! 只是陛下都已下令,君王的心思自然不是人能随意揣摩的。人躬身垂首,应声退下。 当他将话传递给帝姬时。 果不其然,帝姬面上也出了惊讶之。 乌晶晶纳闷道:“父亲怎么不见我?” 人落了几滴汗,结巴道:“便如方才所言,陛下是顾念帝姬与公子的身体呢。” 乌晶晶还是觉得不对。 她那父亲,哪有这样细心的时候? 他才管不得别人累不累呢! 一旁的隋离若有所思,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乌晶晶一提裙摆,干脆也不叫人去通报了。 她自个儿去见他不就好了? 这厢辛敖仍旧坐在王座上。 沉如泰山。 他突地出声打断了面前的老叟,道:“去请司伯。” 老叟张张嘴:“臣……” “你明再报。” “可纪侯之事……” “再放两没那么快臭。” “……” 老叟想到辛敖的行事风格,也只好罢了。 司伯一早便等在外头了。 只是辛敖将他唤来,却迟迟没有进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