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殿下的疼是真心实意的,他把自己的后半生都倾注在了殿下身上。 在他心中,殿下不仅是他的主子,更是他的亲人。 但与此同时,他又必须要为北国着想,为公主效劳。 公主嘱咐过的,要他好好养育殿下,不能让殿下忘记了国仇家恨。 他.....他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啊...... 周伯正犹豫着该如何劝二皇子,二皇子却已经沉声开口了。 “周伯,柔姨知道这件事吗?” 二皇子的声音听着已经冷静无比。 周伯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毫不迟疑地点了头,“楚柔自然是知道的,她是公主的嬷嬷,与公主最是亲——” 话至此处,周伯忽然面大变。 “殿下,难道......难道您怀疑楚柔会将此事告诉太子或者乔家吗?” “不,不会的!殿下,我等对公主与您的忠心月可鉴啊,便是滚刀下油锅,我们也绝不会背叛公主与殿下您的!” 二皇子摇了摇头,神平静得可怕。 “周伯,我不怀疑柔姨的忠心,但世间之法千千万,只要是活人,总有撬开嘴巴的办法。” 周伯听到这里彻底慌了。 殿下的身世若被太子或者乔家知晓,那便是弥天大祸! 若......若楚柔不住酷刑了密,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二皇子捂着肩膀缓缓起身,想要以此拂去脑中的钝意。 他来回踱了两步,心中已然有了肯定的猜测。 “原来,京中有这么一份大礼在等着我啊......” 周伯闻言面难看得很,战战兢兢地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二皇子眸深深,半晌淡声说道:“既然柔姨廿八那不曾赴约,那么可以肯定,护国寺在廿八之前就出事了。” “今是五月初四,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将此事捂得这般严实,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不就是为了等我归京再发难吗?” “护国寺里有那么多死士,却被剿灭得无声无息,那么对方肯定是用的奇袭,如此一来,柔姨未必来得及自戕。” “周伯,这桩桩件件连起来,你还看不清吗?” “利用慈济局弃婴、渗透护国寺、暗中培养死士,这三个罪名已经是不可饶恕了。” “若柔姨当真被活捉,又被套了话,那本殿的身世也将成为致命把柄。” “父皇他……他就算再恋母妃,那到底是虚无缥缈的情,若他知晓母妃暗中培养势力,又背叛了他,他的还能剩几分呢?” “他怕是......恨不得当场将我掐死。” “这一次归京,等待着我的,就是一场死局。” 哪怕是说到最后,二皇子言语中也没有任何惶恐慌之意,仿佛说的是旁人的事。 反而是周伯听得这番分析,吓得浑身一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怎.....怎会如此!” 周伯颤声开口,如此一来,这么多年辛苦布局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二皇子抬眸,目光落在了闪烁的烛火上,平静幽深,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 周伯瞧见这样的二皇子,心中都有些害怕了。 他走上前去,拉住二皇子的衣袖,心惶恐地问道:“殿下,您......您是要放弃了吗?” 二皇子摇了摇头,这时候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不,周伯,我不会放弃的,相反的,我会争到最后一刻。” 周伯被这个意味难明的笑容惊得浑身一颤,二皇子已经平静地开口: “周伯,做两手准备吧。” “京城我是一定要回的,没输到一败涂地、无力回天,我不可能、也不甘心离开。” “但我若输了,便是死局。到时候倾尽一切,奔逃北国吧。” 周伯听到这里却突然跪了下来,他不敢去拉扯二皇子的手臂,只能撑着地哀求道: “不,殿下,京城我们不回了,我们今晚就走吧!” “王上早就盼着您回去了,只要您回去,王上自然会排除万难将您捧为储君的!” “那京城已成龙潭虎,您.....您若输了,太子与乔家定会不顾一切咬死您的,到时候,您还怎么去北国啊!” 二皇子自然不会自投罗网,他垂眸看向周伯,轻声问道: “周伯,你不是说母妃曾留下两条锦囊妙计吗?我想,如今已经是母妃说的——非用不可的时候了吧?” 如果母妃当真如此算无遗策,那她应该也会有所准备,他这颗棋子不可能战无不胜,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母妃,你又有何力挽狂澜的绝妙之计呢? 周伯闻言先是怔神,而后恍然,紧接着脸狂喜。 “对对对!公主还留下了两条锦囊妙计!” 二皇子眼看周伯方才还脸忧惧,此时却容光焕发,便知他早已将母妃奉若无所不能的神明。 “殿下,锦囊妙计就在您身上!” “我身上?”二皇子眉头微蹙。 他还小的时候,周伯便告诉他,母妃是他的,母妃为他殚竭虑,不惜用命为他铺路。 母妃还曾在赴死之前为他留下了两条锦囊妙计,但叮嘱一定一定要在生死关头,在非用不可的时候拿出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