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躺着的正是车昭华。 这会儿安神汤的效用该是过去了,可是她并不曾如想象中那般大吵大闹。 车太师几番想要出言安,却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十分苍白无力。 今于他亦是折磨,他一生为之付出与坚守的信念悉数崩塌了,他还害了自己最疼的孙女。 “爷爷,所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公主......公主当年当真被那样对待了吗?” 车昭华再次开口,眼里是泪花,又带着一丝希冀,希望能从车太师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可是车太师脸的苦涩已然说明了一切。 车昭华呆呆看了一会儿,忽而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爷爷,那明明是华儿最敬重的人,是整个北国的大恩人啊,他们......他们怎能如此,他们的良心何在!” “如今.......如今那个人却成了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我......” 公主是她最钦佩与向往的女子。 委身金裕王说到底还是无媒苟合,与她从小所受的教养也背道而驰。 爷爷心怀忠义,红着脸是羞愧地同她说起,她心中也犹豫挣扎了很久,直到见到了金裕王,那与公主像了几分的眉眼。 她想,公主当年能为北国舍身和亲,若她此番同意为王上生子,当真能像爷爷说的那般稳固朝纲,那她是不是也和公主守护了同一片土地呢? 于是,她同意了。 可王上......王上在榻上似乎有心无力,那晚折腾了整整一夜,她褪尽衣裳任凭摆布,只觉受尽屈辱,至今仍不敢回想。 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此番是为了国,为了大义,亦为了追随公主。 可如今呢? 如今一切都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车昭华无助地拉住车太师的袖子,哭着说道: “爷爷,华儿不想任,可华儿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华儿觉得好恶心。” “爷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华儿好痛苦,怎么办......怎么办......” 车昭华的泣声像是一把把尖刀扎在了车太师的心头。 看到孙女痛苦万分的模样,车太师心头绞痛,也不住老泪纵横。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六个多月大了,若此时拿掉孩子,或连华儿都有命危险。 “华儿,对不住,是爷爷对不住你,爷爷来想办法......” 屋内烛光映照而出,屋外守着其他车家人。 听到里头传来低低沉沉的哭声,车家人皆面哀戚,垂头无言。 而角落里,伺候的小厮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知道自己可以复命了。 第517章 入梦往 北国王庭。 金裕王自回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寝殿内。 他翻箱倒柜,将玉琉的画像都寻了出来,而后铺在地上,拿着笔肆意在上面涂抹,将画上的脸悉数都涂黑了。 他脸上带着狞笑,混杂着惧意,口中不住怒骂着什么,身上龙袍沾了墨汁,狈不堪。 乌耿白着脸站在殿外,由他干儿子乌善扶着,两条腿到现在还是软的。 他不敢进殿打扰,因为他清楚,如今的王上别人见不得,而且他此时进去,或许也会被失智的王上一剑捅死。 金裕王就那么在殿内疯狂发了一个时辰,许是实在累极了,他囫囵往画上一躺,竟久违地梦到了从前。 母后因病崩逝那年,他十岁,皇妹才七岁。 父皇与母后一向举案齐眉,因此悲痛难当,消沉了很久。 一年后的某一,他去寻皇妹时,不期然撞见父皇将皇妹搂在怀中。 那时他已经知事了,隐约觉得不对劲,却又暗笑自己的想法荒唐至极。 皇妹十二岁那年,虽还未完全长开,却已然倾国倾城。 那时的他十五岁,东里早已姬妾如云。 有一,皇妹怯生生拉着他的袖子,面难堪得很,瞧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见状追问了一句,然而皇妹才开了个口,提了嘴“父皇”,就被父皇派人唤走了。 忆起当年那丝荒唐的猜想,再结合皇妹此刻为难的模样,他心头惊跳,忍不住起了探究的心思。 过了几,他千方百计躲在了父皇寝殿外,猫着窝在窗下,亲眼瞧见了永世难忘的一幕。 他到现在仍能清晰记起当时的心绪。 最先涌起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他心头惊怒,几乎要推窗大喝出声。 然而,屋内很快响起了父皇的污言秽语,皇妹几番挣都做了无用功,反而让他这个窗外人看了个全。 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丝异样,吓得逃走了。 可不知怎的,那一幕深深烙印在了他心里,任凭他与多少姬妾女上了榻,都挥之不去。 时渐久,他甚至生出了一个想法:父皇可以,凭什么他不可以?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可他到底不敢,直到半年后,皇妹红着眼眶找到他,紧紧攥着他的手,哭着求他: “皇兄,你救救灵儿好不好?” “皇兄,我好害怕。” 屋内人早已屏退,皇妹泣不成声地向他和盘托出。 皇妹真真切切将他当成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可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盯着皇妹失了神,体内的渴望已经抑了太久太久。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