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预定的登陆时间还有三四天,这个新的观察员人选至今还没确定下来。实在不行,宁缺毋滥,他可以自己兼任两职甚至更多。 特勤部正在组织所有在岗的观察员,拿梁度给的标杆一个个做神力测试,到目前结果不如人意。 梁度反倒有了些闲工夫,入夜时分驾驶飞行器离开家,独自前往贫民区某条小巷深处的旧书店。 作者有话说: no.38 梁:我老婆是不是有点太佛系了,我得想办法让他振作起来。 no.39 梁:宝……咱还是别振作了,再振作我怕拟世界要崩。 第8章 小心底下 乔楚辛正在做梦。 梦境实在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光怪陆离,时间与空间的规则在这里一律失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有人说梦境是想象力的一部分,但其实,现实何尝不也是想象力的一部分呢?人类在做梦、幻想或产生幻觉时,大脑所产生的神经脉冲与亲身经历时的并无两样。既然“知到的一切”都是大脑的映,那么我们又靠什么去判断事物的真实与否? ——靠直觉吧,乔楚辛说。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头顶的天空呈现奇异的灰暗,不像白昼也不像黑夜。巨大的天体悬在这灰暗的苍穹,仿佛一个密度极大的黑,正源源不断地将一切有形的物质与无形的光线都入其中,也包括胆敢抬头仰望它的人类的灵魂。 他缓缓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非常空旷与深邃的空间,目力所及之处遍地废墟,有高楼大厦的残垣断壁,有各种车辆、飞行器与武器的残骸,在崩解的土石、腐朽的金属与破碎的布料之间,灰白的残旧骨殖随处可见,不知是属于动物还是人类。 远处矗立着一座通体漆黑的高塔,如螺旋形的长锥直刺天空,塔身周围的防御光环已重新启动,仿佛一条由无数细小星尘组成的银道带,围绕着黑暗的银河旋转。 他盯着那座塔看。 身后有个声音唤道:“……指挥官!” 他转头,看见一位身穿作战服的女战士,头盔下一张年轻的脸肤微黑、浓眉大眼,嘴坚毅地抿着。她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却自有一种英气的健美。 “执刑人来了。”她抬起扎着染血绷带的手臂,展开紧握的拳头,掌心里躺着一枚水母形状的透明徽章,脸十分沉重,“是那位‘永生者’。” 大片雾在她身后飘,雾中全副武装的身影若隐若现——那是一支伪人军团。 乔楚辛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从狭窄的行军上翻了下来。身矮,摔在木地板上也不疼,但他的左腿硌到了什么硬物,一阵钝痛。 他起身拉亮头灯,发现自己起居室的地板上多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多了一个人形非生物。 这具伪人残骸背靠墙壁,屈膝坐在地板上,垂着的双手放在大腿,一动不动,恍惚是个疲惫睡着的战士。 36次被杀死的疼痛一齐涌上来,乔楚辛血都要爆了。 他不停深呼,直到情绪彻底平稳下来,走近两步,蹲下神仔细观察。昏暗的灯光下大致可以看清,伪人残骸的头盔被光烧得半融化,嵌在颅顶,面部变成了个焦黑大。 它的作战服破损,从膛到小腹被利刃整齐切开,仿生皮肤如瓣向两边翻着,暴出内中绕着态能量管的轻合金内骨骼。有些能量管已经断裂,干涸的能量颜暗红,像凝固的血迹。 这……就是追杀他的“狙击手乔楚辛”?乔楚辛抬起伪人的手掌翻看,发现没有破损痕迹,看来no.36世界线中被他用铁钥匙钉穿了手掌的“绅士乔楚辛”,并非眼前的这个。 那么问题来了,追杀他的“乔楚辛”究竟有多少人?它们都是伪人吗?它们是从哪儿来,怎么制造出来的?为什么要追杀他,背后是谁在纵这一切? 还有,为什么他会拥有重启世界线的能力?为什么他能保留所涉足过的世界线记忆,就像一个穿梭在各个平行世界的旅人,不受时空规则的约束? ——这个世界的【真实】究竟是什么? 乔楚辛站起身,茫然环顾四周,简陋斗室、旧书店、小巷、贫民区、城市、国家、星球……他仿佛站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上,站在了宇宙的中心点。 一串轻微的“丁零”声,是旧书店的风铃响了。 他明明锁了门,也挂上了“打烊”的牌子,依然有不速之客闯了进来。好在对方似乎不想出太大动静,刚修好的门板没有再遭殃。 乔楚辛立刻就猜出了这位不速之客是谁,下意识地一捂凉飕飕的腹部,随即弯拽起伪人残骸的胳膊,往后门拖。 但是来不及了,轻微的脚步声已来到书架后方,即使把起居室的拉门用木条钉死,恐怕也挡不住对方一脚。 乔楚辛无奈之下,只能将沉重的伪人残骸推进行军底下,又从简易衣柜里迅速扯出一条新单,铺在上。单边缘垂下来拖在地面,勉强盖住了底的秘密。 起居室的拉门被轻叩了两下。乔楚辛深口气,做出吃惊的语气:“谁?” “晚上好,小老板。”门外男人彬彬有礼地说。 明明书店大门上了铁锁,他却像强盗一样擅闯民宅。明明起居室的拉门没有锁,他却要装模作样地敲门问候。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