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纯粹是恋人之间撒娇的语气。 楚稚咬咬牙,还是从涂曜怀中挣了;“陛下别再说笑话了,陛下身份尊贵,如今又灭了郑国,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共主,我只求陛下善待小枸小暑,他们从小便受尽波折,甚是不易。” “受尽波折,甚是不易。”涂曜眯眸,重复着这几个字,忽而便笑了,一字一句道:“所以阿稚更要和朕在一起,疼呵护着他们。” 楚稚道:“难道我不在,陛下就不疼呵护了吗?” 涂曜灼灼盯着楚稚,没有回答反而轻声道:“我也是从小受尽波折,从小甚是不易,我也一直想要家人……阿稚不如先疼疼我吧……” 涂曜的语气了透着一丝惆怅,这么示弱乞怜的话,被向来冷峻强悍的涂曜说出来,格外让人唏嘘。 “是啊……你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子生儿育女……” 楚稚忽然想起从前那些将军来访时,对他说出的话,说是涂曜向来洁身自好,甚是传统只想结婚生子…… 涂曜有什么错呢……只可惜遇到了自己这个骗子罢了…… 楚稚烦躁道:“但是你想要的是宝华,一个真正的宝华公主,不是我这个冒牌货……陛下还是走吧!” “朕喜的是楚稚。”涂曜将怀中人拥得更紧,不容楚稚有任何闪躲:“朕心疼的是代嫁到雍国小心翼翼斡旋的是楚稚,敬佩和朕一起南征北战的楚稚……朕……喜的一直都是你,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朕?” 楚稚沉默不语。 他在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涂曜喜的是宝华。 这样他就可以不那么遗憾的全身而退。 涂曜还没有理清自己的心,他如今说喜的是自己,可也许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顿悟的。 毕竟,涂曜一开始喜的便是女子啊。 “朕之前给宝华写了很多情书,从今往后,朕只写给你,阿稚,朕只会写给楚稚这一个名字。”涂曜从怀里拿出信,这些信的落款都赫然写着楚稚的名字:“你看,这都是朕写给你一个人的,朕偷偷把你名字写了很多很多遍,多到把宝华的名字覆盖住……” 即使对于涂曜来说,“楚宝华”自始至终都是楚稚,但他也不愿自己的记忆最深处,留下的名字是“宝华”二字。 所以他一遍一遍写着楚稚的名字,重复着这两个字…… “以后朕梦里只会出现这两个字。”涂曜在楚稚手心里一笔一划,轻轻写着楚稚二字:“就算有来生,朕记着的,也是这两个字……” 楚稚除了睫剧烈地颤了几下,没有任何多余反应。 涂曜这次回来,拿来了很多小东西,他一件一件摆在了楚稚的住处。 楚稚望着窗台上的一块如玉的石头,上面画了两个小人,一看便是他和涂曜。 “这算什么……”楚稚开口道:“陛下,这是我的住处……” “这是楚国一个孩子送给咱们的礼物,为了庆贺雍楚好的。”涂曜忙拦住楚稚要将它丢弃在窗外的手:“你就算不顾念朕,也不能这么糟蹋一个孩子的心血吧?” 楚稚顿了顿,果然松了手,任由涂曜把那东西摆在了原位。 也罢。 不过几月时,随着自己的消失,和自己有关的物件……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无处寻觅。 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那这些东西放在何处,自己也不必纠结…… 涂曜看楚稚不再干涉,心里美滋滋的,更是由着自己的心意布置了起来。 之前他去了楚稚寝,没有看到半丝自己的痕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如今他把两个人的共同回忆都摆了角落,就连小汤勺的柄都有一个小羊的形状…… “朕发现那些……叶子你没拿来……”涂曜的语气有几分羞赫,举着一个类似于相框的东西让楚稚看:“朕就把叶子风干之后装裱了起来,这么看是不是很一目了然……” 四尺见方的宣纸上依次贴着那些菩提叶,外面还装裱了一层透明的框,用心打理后的确比放在柜子里更动人了。 只是本是暂住的房子,被涂曜这么一摆,倒像是两个人的巢一般…… 楚稚目光从那小羊的汤勺,移到了涂曜身上,四目相对:“今我想独自去山中的涧溪看看,陛下说过尊重我的意思,那就莫要干涉,好吗?” 涂曜低眸,轻轻将手掌紧握:“……好……” 房内一阵响动,等涂曜调整好情绪抬起头,楚稚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了。 涂曜下心里的酸涩。 楚稚的一言一行,都能轻易的伤害到自己。 陛下莫要干涉…… 涂曜失魂落魄,是不是自己的所有举动,在阿稚眼里都是横加干涉…… 阿稚是真的在疏远自己,就差说出那句……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涂曜一整都无心去做任何事情,只有给楚稚准备晚餐才能让他提起神。 太落山后,楚稚才从山中归来,涂曜情不自的开门走了出去,目不转睛的盯着楚稚看,少年卷着腿着白皙的小腿,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桶,里面皆是他捉来的小螃蟹,楚稚笑意盈盈,显然极为开心。 已经有暗中监视的侍卫给涂曜通报了消息,今下午的确是楚稚独自玩耍的,中途只偶尔出现了几个过路的孩子,并未有庞州等人出现……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