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己来,为什么要给你们星野城提成?”克罗斯一炮崩了克劳德身后的小龙虾脑袋。 “那就看你是想做一子买卖,还是想要长久的生意了。”机甲的手一抖就化作长剑的克劳德如死神般收割生命, 动作简洁有效不拖泥带水,仿佛艺术。 克罗斯呆了呆:这家伙……战斗起来还是这么狂。 哼,在学校的时候就被一头, 现在居然一点没有退步,还越加疯狂了, 真让人不啊。 “通过星野城进入混星际, 可以省掉的不只是路费, 还有可能遭遇的星际海盗、星爆、黑等威胁。你是合格的商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更有利。” 克劳德直接扫清场上剩下的t道人,转头看向克罗斯的机甲。 克罗斯也收起武器:“真是难得,你承认我是优秀的商人了?” “是‘合格’,少自作多情。” “呵呵。” 上门找麻烦的t道人被解决了,克罗斯和克劳德却打起来,他们打得这么认真,好像场上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搏斗的热血雄,又像是杀红眼的公牛。 工会的人类一看他们‘自相残杀’,着急得不得了,倒是旅游团像是看马戏的观众,一边鼓掌一边起哄,看热闹都不嫌事儿大。 “好,克劳德上!狠狠打他下盘。” “克罗斯小心,照着脸揍!老早看这家伙不了。” 工会的人都呆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真的是同伴吗?突然不太懂同伴这个词了。 “没关系,他们就是闹着玩,倒是这里……哎。” 可可作为代表一脸‘遗憾’地看着尼尔:“对不起,一看到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就忍不住想到这些年人类的艰难,何况他还要杀我的同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是我们冲动了,结果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假话。 他们明明是故意的。 除了展示自己的好东西,可可也有自己的小心机,这里的人类一把,哪怕为了自保,他们也得加强装备,还不得跟他们买东西? 尼尔连连摆手:“我懂我懂。” ‘你懂个。’他身后的短发女人想要翻白眼,这伙人就是故意的。不过这些t道人今天拿着武器上门,并且主动出击,明显不准备用和平方法。这些人也是侧面保护了工会的人——他们大多数可都是脆弱的打工人,没有那种能力反击和自保。 短发女人看着那两打在一起的你机甲,眼睛都快红了:不管是灵度还是强度,都是一。 嘶,不能再看了,她嫉妒。这些武器,这两机甲,还有储物装置,真是越看越馋啊。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买到手,哪怕加点价也行啊。 “这里有些不方便,不如我们去里面说话?”短发女人和善地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这位是?” “哦,忘了 和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工会的会长楚布尔。” “原来是会长,你好你好。” “客气客气,里面请?” 两边都带着结的意思,于是一见如故,短短一段走廊走完,几乎和姐妹一样亲近,这时候正戏终于要上了。 “实不相瞒,我看你们身上这些装备似乎不像是其他文明制造的,不知道是否方便……” 楚布尔出悲伤表情:“哎,说起来真是惭愧,虽然工会成立这么多年,但在这黑海还是无名无姓,手里头没,说话不够硬啊。” 有所图的楚布尔吐着苦水,她是真的想要加强一下武装力量。可是这破地方,拿着钱去买都买不到这些装备。能供货的那些商会要么是看不起人类,要么是忌惮人类的复制能力不肯卖。 今天好容易遇到同乡,他们身上还有极为合适的装备,她还不得抓住机会? 再怎么样,同是人类,他们总不会比外族人更糟糕。 星野众都出和善的脸,巧了不是,一个要买,一个要卖,缘分啊! 只有楚玉楼像个不相关人士那样远远站着,只有金阙能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欣来:看,他们都不用引导,自己就能挖出混星际的商机来。 先进入这里的人类内部,再慢慢扩散到其他文明,生意不就能慢慢起来吗? “我们悄悄走。”楚玉楼看他们已经聊开,拉着金阙往外走。原本以他们的外形,一举一动都会很显眼,但这一路多数人都被法术影响忽视了他们。 凯厄斯倒是看到了,可是走了两步他还是站住了。作为少将,他带着任务来这里,不能随心所。 “刚刚是你提示他们的吧?还说不参与,当个工具人,结果比我还要在意。” 金阙没吭声,看楚玉楼说两句就带起笑,忽然明白了‘屋及乌’的美好。因一个人一个城,连着城里所有的人都。 “你看,黑海好像夜晚的星野城啊。” 顺着楚玉楼的视线金阙抬起头,黑海的建筑很高很密集,因为用的都是光的黑建筑材料,所以没有一点反光,白天和夜晚一样漆黑。 只有窗户里透出的一点点微光构成了唯一的亮。 这里的确像是星野城的夜晚,只是星野城的夜晚也是多彩的,这里却只有纯粹的黑。 他侧过头看,却看到楚玉楼将枣的发带扯开,光晕从他足尖往上升,休闲款的鞋子一层层变成黑皮质的靴子。 宽松的休闲成了另一种材质,顺着腿部的曲线绷紧,一头收在三指宽的带里,一头束在长靴中。 被束缚的长发散开了,楚玉楼调整了下帽子,修长的手指将一支黑百合花在前兜。银雕花的扣子倒映着黑皮质手套,青年体那无处隐藏的魅力只需一个带笑的眼神便能传达。 金阙张了张,不知道是渴是。 “我想他们的对话不会这么早结束。”低哑磁的声音和月光下的大提琴一样优雅,楚玉楼将发过信息的通讯器放好,对着金阙伸出手,“有幸请你喝一杯吗?” 金阙伸手扯了扯领结,他的视线从那凸起的喉结转到深邃的眼睛:“喝冥府的石榴酒吗?” 他的声音亦低了几分,而眼睛如夜般深沉。 疑惑和试探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就算从未有人点破,似乎也说不上开始,但很多事就如呼一样自然而然地发生。 他看明月上瘾,焉知被注视的明月不会上瘾? 少了那双凝视的眼睛,夜晚都会变得寂寞。 行人如水,他们绕过道路中间的石头,却从未想起去仔细看一眼。 两个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在那里,银发的男人穿着军装,黑的手套缓缓 滑过口黑的百合,他的嘴像血一样红润。 而黑发的男人一直看着他,黑正装束缚着他狂躁的灵魂,有些发白的嘴勾着浅浅的笑,眼睛里盛着似的醉意。 他们应该一模一样,像镜子的两面。 少年时如枝头带着珠的鲜花和盛夏翠绿的叶子,而青年时好似成的果实和馥郁的美酒。 他鲜花和绿叶,也果实和美酒。 不,他最是苍翠的树和多情的季节。 “来吧。” 楚玉楼笑得这样灿烂,好像趴在墙头上对着屋内招手的坏小子,邀请高塔里的公主一起私奔。金阙原本的强势顿时七零八落。 银发青年拉着黑发青年的手,两人走入人群中,星光如微尘笼罩着他们。 黑海实在不是谈情说的好地方,没有美丽的环境,没有宜人的芬芳,甚至也没有让人歇一歇的安静场所。 过去、现在、未来,驻扎着一堆海盗和通缉犯的黑海随时随地有事发生,如果走完一条街都没有意外,那就真是意外了。 但这些不能限制楚玉楼和金阙,他们已经坐在最高的房子顶上,四周安静且漆黑,而他们脚踩着黑的瓦片在喝酒,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支起。 酒好,人也好,只可惜少了音乐,音乐佐酒,酒也会更美味。 天上那三个聚在一起的小太让人无法直视,这些光都打在他们身上,反出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楚玉楼手持酒壶,俯视这片黑的城市。 世界上最黑的物质把世界涂成一种颜,而漆黑建筑里透出的光细细地将城市勾勒。从这个角度看,黑海是一副层层叠叠的简笔画。 理论上人类能看到的‘光’都是物体的反光,所以坐在这种能光的地方,会以为自己身处黑暗。 难为这里的人天天对着这种抑的环境还没有心理崩溃。 也难怪混星际的玩家能后来居上,大批进入高玩领域。 “这样的景是宇宙中的独一份吧?” 宇宙中的独一份多了,黑海不够宏伟也不够致,不够人文也不够天然,但因为它此刻被他们欣赏,它就变得意义非凡起来。 就像金阙拿出的石榴酒,平平无奇甚至太过酸涩,但因为是他海一般的失败品中唯一的幸存者,它就变得特殊。 “冥府的石榴酿制的酒,似乎带着冥府特有的冰冷。”楚玉楼喝着酒,觉自己是走在深林中的独行者。 寒冬早晨的霜雾带着沁凉的原始森林气息,还有蛮荒气息钻进鼻孔,口透着凉,人的灵魂也空旷起来。 偏偏此时林中有遗落的鸟雀鸣叫,悲凉和孤独响彻寂静深林,越显行人的孤独。 这杯酒好冷啊, 楚玉楼是确信喝酒可以体验酿酒人当时的心情的。所以金阙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他觉到孤独吗? 他咬着杯子,嘴在深红的酒中被滋润,身边忽然飘起细雪。 “这是什么?”雪飘飘洒洒,落惊愕的行人的头和身体。他们有些知道这是一种自然现象,有些疑心自己又掉进了什么谋。 黑海连云都没有,没有四季没有夜,怎么会有雪? 但今天它的这一片地方都在飞雪,黑里忽然多了许多纷纷扬扬自由的灵,带着说不出的脆弱和美丽。 越来越多的黑海人跑过来,聚集在这一片,伸手受这种特别的冰凉。 每一片雪花都是小小的轻柔的吻,又像是情人的眼泪,化在脸颊上。 金阙伸手点在那滴融化的泪上,楚玉楼眨了下眼睛,他长长的睫和雪花一样晶莹剔透。 “酿酒的时候我在想你。”明明没有‘ 问’,金阙却想要‘回答’,“在想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遇到你,世界是怎么样的? 或许世界还是那样,但他的生命中再难有热烈的情,他会进入冬季,永远。 雪花落帽子和头发,楚玉楼已经饮完杯子里的石榴酒,味道酸涩,他却喝得很认真,一点点品尝着那时金阙的心情。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