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这是长了百年的老树,能保佑我们一家长命百岁。”虞姝挽把信收起来,幼年的那些纸信泛了黄,她垂眼看着,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 林卿柏沉默不言。 树下只埋了这些,虞喆希望虞姝挽一辈子好,却忽略了他和柳昙,或许做父母的就是这样,只盼着孩子好。 虞姝挽把信放进盒子里,再盖上,“表哥,谢谢你帮我打开。” 没有钥匙,她又舍不得把锁砸坏,也不想找其他人打开,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 林卿柏想摸摸她的头给予安,抬起手,想起自己手上沾了泥,便又放下。 . “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林卿柏之所以找到这儿,是因为他在送完虞姝挽之后本没离开,反而是待在院子附近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看到虞姝挽一个人往后面的院子走。 他跟了过来,没想到这颗树下还藏着这些。 林卿柏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姨父有了敬佩之心。 虞姝挽抱起箱子,也不管上面还沾着泥就往怀里放,白衣都染脏了,“今夜之事,表哥能否别往外说?” 林卿柏轻嗯了声:“我会将它当做我们的秘密。” 虞姝挽扬笑笑。 林卿柏:“回屋吧。” 虞姝挽想去拿烛台,被林卿柏拦住了。 “容易烫到手,我送你回去。” 虞姝挽没有执着,她来的时候就差点被烫到。 许是了却一桩心事,她回屋后换了身衣裳,很快就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了上三竿,没有人喊她,毕竟劳累了一路,又触景生情,林夫人昨夜就嘱咐了其他人好好歇息,不必急着忙活。 虞姝挽刚填肚子,从元知口中得知柳昙和林夫人一起回老家了。 林夫人那么多年没回来看过,很是想念,柳昙也有阵子没回,二人起来后随便吃了些糕点就走了。 元知:“姑娘昨夜喝了那么多酒,若是不舒服就再歇着。” 虞姝挽正有此意,劳累了一路,不是好好睡一觉就能歇过来的。 她着太,想起了一个人,“表哥呢?” “公子去了官府。”元知的声音很小,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林卿柏整出门真的是在办正事。 不止是她,好些人都惊讶呢。 谁能想到一个商贾之子能够跟官府的人这般走动,只怕还不止他们看到的那样。 虞姝挽有些困,抿了口茶醒神,“咱们在芸城的事不方便往外说,你一会儿转告其他人,让他们守好这边的事,别跟任何人提起。” 她知道林卿柏从前为何瞒着家里,一是家里人不同意,二便是为了护着家里人。 不仅是瞒着家中,上京中很少有人知道林卿柏在为三皇子办事。 如今新上任的县令很明显是三皇子的人,还跟林卿柏认识,眼下在江南,没人知道林卿柏是谁,所以他不必像从前那样处处避讳,去官府的事也不必瞒着谁。 元知:“姑娘放心,我会让他们管住嘴的。” 元知从前跟在林夫人身边很多年,看了许多也学了许多,是个有主意的。 倘若这事儿可以往外说,在上京也不至于没几个人知道林卿柏跟三皇子有牵扯,不止是她,这次带来的好些人都能猜到。 大家就私底下跟同样知晓的人聊聊,该闭嘴的时候一个字都不往外吐。 虞姝挽又代了一些事,这才重新躺下歇着。 府里的人悠闲了一整,快到夜里,林卿柏回来了,他站在府外还没进去,就见到远处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 与其说是拉扯,不如说一个人在拉着另一个人离开。 都是男子,被拉走的那人显然是个富贵人家,离开的时候三步一回头,脸的不舍,算得上失魂落魄。 林卿柏眼神微闪,清楚的明白对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虞府。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那名男子被拉进不远处的府里,大门上挂着牌匾,上面写了‘程府’二字。 程。 林卿柏从未在柳昙或是虞姝挽口中说过这个姓,对方应该不是重要的人。 “公子不进去吗?”身旁的随从问。 “去打听一下前面姓程的人家。”林卿柏撂了一句话就走了。 跟着他的随从不明所以,只能听从他的话。 此次来芸城主要是办虞家的事,林卿柏本不想在意其他人,可那个男人看虞府的眼神太容易让人多想了,谁会看着一个府邸失魂落魄,除非这府里有让他在意的人。 林卿柏经过虞姝挽的院子,想进去看看,面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元知,就问了一嘴。 元知:“姑娘歇下了,公子是有事找姑娘说吗?” 林卿柏想到刚才的那个男人,语气有几分沉:“她可曾跟你提过其他人?” 元知仔细想了下,摇头:“没有。” 林卿柏觉得沉闷抑的内心好像找到了发口,眼底出淡笑,“好好守着,有事就去找我。” 元知不敢不听。 林卿柏回到屋里,从枕下拿出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大拇指磨蹭着上面的细线,想到这是虞姝挽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心中涌出了诡异的足。 他一直把荷包带在身边,依稀记得在上京启程之前,虞姝挽跟他说,答谢的荷包快要绣好了。 他等啊等,到现在也没等到,整就拿着偷偷藏起来的莲花荷包窥探。 自前几快到芸城起,林卿柏就没再做那种梦了,他不晓得怎么回事,早已习惯的旎梦境忽然停下,倒有点不适应。 如果可以,现在的林卿柏并不想让梦境消失,虽然很多时候都因为梦境差点失控,但不得不承认,那种荒.的梦的确让他神上得到了一定的足。 在梦中与人夜夜笙歌,醒来后藏着内心的暗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有种食物摆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的痛苦。 许是上天听到了林卿柏的诉求,他今夜睡下不久后便梦到了令他悉的一幕。 好几夜不见,他像是不知餍足一般,着人不放,把推搡着膛的那双手握在手里举起,尽情享受夜里唯一的快乐。 可惜在关键时候又醒了。 像是折磨一般,他偏偏不知疲倦的甘愿重蹈覆辙。 林卿柏很想现在就找虞姝挽说清一切,他不是呆子,更没有情上的迟钝,能察觉到虞姝挽隐隐约约的情意。 可那种情意又不怎么强烈,差点火候。 他想让虞姝挽脑子都是他,不能时有时无。 林卿柏长叹一声,心想着,总要把虞家这边的事尽快办完,回去后才好安心捕猎。 林夫人和柳昙一夜未归,昨夜有跟去的人回来传话,说她们要在庄子里住上两。 柳家的老祖宗葬在老家,她们这一去总要好好祭拜一下,顺带着收拾一下破旧的院子,两已经很紧了。 跟去了六个人,留在虞府的只剩下九个。 原先只带了两个厨子,跟去一个,虞府仅剩的厨子几乎待在厨房不出门。 虞姝挽这两好好歇了一下,神养足了,脸上逐渐有了笑。 林卿柏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官府的人抓到了之前在虞府砸东西的那伙人,那些是章县令在城里找的几个小混混,给了一大笔银子,他们拿了钱就办事。 后来章县令出事,几个小混混察觉到事情有变,连夜收拾包裹逃了。 官府的人找了好几,终于在今把人全抓了回来。 虞姝挽问林卿柏:“他们会怎么样?” 林卿柏:“那些人只是砸了东西,手上没人命,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我能让他们在里面一辈子都出不来。” 虞姝挽对砸了自己家的小混混没有同情心,这般结果还算意。 二人正聊着,元知跑了进来。 “姑娘,外面有人要见您。” 那一刻,虞姝挽想了许多人,实在想不起是谁,便要起身去见。 林卿柏跟在她后面,半垂的眸子覆上沉,冷得犹如结了层冰。 他下意识就想到上次那个人,昨也知晓了程虞两家的关系。 自幼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听听,多么有情有义。 但对方跟个懦夫一样,怎么还有脸找上门来。 到了府外,虞姝挽见到了来找她的人,不由眼眶泛红。 林卿柏见到来人,眼神瞥向别处,无声对自己嘲笑。 真是疯了,这两动不动就想。 自从知道虞姝挽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他整疑神疑鬼,生怕两人见了面。 林卿柏闭了闭眼,觉得应该找点事做。 府外的姑娘瞧着与虞姝挽一样大,刚见了人就哭了:“姑娘!” 虞姝挽眼前有些模糊,弯了弯:“小栀。” 元知跟在后头,想起了虞姝挽醉酒那吐的话,一声又一声,似乎就在喊‘小栀’二字。 “姑娘,我终于见到你了。”小栀抱紧虞姝挽,也不在意有外人在场,就这么哭了起来。 虞姝挽有些无奈:“我不是说了嘛,只是去上京投奔亲戚,又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