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温遇旬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一个在期末备考,另一个前不久到外地考察昨天才回首都,手机消息倒是一直有发,虽然不多,但沈榆现在给温遇旬发微信他也不会不回。 沈榆到得比大多数人早,出租车停在植培所门口,看着温遇旬发给他的具体地址晕头转向。 他从前也只来过一两次,凭借残存的记忆找到入场口的时候,沈榆本想自己直接进去找到温遇旬给他预留的座位坐下,就不用惊动大忙人准备演讲。但等他一排排找到自己的座位,温遇旬已经坐在自己座位旁的位置上,翘着腿,姿势松弛。 温遇旬远远就看见他,穿着裁剪完美的黑西服,驳领别了一颗致的宝石花,是每个上台发言的人都有的。等他走近,微微坐直了些。 “不是给我发消息说早就到了吗,”温遇旬问,“怎么现在才来。” 沈榆方向确实不好,摊了摊手:“找不到路。” 温遇旬很快说“找不到路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像早打好了腹稿似的,又说:“也不发消息,不知道当时找我要微信是做什么用的。” 沈榆被他说得愣了愣,不大明白这一通骂挨的原因,但在他面前反省已经成为下意识的反应。 “下次会给你打,也会给你发消息。” 礼堂很大,来的人也很多,讲台上坐了一排学者,四年前的温遇旬资历尚浅但已经做出一些实绩,因此被安排在最旁边的位置。 沈榆一眼看过去,有不少认识的人,比如脾气不错但是工作上待人严厉的院长,也有身材尚未走形的主任,再比如依旧是单身的林皎。 温遇旬发言的时间在上半场,沈榆听了一会儿以后就没再听下去,承认自己有些被皮囊所惑,一直盯着温遇旬的脸,而脑袋里什么都没再想。 中场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温遇旬和林皎一起下了讲台,朝着沈榆这边走过来。 林泉被托付在沈榆旁边的位置上,对温遇旬说:“叔叔,漂亮哥哥看你看得最认真,你讲话的时候他都看着你不动的,姐姐说话的时候他就在刷手机。” 周围还有不少同事,听到都笑了,沈榆面红耳赤,语焉不详地糊周遭起哄时又看到温遇旬也稍微提了提嘴角。 “是吗,”温遇旬问他,“有这么认真,以后真的不考虑来植培所工作?” 沈榆顿了顿,总觉温遇旬这话问得怪怪的,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温遇旬就又说:“随便说的,知道你不喜。” 像路过街上的浪猫,顺手故意逆着摸一摸,再趁猫还没反应过来要不高兴之前安抚地挠一挠下巴。 一群人围着温遇旬和林皎说话,或许是会的学术氛围太浓厚,经过上半场的发言大家脑子都有些发木,此时休息时间,不愿意再过多地讨论那些需要动脑筋的话题,说的大多是一些揶揄的玩笑。 温遇旬虽然时刻保持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样,但并非专门针对谁,就这张脸,足够很多人难而上地去亲近。 接触多了也能发现他并不是那么冷淡的子,有时候不说话其实只是因为懒得说。 他们拉着温遇旬谈论的这些话题,有些温遇旬会回应两句简短的,听的时间更多。休息时间剩十分钟,一位同事说起跨年夜将至,会结束他还要赶最近一班动车票回家。 这时,温遇旬提前开了静音的手机在他手上亮了起来。 温遇旬低头看了一眼,眉心便很细微地皱了一下,抬头道:“你们先聊,我接个电话。”就拿着手机走出了礼堂大门。 起先沈榆没有太在意,但直到下半场开始,台上一位老教授开始发表观点,温遇旬都还没回来 台上最旁边的位置空,沈榆的心也空,手在口上放放都能受到跳动的空腔音。 旁边有同事看到了温遇旬开场之前和沈榆在聊天,看到温遇旬这么久没回来也很疑惑,靠近沈榆小声地问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沈榆说,这时候想打电话,又觉得不太好。 沈榆将林泉托付给同事,自己一个人悄悄从温遇旬适才出去的地方亦步亦趋。 距礼堂后门五十米是洗手间,沈榆走近就听到水声混着人声,听不大清,礼貌提醒他该回避,但直觉促使他提脚靠近。 “她现在去边度(到哪里)?”沈榆认出是温遇旬的声音,“有同你讲吗?” “……我知道不是你透给她,不用跟我道歉,你告诉她我现在就走,让她不要到这里来。” 接着只剩水声,是很浪费的放法,沈榆走进去,看到温遇旬宽阔的肩线,稍佝偻的背脊。 温遇旬右手撑在洗手池边缘,另一只手接了一掌心水往脸上泼,抬起头时沈榆便从镜子里看到那人脸上很少出现的戾气。 “你怎么过来了。”温遇旬关上水龙头,但没转身,看着镜子里的沈榆。 现在解释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未免牵强,但温遇旬打电话时说的粤语,沈榆猜一半,另一半没猜出来还是听不懂。 所幸温遇旬没和他计较,转过身。 “刚好我也要回去找你。” 沈榆顺着他的话,问他怎么了,但温遇旬当下没说,只告诉他:“我们现在就走。” 第49章 她是疯子 温遇旬没告诉沈榆的事很多,但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