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书房的时候沈榆听到温遇旬在打电话,说得依旧很少,“嗯啊哦”就把整段对话敷衍过去了,好像不甚在意对面那么愤慨和动,是在讲什么。 他回温遇旬的房间洗了澡,身上和他染上一样的沐浴的味道。 洗完澡出来一看时间,居然近十一点,沈榆直觉和温遇旬一起待在家里的时间变得格外迅速,从睁眼到闭眼的每天都在幸福地飞逝。 温遇旬的房间隔音一般,没有沈榆自己的房间隔音好,不明白原因。 门外响起脚步声,沈榆缓缓滑进被子里,脚步声却由远及近,然后又飘走了。 温遇旬没进房间,原本应该只是小事情,然而沈榆耳朵好用,“咔哒”一声,是打火机被按开的声音。 昨天才做过胃镜的,早上还和他抱怨嗓子不舒服。 沈榆又多在被窝里待了五分钟,想了想还是下了。 屋内楼上楼下都几近漆黑,只有二层的台门边开了一盏暖光落地灯,门没关紧,出一道小。 沈榆走过去,温遇旬站在台上,低头背对着他,风吹过来,脸边便散出些白的雾气。 开门的动静不至于听不到,温遇旬听到声音转过头,嘴里含了刚点燃不久的烟。 猩红和黑夜对比度明显,但烟头一点光亮连脸都照不清,沈榆看不清温遇旬的表情。 “不是喉咙不舒服么。”沈榆跨进风里,站定到温遇旬面前,“怎么还烟?” 温遇旬毫无被抓包的自觉,皱眉纯粹是因为沈榆穿得单薄就跑到台上来,“穿这么少,回去吧。” 沈榆站在原地不动,也纯粹是因为温遇旬没有要走的意图。 “你还要?” 放在平时他不会管得这样事无巨细,温遇旬自己有数,但是今天嗓子不舒服还烟好像就不太有数的样子。 温遇旬主意也大得很,含着烟没放,有些含混地对沈榆说:“吴家豪死了,梁淑婷现在的丈夫。” 沈榆顿了顿,脑袋空白了一瞬。 肺癌晚期,时间不多了,不然三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争遗产。 “梁淑婷进了医院,摔到了脑袋,”温遇旬冷静的阐述仿若置身事外,好像梁淑婷与他没有任何干系,“脑疝,现在不会动也没法说话了,只有一点意识。” 察觉到不对,沈榆问:“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温遇旬把烟从嘴边拿出来,缭绕的烟雾飞了半个天空似的,“据我安排在那边的人说,是吴家豪的二房做的,但是没有确切证据,吴家豪一死,没人给她撑。”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他们彼此沉默地立着,温遇旬没再看他,转过身撑着栏杆,一支完,又从烟盒里出一支。 打火机的声音又响,沈榆也没再拦他。 烟是消耗品,沈榆看温遇旬烟的这阵仗,突然出声,道:“回去么?我有点冷。” 温遇旬眯着眼睛,睨着远处的虚无:“你先回去,我过一会儿。” 沈榆低下头,用手了脸,深一口气再吐出来。 “回去吧,我想做。” “……”温遇旬和缓地把头转过来。 “真的,”沈榆生怕他不信似的,偏了偏头,眼睛紧盯着他,“哥哥,我想做。” 这话说得好像前些天没让他到似的,温遇旬拿下烟,随手在栏杆上按灭了,嘴里最后一口含着的烟吐在沈榆脸上。 “你关心人的方式这么特别?” 温遇旬没接沈榆的话,转而问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寒假还有几天?” 沈榆回答道:“一个月。” “那够了。”温遇旬说,“愿不愿意和我回一趟香港?” 沈榆猜测:“愿意是愿意,你要回去照看她?” 温遇旬弯了弯角,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我是去给她收尸。” 他平时说话就很难听,语气也没什么情,这时候却戾气更重,然而很奇怪,沈榆没听出高兴,更没听出难过。 情的中值很难维持,因为理智稍微偏颇就会被定义成世俗意义的开心与不快乐,然而温遇旬似乎不会,他很平和地与所有情绪共处,并坦然地接受。 沈榆穿得少,是真的有点冻,手指发麻,指甲失去红,染了一点紫绀。 人是劝不回来,他没打算再勉强,对温遇旬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别太多。” 不能因为检查报告漂亮就放松警惕,小心到时候出喉咙上的病。 沈榆转身想走了,但这次温遇旬没放人。 为了出来烟,温遇旬肩上还搭着一件长款的呢外套,他将外套拿下来披到沈榆肩上,被他按住往自己身边一带。 “现在我想要你的关心还作数么?” 沈榆顿了顿,一时间没明白温遇旬把外套丢给他的意思,还是说:“作数的。”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温遇旬和他先礼后兵上了,在x生活中,他们和谐的一致向来都是温遇旬先斩后奏的索取,沈榆适当地推拒两下,状似情趣的挣扎过后也乐得接受。 “嗯,”沈榆很快就知道原因,温遇旬在他耳边,声音很低也很沉,“先给我k。” “就在这里。” ………………… 沈榆没去过香港,温遇旬办事很快,没几天就将他的签证办下来,狗托付给宠物店。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