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倒也敢指导她,拉着她手腕放下去:“垂着就行,动作不用太大。你拍的是高端礼服,不是中老年服饰。” 大家都憋着笑,蔺雨落也笑,边笑边点头:“这样啊…”她站那琢磨,顾峻川终于换好了出来。那身西装真的很好看,拼接丝绸领,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是别人穿不起的样子。 “这身定价多少啊?”她问高沛文。 “九万多。” “…一年能卖二十件吗?”蔺雨落有点傻眼。 “你该去看看l的西装礼服定制工作室。一年二十件,你当咱北京没有有钱人吗?”高沛文说。 “啊?还有定制工作室?”蔺雨落睁大了眼。 “你不知道?马上开业了。顾峻川最近也在忙这个。” 顾峻川闷头干大事,竟然都没告诉蔺雨落。她看他一眼,他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微微仰着脖子,不可一世的样子。在镜子里遇到蔺雨落目光,就挑了下眉。蔺雨落对他瘪嘴,他以为她要亲亲,就微微翘了一下嘴。 小动作被高沛文抓住,她搂着蔺雨落脖子,小声打趣:“麻啊你们俩。” 这次拍摄跟之前帮忙穿羽绒服不一样。 礼服穿上去人就像被罩了一个无形的罩子,无论怎么动都觉得不自在,偏偏又有顾峻川这么一个有迫的人站在她旁边。她一动,他视线就过来。有时落在她肩头,有时落在她脖颈。 “你能不看我吗?”蔺雨落小声抗议。 “不看你怎么拍?”顾峻川说,索转过身帮她整理衣领。 “我先拍单人的。” “拍呗。” 于是调整进度,顾峻川坐在高沛文身边,看蔺雨落单独拍。顾峻川不在,她自在了一点。她觉得顾峻川把西服穿成了别人穿不起的样子,别人觉得她把礼服穿成了别人都想穿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站在那里的时候,鼻尖亮亮的,整个人像清晨带着水的花朵。让人想看,想拨,又不太忍心。 有时她的眼睛会不由自主找他,看到他心里慌一下、再定一下,就好像什么都对了。 摄影师拍了几组,给高沛文看片子,顾峻川凑过去看,很好玩,他甚至能看出拍哪一张的时候蔺雨落的目光跟他相遇了。当他们目光相遇的时候,蔺雨落的眼里有不同的光晕。 “可以啊。”摄影师说:“第一次拍,觉就这么对。我本来做好今天不出片的准备了。” “这可是顾总两三年前就想拉的人,顾总的眼光什么时候差了。”高沛文说。 “还真是。”摄影师拍了几年李斯琳,换成蔺雨落的过渡非常自然。 蔺雨落也跑过来看,跑动的时候带着一阵香风,从顾峻川旁边探出头去看。他微微低头就能看到隐约的光。就突然蹲下身去,帮她拉羽绒服拉链。 蔺雨落吓一跳:“你干嘛?” “你不是冷吗?” “我不冷了。” “你冷。” 顾峻川把羽绒服拉链一直拉到最上面,蔺雨落就抗议:“我发型要了!” “待会儿再。” “我热。” “你不热。” 顾峻川揪着衣领子把她拉到面前,小声教育她:“你穿礼服的时候能不能记住弯身的时候用手遮口?” “?” “你走光了。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偷拍了去做什么不法勾当,够你难受一遭的。”顾峻川说。 “哦。我知道了。” 顾峻川又训了她几句才去拍他那部分。他老天爷赏饭,拍这些东西像玩儿一样,随便摆几个动作都很好。蔺雨落就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他多给了顾峻川好多东西。 在合拍的时候,一切就都对了。 有时他的手绅士地贴在她的背上,掌心很热,从脊柱上下蔓延。她忍不住去看他,又被他把脸掰回去:“拍婚纱照呢?” 别人笑,蔺雨落也会笑。 两个人之间有别人说不清的暧昧,哪怕各自站在棚内一角,中间都扯着线。好像别人都是多余的,恨不能把他们俩锁在一起。 结束的时候蔺雨落手脚冰凉。 顾峻川车上的加热座椅带来一点暖意,她将手也到股下妄图取暖,带着一点愚笨的可。高沛文的车开出去,朝他们滴了一声。停车场陷入寂静。 “还冷吗?”顾峻川问她。 “冷,透心凉。但我觉好一点了。” 顾峻川移她座椅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当他叫她去后座的时候她也没想太多,因为他说后座有一个随车取暖器。 她以为随车取暖器是真的,直到顾峻川的手从衣摆下伸进去,她战栗了一下。 “顾峻川。” “嗯?” “有人。” “不会有了。” 他埋首,她抖了一下。 手指攥着他的头发,因为紧张而攥得他发生疼。她不敢呼,顾峻川细滑柔软的舌带出水声,他一口,她就觉得要没命了。 又怕发出什么声音,只得咬住手指。 她好像熬过了冬夜,四肢有了暖意,渐渐就有一层细汗在她脸颊。 “热了吗?”顾峻川问她,人靠回椅背,看着蔺雨落。她靠近他怀里,又抱着他脖子,那口气好像很久很久都上不来,只有抱着他她才觉不会窒息。 “你想要吗?”蔺雨落的手指去解他扣子,被他握住手腕:“我施展不开。” “不是说车里很好?” “狗。” 顾峻川不喜车震,车震太憋屈,他有时劲头上来了要大开大合才过瘾。尽管他的车够大,他也觉得不够他发挥。他只是喜蔺雨落,所以想为她服务。他不想让她长久的觉寒冷。而刚刚在棚里觉太强烈,他如果不表达出来就会憋死。就像气球的气太,放一点,再扎口,就不会破。 “那我回家报答你。”蔺雨落寒的额头贴着他脖子,顾峻川握住她手:“好。有一次,你给我发了一张照片…那件衣服还在吗?” “顾峻川,你记可真好啊。” 他们的夜晚并非每晚都要做,但倘若开始,两个人就都不太喜草草结束。这就像顾峻川这个人,对什么都要求彻底。 结束的时候蔺雨落昏昏沉沉,还好下一天是晚班,她可以睡到十二点。她的养生觉在跟顾峻川同居后每隔一两天就要被打,好像十点半以前入睡已经成了奢望。 “你有西装礼服工作室了吗?”她含糊道:“你这样我追不上你。” “彻底装完带你看。” 蔺雨落就点头,钻到他怀里睡去。他们终于习惯了睡一张,再也不会因为谁会踢谁而吵架了。不仅不会踢,如果顾峻川半夜发现蔺雨落不在他怀里,他还会把她扯过来,要在一起才睡得香。 蔺雨落在2019年的冬天,快要忙飞了。 机场店装修、学车、学咖啡、研究中药、做l模特,得空还要写读书笔记,每天忙得团团转。顾峻川呢,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白天几乎没有时间说话,但只要顾峻川在北京,他都会来接她下班。 东安商场的人偶尔会谈起他们:原来以为玩玩就算了,没想到两个人都认真;落落店长还是有手段的,能让浪子收心。 在他们眼中顾峻川就是浪子,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安心恋呢?都隐隐觉得这俩人早晚会崩的。崩了落落店长还不得崩溃啊? 言偶尔会落到蔺雨落耳中,她无所谓的样子。但她觉得很可惜,为什么大家都要默认没有了情,她就要被折断翅膀,飞不起来、活不下去。 她的科目一考过了,就开始练科目二。 冬天学车冷,顾峻川每次都要陪她学车。两个人早早起来,一人一瓶热牛一个煮蛋当作早餐,吃完就出发。蔺雨落在倒车入库挨骂的时候,顾峻川在车上挨饿。两次以后蔺雨落就觉得这样不行,他本来饭量就大,早上吃那么点做她司机,她不忍心。 就在休息的时候去买了馅、虾仁、韭菜,自己包鲜馄饨。二马还不知道哪里给她搞到上等的鲜笋,她拾掇了做拌菜。 顾峻川到家时候,桌子上摆着包好的几十个馄饨,而蔺雨落还在埋头苦包。 “?这是干什么?”他问。 “包完了冻起来,早上可以吃。”蔺雨落指指厨房:“烧水呢,咱们先吃点,吃过饭我继续包。” 顾峻川闻言去洗手调汤,厨房里热气腾腾的,他眼睛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很动。蔺雨落总像没有心一样,顾峻川似乎也习惯了她思考问题的时候把他排在后面。不过是包馄饨而已,却让他觉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未来。 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的好。 毫无隙的,似乎也不会令人窒息。 他调好汤底,蔺雨落过来下馄饨,她给顾峻川显摆她拌的鲜笋:“我这可是跟名师学来的,一般人吃不到。”夹了一块味道他嘴巴,他张嘴接了。怎么说呢,笋是好笋,但名师的手艺,她可真是没学来。 吃馄饨的时候蔺雨落还要邀功:“怎么样?我怕你早上随便吃饿到。毕竟咱们顾总是大人物,也不能饿着肚子陪我学车你说是不是啊?” 顾峻川就瞥她一眼:“你难得有良心。” “胡说!我还准备给你冻饺子呢!” “那么吃完饭,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啊?” 蔺雨落包过馄饨跟顾峻川出门,他们的车穿过闹市,开进创意园区,最终停在一面米白墙透明落地窗的店前。牌匾镶嵌在墙里,上面还罩着红布。亮着灯的内里,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进行最后的打扫。高沛文正站在里面做最后的陈设。 “你们的西装礼服工作室!”蔺雨落很兴奋,因为她看到窗前桌上画册的封面上,是她和他。 “帮我揭匾吧。”顾峻川找出一大长竿给她。 “我?” “对,你。” “可你们还没开业。” “现在就开。”顾峻川抬腕看时间:“2019年12月15晚9:31分,良辰吉。” 蔺雨落觉得顾峻川过于懒了,她什么都没想,竿头探进红布里,念一句信话: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生意兴隆哦! 红布落下,她捂住了嘴。那上面只有一个字: 落。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