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 冯学明让王小姐安排了大家去酒吧喝酒之后,他带着樊琪坐进兰博基尼,开出了会所。 樊琪会社但是不喜社,面对这个对她有想法的男人不想社,在车上几乎不说话,冯学明摸不清楚樊琪的路数,要是其他女人,现在应该去珠宝行或者专柜,买珠宝买包包,然后进酒店开房间。 冯学明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跟女人往,还要找话题的时候,在红绿灯路口,他看着樊琪的侧脸,路灯下有别样的味道,他硬聊:“跑车其实很不实惠,在港城这种通不太方便的城市,能优越很难体现出来。” 这小子是要炫他的车?樊琪决定做一个知情识趣的妹子:“确实,噪音大,底盘也低,只有两人座,敞篷关上有点儿抑,开着敞篷风大,开得快些,吹得头疼。” 冯学明转头看她,樊琪脸上的表情十分真诚。 这话实在是她发自灵魂的受,当年她暴富,就买了一辆兰博基尼的阿文,就因为看中它炫酷的外形,真的常用了,哪儿哪儿都不方便,最后七百多万买,三百多万卖,真的是她最亏的一单了。 大实话就会把天给聊死,再次沉默无言,汽车开进了海底隧道,樊琪见冯学明不动手,她伸手按下按钮,顶棚升上来罩上:“隧道里汽车尾气消散太慢。” 冯学明已经看到她略带嫌弃的表情,会员制的俱乐部,码头的游艇,豪车,要是其他半红不红的女星,早上两眼放光了,一整天了他就没见她有什么大的反应,好似这些东西都是她司空见惯的。 车子出了隧道,樊琪又打开了顶棚,跑车空间不是很舒服。 冯学明还在琢磨要怎么说,只是晚上路况很不错,很快车子到了樊琪家门口的那条大路,樊琪让他停车,冯学明说:“我送你进去?” 樊琪看着前面,他们前面一辆的士停了下来,那个高瘦的背影,正在弯拿行李箱,她嘴角扬起轻笑:“不用了,刚好我男朋友出差回来。” 第17章 ◎大夏天的长袖睡衣◎ 冯学明僵硬地看着远光灯照耀下, 拿好行李直起身的男子,他就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子半挽, 一只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件打包的纸箱, 似乎准备离开。 樊琪拎起包推门下车, 叫了一声:“陈至谦,等我一起上去。” 那人回头看了过来,冯学明看到了一张极其俊秀的脸, 他自问富家公子里算是长得帅气的,从来他都是非常自信, 就是演艺圈的那些男明星又有几个能及得上他?这也是他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优势。不过在眼前人面前,容貌成了劣势。 这人微微皱眉看着他,让他受到了迫,甚至带着一点厌恶。 樊琪弯对坐在车里的冯学明说:“谢谢了,我男友在, 我和他一起上去了。” 听见她再次重申男朋友,冯学明问:“男友?没听你说过。” “以前在演艺圈吗?个人情不能公布,马上转行了, 无所谓了。”樊琪看着拉着箱子缓步走过来的陈至谦说。 走近的陈至谦听到了樊琪的话, 眉头越发皱得紧了。 冯学明一向自信, 之前他就往过一个女星,那个女星还是他从另外一个富家公子那里抢过来的,按理樊琪现在有没有男友, 他不应该在意, 反正只要接下去, 男友是自己就行了。但是眼前的男人, 让他不确定了。 冯学明从车里出来,走到陈至谦面前,带着点挑衅:“你好,冯学明,樊琪的……朋友。” 陈至谦眼光落在樊琪脸上,樊琪似乎在给他使眼,他脸上甚至没有带笑容,很淡漠地回:“陈至谦。” 樊琪不能巴望陈至谦会配合她说是她男友,好歹他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恰到好处,她从陈至谦手里接过那个纸箱,另外一直收挽着了他的胳膊。 “冯先生,我和我男朋友上去了。谢谢你!” 樊琪用了点儿力把陈至谦往前拉,走了两步还回头,跟冯学明示意道别。 冯学明看着两人的背影,钻进车里,口犹如被一坨猪油给堵了,一脚油门,车子轰鸣往前开得飞快。 见冯学明的车子呼啸而过,樊琪放下了陈至谦的胳膊,呼出了一口气:“还好,你回来得巧。” 樊琪往前走,并没有注意陈至谦的脸,只听他在身后说:“如果没这么巧呢?” “冯学明这种人,就算我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他也不会在意的。” 就像她爸,跟已婚女同事搅和在一起,人家老公找上门来,他恬不知地跟人家说,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有能力的雄可以拥有更多的雌。 “这群人在事业上脑子很正常,在男女关系上说他们像牲口,有时候可能侮辱了牲口。他不达不目的不会罢休的。” 陈至谦看着前面替他提着箱子正在说话的人。 这话为什么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她难道忘记了她前世做的那些事吗?她难道忘记了,自己曾经撞见她和冯学明吻? “樊琪。”陈至谦叫住她。 樊琪转头,陈至谦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接过那个纸箱,低头看她,提醒:“你知道冯学明的背景吗?” 樊琪不知道为什么陈至谦要用这种好似要穿透她内心的眼神看她,他想表达什么?冯学明的背景? “冯学明不就是个富家公子?其实冯家家境在富豪里算不上厉害的,厉害的是他外公家里,我听我们经纪行的项姐说过,他外公是战火中逃到这里的,遇到了一位上海来的富家小姐,跟那位小姐结婚了。后来,小姐去了内地,太平洋战争爆发,港城沦陷,两人失散,等那位小姐再来这里。他外公已经娶了他外婆,生了他妈。另外就是他舅舅舅妈遇到车祸,两人就留下一个女儿。所以他外公好像属意他为继承人。”樊琪仰头问,“是不是这些?” 陈至谦听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眼神丝毫没有躲闪,还很清澈纯净,仿佛就是说着别人事,跟她完全无关。 什么时候樊琪的演技炉火纯青到这个地步了? “是。” 樊琪和陈至谦一起进电梯,樊琪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陈至谦,虽然他对原主没有男女之情,却有兄妹之义,哪怕看不惯原主的某些行为,在生活上很照顾她,也怕她走歪路,一直在劝她。 这会儿摆着一张冷脸,应该是担心她被冯学明玩吧? “放心吧!他那天跟我谈广告合约,要给我不合理的酬劳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别有所图了。我按照市场给我的估价要了酬劳。”樊琪翻了个白眼,“前天他还把花和礼物送到她未婚所在的经纪行,而且那家经纪行还在耀华隔壁,我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拍广告,他一个老板一大早过来,待了一整天,晚上又要送我回来。当场又不好拒绝,他看见你之后,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为什么?”陈至谦继续问。 “他长得比你差远了。有了你,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樊琪是言者无心,陈至谦却是听者有意,恐怕不是的认为冯学明长得不如自己,应该是她知道自己是刘襄年的孙子。 所以,她肯定认为自己才是天禾最终的继承人,她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是吗?”陈至谦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樊琪算是察觉了,这个笑声有些不对劲啊!书里说这个人喜怒不定,是因为他经历了一些事,但是没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会喜怒无常。 电梯到达十六楼,樊琪先走出去,陈至谦跟在身后。 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子实在太小,樊琪一眼就看见的桌上放着几本英文版的温习手册,她连忙走了过去手册抱在手里:“不好意思,你不在的几天,我没好好收拾。” 樊琪抱着书进了房间,找了一个帆布袋子了进去,等她出来,陈至谦拿了锅子在烧水,樊琪问:“你没吃饭?” “没。”陈至谦指着刚才她提过的那个纸箱,“你要的在里面。” “嗯?”樊琪有些惊讶,她拆开了箱子,里面用气泡塑料纸住了几个瓶子,南汁和豆瓣酱每样三瓶。 樊琪眉开眼笑,这下好了,可以吃正宗的回锅了。 陈至谦打开了行李箱,递给她一个大袋子:“你妈让我给你带的。萧山萝卜干也在里面。” 樊琪早就打开了袋子,大白兔糖、小核桃、还有城隍庙的五香豆。萧山萝卜干是一斤装的。 陈至谦把脏衣服拿出来,放进洗衣机里,出来去灶台那里煮面条。 樊琪拆开了一颗大白兔糖放进嘴里,这是久违的味道,到了她那个年代,这种糖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古早回忆,此刻吃起来倒是香味儿十足。 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看着桌上一堆东西,连心里都是足,见他在下公仔面:“冰箱里有盐水鸭,保鲜膜包住的那个碗,你拿出来吃。” 陈至谦把面给盛了出来,打开了冰箱门,看见一个大碗包着保鲜膜,打开保鲜膜看见里面剁成大小不一的鸭,用筷子伸到了鸭腿上,又翻了一下,夹了一块鸭放在面条上,再把保鲜膜给封上,放进冰箱。 他端着碗过来,见樊琪抱着小核桃,在里面挑,他问:“你在挑什么?” “挑开口大一点的,好剥。”樊琪把核桃剥了出来,桌上摊开着一张纸巾,她把小核桃放在纸巾上。 “不好剥的呢?” “以后用小榔头敲。”樊琪一副我很聪明,你要不要夸夸我的表情。 见她这个幼稚而嘚瑟的表情,陈至谦只能把她和那天晚上一脚一脚踹他的,那个睡相极其差的樊琪联系起来,完全跟前世的樊琪搭不起来。 他低头看碗里那块切得很随意,大小不一的鸭。 陈至谦夹起鸭,咬了一口,咸淡适口,一点儿腥膻都没有:“这个鸭,味道不错。” 樊琪听见这话:“你也喜呀!我下次再……” 不对,原主好像只会把饭给煮,但是手艺不如陈至谦,她接下去:“我下次再买。” “哪儿买的?切这么大块?”陈至谦问她。 家里的菜刀都是西式的,切起来不方便,昨天她煮好之后,就随便切了一下,反正进自家肚子里,这方面就不要那么计较了。 谁知道他观察那么仔细,樊琪连忙补漏:“易所那里一条小巷子里,难找的。易所里的大叔带我去的。他们家还不卖半只,也不给切,要不要。我只能拿回来自己切了。” 看看这个眼神飘忽的?这个演技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就拙劣到这种程度,他想问她,冰箱里还有半碗鸭汤,难道人家卖鸭子还送鸭汤? “哦?这家店铺架子很大?都不肯切?” “可能好吃,又便宜吧!” “嗯。” 樊琪剥了一把小核桃,拿起纸巾要倒在手心里,想要一把全部倒进嘴里,看着正在吃面条的陈至谦。 人家给自己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有好东西总要分享一下,她说:“我剥的小核桃,给你留一半。” 陈至谦见她脸上出疼,又故作大方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刚才心头的那些不适,那些怀疑,暂时放到了一边,他说:“你自己吃吧!” 樊琪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埋怨自己未免也太小气了。不过还是一大口吃下去过瘾,一大口嚼着好香,嘴巴里还有山核桃:“下次买香榧子,也香,一大颗好剥。” “香榧子?”这东西不像小核桃吃的人多,陈至谦认识这玩意儿,也是很多年之后了。樊琪怎么会想吃这个? 樊琪想起这玩意儿有点小众,她补:“也是杭州的特产,有点儿像橄榄核的,高中的时候有同学带过来,我吃到过,好吃的。” “下次回去的时候,找找看吧!”陈至谦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好婆很想你。” 记忆里樊家都很疼这个女儿,既然穿进了这个身体,承接了这个身份,不管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家人了。 “和我爸妈,还有我哥好吗?” 陈至谦脸上浮现了笑容,这个笑容让樊琪都看得好舒心,听他说:“都很好。好婆身体硬朗,你爸妈都好,阿哥在技术大比拼中获了一等奖,已经是造船厂最年轻的焊接技师了,据说全国都很难找出几个比他本事更好的。” 樊琪脑子里都是原主的回忆,在回忆里爸爸很严厉,妈妈就听爸爸的,爸爸成天说哥哥踏实,问她能不能好好演戏?让她不要瞎琢磨。 原主心里恨她爸妈偏心,重男轻女。 这些天樊琪回忆下来,樊家绝对没有亏待过这个女儿,因为原主最小,所以好吃的紧着她吃,衣服也给她换新的,在那里不富裕且颜单调的年代,至少保证她衣服都干净整洁没补丁。 相对樊珣因为在三个孩子里最大,加上陈至谦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在樊家一家子的心里,宁可亏了自家孩子,也不能亏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樊珣平时家务做得最多,一直让他照顾弟弟妹妹。 原主寻死觅活要出来,樊家爸妈把夫俩和她哥这些年攒下来的两千多块,全去兑换成港币给她拿在身上,要知道这时候内地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百来块。他们拼命攒下的那点钱到了港城来真是杯水车薪。 这要算是重男轻女,就不知道什么样不算重男轻女了。 “阿哥拿了这个奖,有没有找对象?”记忆里原主出来前,就一直抱怨孙子没找对象。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