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晴好,王如筝约了宋时祺去府里的后湖划船。 三月,彭州府的天气要比京城暖和得多,此时泛舟湖中十分惬意,不过怕桓夫人有意见,她们还是选了午后的时辰,太暖融融的,不容易受凉。 王如筝命小厨房做了一食盒的吃食带上了小船,可两人刚想登船就被突兀出现的桓翊拦住了。 “你又要做什么?”宋时祺对他的幼稚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恼怒,夫二人时刻相见真的不利于增进情,反倒容易相看两厌。 “这船许久不用了,我先下去检查一下有没有老旧的零件,或是有破损的地方。”桓翊说得义正言辞。 “可是昨已经命管家检查过了啊。” “我不放心,万一你有事,母亲必定要罚我。” 王如筝在一旁掩嘴轻笑,“表嫂还是让表哥好好检查吧,你们这情好得连我都要嫉妒了!” “瞎说!” 闺两人调笑间,桓翊已经下到小船上煞有介事地检查了一遍,待宋时祺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时,他指了指一旁大些的船道:“还是坐那一条吧,我们三人大船更稳当些。” “三人?你也要坐?”宋时祺无语凝噎。 “那是自然。”桓翊已招手唤了下人将大船划过来。 三人总算是登了船,但桓翊下意识将宋时祺与王如筝隔开,美其名曰不劳她们俩动手,自己一人划船。 如此一来,闺两人聊天时也隔着个大男人,吃食也没滋没味起来,在湖里没转两圈宋时祺就兴致缺缺,说要回去了。 下船后宋时祺跟王如筝打了个招呼便快步回了曦院,一看便是闹脾气了,桓翊匆匆跟上。 府里的眼线他们都留着,故而也知道避嫌,进到内室才发作。 “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时祺的疑问让桓翊有些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曾问过他是否查过前世的凶手,他说了很多人,虽没有明确证据,其实他几乎确定那个人就是王如筝。 他是在焱儿死时有的猜测。 焱儿……此时想起儿子,他依旧愧疚心痛,他不是个好父亲,他无暇教养他,以至于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坏人的设计之下,无意之间做了弑母这样可怕的事情。 那毒药是焱儿送去的,他不知她是否知晓,他怕她怪焱儿,他怕今生再提起会给她再次造成伤害。 原本的计划是让宋时祺远离后宅纷争,他慢慢寻找蛛丝马迹便好,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她选择直面,他钦佩的同时又心疼不已,找凶手的过程必定是再一次剖开伤口的过程,他舍不得她再经历。 可他答应过一切随她,那他便陪着她,起初她对王如筝观不佳心生警惕,他便没有手,可如今她们又逐渐亲密起来,他便有一种被暗处的毒蛇盯上的惊悚觉,王如筝如此接近她的目的必定不单纯,他很怕在他某刻的疏忽之下她会伤害她。 可他没有任何证据。 “桓翊?”见他眉心又皱起,眼神晦涩难懂,宋时祺出声提醒。 “我只是不喜你跟阿筝走得太近,毕竟她也是被怀疑的人之一,我担心你。”桓翊做了决断,在一切事情没有定论前,还是不提桓焱的事情。 宋时祺“嗯”了一声,她也没糊涂到毫无防备,只是觉得可能不大而已,她希望不是她。 …… 另一边的王如筝看着夫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动轻笑一声,她若是集中力讨好一个人,失败的几率不大。 不过她并不足,此时不是得意的时候,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重新摆了食盒,带着丫鬟去了桓康夫妇居住的映月阁。 前世卫柔见公公桓柏和大哥桓翊打破了家族传统,同时在朝为官,便十分不,极力想要给丈夫桓康谋个一官半职,再不济,把族长之位给桓康也行。 可她要的东西都被桓翊牢牢霸占着,她没有任何办法。 那时的王如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盟友,她不断卖惨示弱,装成一个心只有情,一心想成为桓翊枕边人,其余别无所求的女子,只要卫柔帮她,她许诺成功嫁进桓家之后可以帮桓康得到族长之位。 这计策别人不信,但心高气傲,觉得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卫柔会信,她不会把王如筝这个庶女放在眼里,觉得如此卑地位的她,心争一个继室位子已经是在野心的顶端了。 这些子王如筝观察下来,卫柔依旧是想为丈夫桓康谋求家中资源的,她买通了映月阁的几个下人,得知卫柔这些子对桓翊夫妇极为不,原本把族长之位给桓康这样板上钉钉之事可能黄了。 王如筝只觉是老天在帮助她,这矛盾不用她费心就好好摆在面前,她此刻不去“风送暖”更待何时呢? 王如筝求见的时候卫柔刚歇晌起来,桓康又找后院的姨娘们厮混去了,她心情十分不好。 “二表嫂这是怎么了?没打采的,”王如筝语笑晏晏,带着提盒不请自来,“听说二表嫂喜吃炒货,我特地带了杏仁和松子过来,您尝尝。” 卫柔一向明,这王家表姑娘这些子赖在桓府不走必定有猫腻,如今到她门上来那就更有问题了,她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走近两步从提盒里抓了一把松子,“哎呦,表姑娘真是有心了!” 王如筝自当没听出她话中的揶揄,出天真无害的笑容,“我家弟弟妹妹众多,阿筝最给他们捣鼓吃食,这炒货有个秘诀,就是炒制的时候要加足够的蜂,这样炒出来的才香甜。” “还真是……”卫柔一时看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故而认真嗑起松子来,静待下文。 “阿筝习惯了院子的孩子,如今到姑母家还真是有些清净得不习惯,想来等大表嫂有喜了,往后这府里就能热闹起来了。” “哼,”卫柔酸溜溜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的是,婆母不正盯着她的肚子吗?” “是,姑母每都遣人送补药过去呢,这一晃大表哥成亲都快半年了,怎还没听到动静,莫不是有了好事还瞒着我们吧!” 卫柔斜瞥了一眼面纯真王如筝,“你不是三天两头往曦院跑吗?若是有喜,还能逃过你的眼?” 王如筝顺势尴尬一笑,卫氏就喜看别人比她蠢笨,对拆穿别人乐此不疲。 卫柔此刻开始捉摸起王如筝此番前来的目的来,有意无意提到宋氏没怀上孩子……是何意思,她不可能想不出来,那到底是何意图呢…… 王如筝见卫柔眼珠直转,心里冷笑,适时提醒,“阿筝就是愁啊,姑母一向耐心有限,大表嫂若是还没怀上,时一长难免要遭姑母厌弃。” 对了!卫柔眼睛一亮。 宋氏一嫁进来就得了全家的重,她有钱有名声有封号,她自是比不上,可再多的名头也没用,若是生不出孩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新,后续会更肥章,大家节快乐,麽麽哒!(づ ̄ 3 ̄)づ 第52章 补药的福利 ◎他只是不忍她委屈自己◎ 桓夫人每都要盯着下人将大儿子、儿媳的补药送过去, 等回来禀报都喝了才能做别的事。 今下人回了话,她终于有心情侍她的盆栽了。 被冷落多的颜嬷嬷适时递上修剪枝叶用的小剪,盯着桓夫人手里的云竹, 叹道:“怎么觉才修剪过没多久又长出岔叶来了, 好似是大少爷成婚前您亲自修剪的吧?” “嗯……”桓夫人低声应着,手里的剪子突然一顿,“是呀, 这都快半年了……” “哎呦还真是快,咱们大少爷成亲都半年有余了!” 桓夫人这下没心思侍花草了,她伸手招来颜嬷嬷, 轻声吩咐, “去把惯常给阿褀诊平安脉的老太医请过来。” 颜嬷嬷应着含笑退下, 这些子她痛定思痛,总算是又捋回到夫人的思路上了。 老太医自是拍脯表示桓家大少身体无碍, 桓夫人不放心, 又请了彭州府最善妇科的神医去给宋时祺请了脉, 神医与老太医是一个说法, 这就让桓夫人愁起来了。 儿媳没问题, 会不会是儿子的问题呢? 桓翊一天之内被好几个医者问了诊把了脉,还有什么不懂的, 子嗣这事, 他宁可母亲怀疑到自己头上也不能对宋时祺有任何猜疑。 故而他在接下来的太医问诊中,有意无意描述了一些虚症之状, 本就因看不出问题不好差的太医乐了,立刻向桓夫人禀报了此事。 桓翊本没想到他一招祸水朝自己引结局会是何等的惨烈。 当天, 桓夫人就开了她的私库, 拿出各种大补之药命人照着太医的方子煎药, 当夜,咕噜噜冒着热气的十全大补药就由桓夫人亲自送到了儿子面前。 “翊哥儿,趁热喝了吧。” “母亲这是……” 桓夫人微笑打断,“老太医开的方子,就是补身子的,你放心喝。” 桓夫人在认定是事情上轻易不会改变,桓翊深知此时多说无益,只好端起药碗,闷头喝下,“多谢母亲,母亲早些歇息吧!” “嗯,你也早些歇息。”桓夫人十分意儿子的配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内室,心情愉悦地离去了。 刚沐浴出来的宋时祺只当是每例行送来的补药,并未在意,一边的松音也有些纳闷,“这么晚了怎么夫人还亲自送来……” 主仆两人疑惑之间,就见桓翊往净房疾走。 夜深人静,净房里传出的声响清晰地传了出来,宋时祺一怔,他是在呕吐吗?她连忙起身往净房去。 桓翊听到脚步声,声音里第一次带了不容置疑,“别进来!” 宋时祺蓦地顿住,趴着门框也不敢往里看,“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声音恢复往常的温和,伴着浴桶哗哗的水声,他应是沐浴去了。 桓翊从净房出来,隔着一道珠帘,就见宋时祺坐在榻上翻书,此情此景曾经深深烙刻在心里,这是前世他最温柔的向往。 舍不得破坏这一瞬,他驻足痴望。 催吐并不能完全摆掉补药的效用,他周身的皮肤都在微微发烫。 宋时祺只是佯装看书,书里讲什么她本没注意,她早就知道他从净房出来了。 她方才便觉不对,出去唤了墨三过来询问,这才知晓婆母因她许久未有喜信着了急,桓翊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喝了婆母私藏的大补汤,他是故意将药催吐的。 好一会儿,她终于装不下去,抬头朝外看,“怎么不进来?” 桓翊纠结了一瞬还是缓步掀帘进去,坐到塌沿边上,卧榻靠墙,他将她整个人圈在他和墙壁之间的空间里,宋时祺下意识想躲,对上他不似往常那般清明的乌眸又于心不忍,终是没有再动。 他此时一件宽松的本白绸衫,依旧难掩他健硕线条,周身好似还在氤氲着沐浴过后的水汽,在外的皮肤像是泡了很久的热水澡,泛着红意。 “你……难不难受?” “嗯。”桓翊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角,乌眸却写了委屈。 被他圈出的狭小空间里,热意逐渐上升,宋时祺不自在地朝后退避,后背碰到墙面再无可退之处,却刚好给他让出进一步欺身向前的空间。 他一手撑住卧榻边沿,一手箍住她的,“母亲今给的药……我着实难受得紧……漾漾可愿帮我?” “我……” 上传来的热度让宋时祺轻颤一下,目光对上立即慌错开,就见他撑在塌沿边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好似在极力忍耐,宋时祺的脸颊也开始烫起来。 灼热的呼逐渐靠近,他的贴上她嫣红的脸颊,她右脸灼痛一般朝后闪躲,头却被环抱进他的怀里,“别动,再动更难受了……” 宋时祺听话地不动了,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只觉自己的心跳比他的快了数倍,随时有跳出喉咙的可能。 这一抱强势而持久,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待到宋时祺也逐渐平复下来,两颗心以相同节奏替跳动时,他手臂的钳制慢慢松开。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