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酒瓶被掷落在地,白术白先生缓缓打了个酒嗝,他面前的卷发年轻人已经不见踪影……而叶宁秋一直扩散极远的神力,在此刻隐约觉到了悉的气息。 是陈没的气息。 在……最初的那栋老楼。 在这一刻,女人脸上的神情真正开始变得雪白还要惨白,她意识到这是自己绝对无法对抗的存在……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么这个老家伙算不算? 传闻中手持火种,所向披靡,无法战胜的真神,她还尚未见过。 但眼前这个醉醺醺的酒鬼,绝对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逃! “叶宁秋”开始狂奔,她向着来时的方向疯狂逃窜,幸好这里的元素顺从自己的应,无数叶海呼啸,仅仅一秒,她就滑掠出了数百米的距离。 而下一刻。 她重新回到了原地。 这是一副诡异,错的画面,完全无法在时间轴上拼接,因为前因和后果都被截断了……她莫名有一种气郁的痛苦之,自己的神力还沉浸在逃亡之中,而物质界的体验,却重新回到了“起跑”前的那一刻。 这种景象。 只有“梦境”中才会出现。 “你似乎很喜‘掠夺’……侵入一具身体,然后借调某种特殊的超凡能力。”白术看着女人,他的双眼穿透了这副皮囊,直视着女人脑海中那一缕陷入狂的神。 这缕神,很难承受【倒】带来的错么? 白术摊开手臂,轻声笑了笑,温声细语地邀请道:“要试一试……夺取我的‘身’么?如果拿到这副能力,可以让你打遍如今的东洲,或许与真神叫板。” 叶宁秋怒吼一声。 她不再逃,而是直接向着白术扑了过来。 在她眉心,一缕血的火焰渗透而出,她张开嘴,像是要啃噬食物一般,牙齿狠狠咬在白术的肩头位置。 只是下一刹。 【倒】! 她重新回到了原地。 茫然了一瞬,“叶宁秋”再度扑了上去。 【倒】。 那一缕纤细的神,每一次经受【倒】,都要承载巨大的痛苦,在真实与幻梦之中努力分辨……白术的【倒】能力,比周驭的【湮梦】来得更加猛烈。 每一次发动都是一种颠覆认知。 在鸢丹街的那枚“秩序崩塌点”,曾诞生出了“时间重置”的超凡能力……五座大洲,能够将这种力量开发完整的超凡者,几乎是零。 而白术……就是破格的例外。 完整的,大成的【倒】,或许因为年龄原因……不再是巅峰。 但这是枭本无法抵抗和逃离的一种能力,那缕神在一次又一次的倒之中接近崩溃,这一幕与先前“叶宁秋”杀死陈没,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说,枭能够远程掌握和纵一位超凡者的“身”,来作为自己的容器。 那么杀死他的办法……就只有两个。 要么,直接找到他的身。 要么,直接湮灭他的神。 白术,选择了后者。 在一次又一次的【倒】折磨之中,那缕血火终于陷入了癫狂的失控状态,它从“叶宁秋”的眉心之中离而出,撞向了白术。 而老人则是伸出手掌,轻松攥住了这一缕血的火焰。 他俯视着这缕血火,声音衰老,但又无比威严。 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俯瞰逆臣贼子。 那缕血火疯狂挣扎,拼命想要钻破束缚,火焰中不断凝聚出一张又一张的面孔,愤怒,痛苦,哭泣,呈众生万相,每一张面孔,都是枭利用自己能力所炼化的“面孔”。 白术面无表情,对着远在万里之外的血火主人开口。 只说了两个字。 “跪下。” ……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正确的人 南洲。 一间破旧的教堂,四周修筑着破旧的围栏,月光从教堂的窗棂洒入,神父站在圣像之前祷告,长夜寂静,直到教堂外传来低沉的嘶吼。 围栏被人撞碎。 那个闯入教堂的身影跌跌撞撞,浑身燃烧着血的火焰。 他长驱直入,向着教堂奔去。 祷告的神父被异样所惊动,他回过头来,看到了惊骇的一幕……教堂的墙壁轰隆一声坍塌,一道人形身影踉跄着撞入了这里,“它”已经不能用人类两个字来形容了,血的火光燃烧着他的发,衣衫,还有那双猩红的眼瞳。 这是一个怪物。 “想要我……跪下……” 那个怪物口中迸发出呢喃的嘶吼,他仿佛在和不存在的空气对话。 “怎么可能!” 神父退缩到圣像前,他紧紧攥着前的十字纹章,面变得苍白,低语诵念着圣名,希望能够得到庇佑……在这一刻,背后的圣像好像真的显灵了! 一股无形的力降临。 地面咔嚓一声裂开,无形的蛛网蔓延。 那燃烧着血火的怪物怒吼着,双膝重重砸在地上,他竭尽全力想要站起身子……但膝盖破碎,髌骨凹陷,这具身内所蕴含的神,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燃烧着。 仿佛有神灵伸出了一枚手掌,在了这怪物的额首之上。 于是他跪伏在圣像之前,抬头挣扎。 而后……就此死去。 只剩下一具燃烧声势越来越小,最终归于虚弥的空壳身。 …… …… 白术看着自己的掌心。 一缕血的火焰,被他紧紧攥在手掌之间,逐渐变得微弱,那一缕血火倒是极其坚韧,而且顽强。 被【倒】囚在了绝对无法接触的神困境之中,竟然还想要和自己“一较高低”。 他给了枭机会。 而枭……差得太远。 本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 哪怕抛开能力,只以枭最擅长的神力来对攻,这场战斗也是以碾式的胜利告终。 如果枭愿意跪下,臣服。 那么……这场战斗也就无需继续了。 白术无所谓枭的死活,对他而言,枭的存在,就是就像是树荫下无意间看到的一只蚂蚁。 是杀死,还是留着,只不过是一时随心的决定而已。 可是这缕血火的神意志,倒是让他有些讶异,宁死不屈,无论如何都不肯低头,更不用说……跪下。 遥隔千万里,下跪又能如何? 至少能活命。 不愿跪下……那便去死吧。 掌心挣扎的那一缕血火焰,随风飘散,徐徐舒展,化为空中湮灭的灰烬。 白术面无表情,目送这位s级逃犯的最后一缕神,在【倒】的神领域内支离破碎,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倒在草坪中的女人身上。 事实上,他很好奇。 这个叫“枭”的神秘人,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超凡能力,能够相隔如此之远,纵人的神意志,来将超凡者,炼制成自己的容器。 血火消散后。 这个女人的神并没有苏醒……这世上最牢固的铁律果然是“生与死”。 枭的容器都是已死之人,就如同裁决所昔年的天才裁决官“周驭”,哪怕身留存,神也已经泯灭。 一旦枭放弃身。 那么这具身的神彻底破灭之后,凝聚在身体内的“超凡源质”就会消散……要不了多久,这些超凡源质就会归于虚无之中。 白术蹲下身子,他来到女人身前,皱起眉头……这具身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因为神泯灭的缘故,身开始快速的腐烂,事实上枭的“容器”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状态,这更像是一具傀儡,只不过几乎与正常人无异。 他伸出两手指,轻轻在女人脖颈上抹过。 为了保养身。 这具容器一直涂抹着某种质地奇异的粉末,或许还有其他的保养方式,没有人可以二十四小时的保证神力高度集中,远在外地的枭总归是要休息的……而这具容器在他休息之时,也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休养场所。 或许这会是一个线索。 这个女人名字叫叶宁秋……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