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管事的听了,就说:“既然万妈妈说的,那就把她留在这儿吧。看她这样也做不了太重的活儿,侍侍花草,喂喂,养在这里的禽鸟也就行了。” “快谢谢房管事,那我就走了。”那媳妇说。 “岳大嫂,你等着,我叫人牵头驴来给你。”管事的忙说,“这天眼看着就黑了,你要进城去走着太慢。” 这些人在姜暖身边当差,都是府里得力的人,庄子上管事的平时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 “那敢情好,多谢了。”岳大嫂也没推辞。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不管是姜暖还是庄子上的人,都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宗天保坐在书房,书案上的茶凉透了,他也没有喝一口。 新来的丫鬟不敢上前,大爷最近心情不好,没有人敢招惹。 外面的天有些沉沉的,屋子里光线更暗。 宗天保在那里坐了许久,他的心空落落的,找不到一点儿依靠。 橙云被赶了出去,因为实在说不清。 证据摆在眼前,宗天保想要偏袒她也做不到。 尽管橙云当时一再说不是自己做的,可是这个家里除了她,再也没有人会害姜晴母子。 宗天保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是姜晴反其道而行之。 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他打消了。 姜晴可能会拿自己的生辰八字来做局,但一个母亲是绝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这样做的。 哪怕鬼神是虚妄之说,也绝不肯去触碰。 宗天保抬头看了看窗外,又一次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水上飘着的一叶小舟,漫无目的,没有归宿。 前些时候橙云还能带给他一丝藉,而如今只剩下了怅惘。 “大爷,该用晚饭了。”这回来请的是姜晴跟前的丫鬟。 当时从橙云的屋子里发现那些东西的时候,姜晴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看着宗天保,抱起孩子对他说:“就像那天从兴哥哥儿衣服里发现绣花针一样,我还是由你来处置。 你若认为她只是无心之失,那也随便你。 我嫁过来这么久,你从没有一天给我好脸。好像当初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不同你争辩,更不同你吵。如果你今天不能还我们娘俩一个公道,那我就抱着孩子回娘家去。 等老爷和太太回来了,我们合离。 你娶哪家小姐随便你,但我的儿子必须跟着我,我不能让他跟后娘在一起。” 宗天保最终赶走了橙云。 “大爷,请过去吃晚饭吧,大等着你呢。”丫鬟又一次催促道。 “知道了,这就去。”宗天保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地认命。 有些事情注定回不去了,而他千不看,万不看,也要为孩子考虑。 他刚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忙扶住了桌子。 片刻之后,眩晕过去了。 他想应该是自己坐得太久了,又或者是这几天睡得不好。 抛开心里的意难平不说,姜晴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子。 宗夫人不在家,宗天保每天的吃穿出行,都是姜晴亲手打理。 每一顿饭都是宗天保吃的,而他并不知道姜晴的口味是怎样。 “兴哥儿,瞧是谁来了?”姜晴怀里抱着孩子,见宗天保来了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兴哥儿见了父亲,便扎煞着两只小手朝他使劲儿。 嘴里还发出类似“抱抱”的声音。 宗天保见了儿子,便把不快都抛到一边,从姜晴怀里把孩子抱了过来。 “这孩子,一会儿见不着爹爹就找,”姜晴拿自己的手帕给孩子擦了擦口水,“等会走了还不得变成个跟虫。” “他怎么这么能口水?”宗天保发现这阵子孩子的口水特别多。 “潘妈妈说了,这是在出牙呢。”姜晴笑着说,“别人家的孩子四五个月就出牙了,他到现在才出,已经算是晚的了。” 因为孩子,他们两个每天都要多说好多话。 第398章 斗 宋美人和焦美人一同来到了岑云初的中请安。 这后中妃嫔并不算多,除了皇后之外,还有两位妃子,三位昭仪在岑云初之上。 婕妤只有岑云初一个,在她的位分之下,还有几位美人和才人。 除了皇后之外,其他的妃子都是在皇上登基之后才被纳入后的。 大多都是从美人才人做起,像岑云初这样一上来就被封为婕妤的,只有如今的水昭仪。 因为她是南疆部落族长的女儿,身份特殊,也是朝廷有意安抚边境部族的缘故。 岑云初进还不三个月,她冬月进京,先被安置在了皇家御用的福昌园。 在那里住了月余,才进了。 一进就被封了婕妤,单独赐了殿,不论是服侍她的娥太监,还是使用的器物,全都顶格派置。 并且自从她入起,皇上一个月里只有那么七八天不让她伴驾,其余时间别说是其他妃嫔,就是皇后也难与皇上共度一晚。 由此可见她到底有多受宠。 岑云初刚进的时候,倒是也有人想给她使绊子。 安了两个女在她身边。 可岑云初是什么人?哪能瞧不出端倪。 她甚至都不跟皇上说,也不告诉白总管。 而是格外器重这两个女,甚至让她们的地位和扶岚临溪比肩。 这两个自然得意,她们背后的主子也很高兴。 这两个人离岑云初越近就越容易下手,她们倒也不急于求成。 只是想见针,伺机而动,慢慢离间岑云初和皇上的情。 又或者逮着岑云初的错处,然后拿里的规矩来制裁她,好杀一杀她的威风。 岑云初重用这两个女以后,她们一开始自然要做出忠心不二的样子来, 无论是对待差事还是对岑云初都拿出十二分的殷勤。 岑云初看得明白也不说破,过了些子,里的妃嫔们都要为太后的冥寿绣佛像。 岑云初身为婕妤,自然也不能例外。 眼看着佛像就要绣好了,这天恰好岑云初一个人用午膳,按照规制,婕妤每顿饭可以吃四道主菜,四道配菜,再加两道汤。 如果皇帝来了,就再多加一倍。 这两个女也管传膳,饭菜都上齐了,就请岑云初用膳。 岑云初把桌上的饭菜看了一遍,指着其中的一道配菜说:“这一碟子是什么?” 其中一个女忙说:“回婕妤的话,是香油拌香蕈。” 岑云初却摇头:“这应该是油拌的,香油的颜可没这么黄。” 这碟子配菜只有小小的一碟,颜也并不显眼。 而且之前岑云初和皇上一起用膳,有这道菜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吃。 各的妃嫔绣佛像的时候都必须茹素以示虔诚,如果谁胆敢动荤,那可是犯了大忌。 很显然她们这么做就是为了陷害岑云初。 等她吃完饭之后,必然有人会“发现”岑婕妤的饭菜里是有荤菜的。 哪怕岑云初一筷未动,也解释不清。 只是没想到岑云初竟然一开始就发现了。 这两个人连忙跪下请罪。 岑云初却并不戳穿她们,只说:“想必是御膳房的人错了,你们也不是存心的。” 这二人一听,立刻松了口气。 但岑云初随后又说:“虽然是这样,可是你们也犯了心的错,不惩戒一下不足,警示他人。” 她虽然这么说,却只罚其中的一个。 从此以后,只要这两个人办事稍有差池,岑云初就会责罚,但每次都只惩罚那一个,而留着另一个。 一次两次的还罢了,时间久了,一直被惩罚的那个人自然生出怨言。 没被惩罚的那个自然要辩解,可不管她怎么说,也不能抚平另一个心中的怨气。 之后便是互相推诿,互相攀扯。 她们当然不敢把背后的主子供出来,可是却视对方为眼中钉,中刺。 最后大吵一架,被总管发现,送出去看守皇陵,彻底成了两颗废棋。 岑云初自然也不便就此就把这背后的人给揪出来,这种小打小闹,最后也不过是被说上几句,罚几个月的月俸,既不能伤筋动骨,还撕破了脸。 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除了对岑云初心怀不忿的,还有不少地位比她低的人想要巴结她。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