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有事要忙,都说了不愿意再办姚守宁的生辰酒席,我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讨嫌的。” 温献容垂眸不说话,温太太‘唉’的叹了声气: “偏他多礼,说什么我们要拜柳先生为师,你与若筠又定了婚约,双方都是自己人,无论如何不该如此失礼,非得让我们走这一趟。” 温太太向来以儿子为傲,平时半点儿不肯说他不是,此时却忍耐不住吐槽,可想而知她内心对于今出门一事是十分抗拒。 对于自己母亲与大哥的心事,温献容还是能猜出几分的。 ——几前,母亲听闻定国神武将军府的世子意外猝死的时候,心怀怜悯。 虽说有些不道德,但温献容当时内心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她意外窥探得大哥心事,知道温景随对姚守宁有意,可姚守宁与世子近来过从甚密,引起了大哥危机,也令温太太对此不至极。 世子‘死亡’的消息传来时,温太太的不烟消云散,甚至温献容听到过父母商议,说是想趁着大哥拜师一事,便索将亲事定下,以免夜长梦多。 可哪知温家还未准备,到了世子吊唁那天,神都突然都传起了世子‘死而复生’的消息。 据说世子不止灵堂复活,还与姚家小姐拉拉扯扯,说了些疯言疯语。 这些传闻中,有人说是姚家表小姐,也有人说是姚家二小姐与世子关系甚密——如此一来,可算触了温太太逆鳞。 她为人表面宽和,实则严厉至极,又重规矩。 管理自己女儿的时候,温太太都十分严格,深恐将来嫁去姚家,柳氏指责她不会教导女儿,更何况对未来的儿媳?那只会更加苛刻而已。 温太太只生了一子一女,但女儿不用说,自小聪明懂事,年长行事越发沉稳;儿子更是出类拔萃,将来说不定会位极人臣,光耀温家门楣。 她对儿子的将来看得很重,不容温景随的人生有半分瑕疵。 那时看中姚守宁,自然是因为姚家家世清白,柳氏出身书香门第,姚守宁长相极其美貌,被柳氏看管得很紧。 唯一让温太太有些不意的,便是姚守宁格有些娇气,行事、说话不太稳重——不过姚守宁十分听话,再加上年纪又小,温太太想着将来成了婚,自己还能教导儿媳。 可后来姚家来了表亲,惹上官司,姚守宁与陆世子有了往来,令温太太心中十分不喜。 之后她再三试探,又曾令身边的孙嬷嬷敲打过柳氏母女,可姚家并没有断了与将军府的往来。 后面的传言温太太也听说了,那不喜便化为怒气。 今姚守宁生辰,她原本备了礼物,却在听到世子复活,胡言语涉及了姚家的小姐之后,恨恨的与身边嬷嬷发了一通脾气。 温献容心中想着事,没有回温太太的话,就听她道: “有什么好走的?我们眼巴巴的来这一趟,说不准人家已经攀上了高枝,偏你大哥自作多情!” 她气得昏了头,连儿子也舍得用言语糟蹋。 温献容叹了口气,唤了一声: “娘——” 温太太脸上笑意不减,实则眼神凌厉了几分。 “这里是姚家。”温献容小声提醒了一句: “我们来都来了,您就不要发脾气了,不然姚太太若看见,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她柳氏教导出的女儿都是这副德,还怕人说吗?”温太太内心强忍的怒火此时被女儿三言两语的劝一下引了出来,道: “还未成婚,便与男子往来从密,城传得风言风语,简直不知羞!也就现在风气不好,旁人不管这些闲事,若早些年,这种事会被人指着脊梁骨嘲笑的。” “您不要这样说,守宁不是这样的人。” 温献容一听她这样说,心中有些不舒服,不由反驳了一句。 “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见女儿竟敢回嘴,温太太怒不可遏: “她没有与世子牵扯不清吗?明明与你大哥这边都快定亲了,还与世子传出这种言,我看着就像是要攀高枝。” 说完,心中气还未消,又恨恨的道: “不是这样的人?你懂什么?我看你是人还没嫁来姚家,胳膊肘就往外拐,生个女儿果然没意思,养到大了就成了别家的人!” 温献容见她怒火中烧,说话已经口不择言,正再解释两句,却见远处良才已经回来,同行的还有姚若筠。 她忍下心中的不,以肘轻轻撞了母亲一下。 温太太正脸怒容,收到女儿提醒,往远处一看,见到姚家来人,迅速将怒容掩去,变成脸笑意。 “若筠。” 她热情的招呼了一声,仿佛先前的抱怨、不只是温献容的幻觉,看得她直眨眼睛。 ………………………………………………………………………… 最近状态不好,一直卡文,调整状态中。 第261章 出闹剧(第二更) 姚若筠一听温太太招呼,连忙快步上前行礼。 他格端正,又好面子,向温太太鞠躬时半点儿没有敷衍了事的意思,而是一丝不苟,这倒正合了温太太心意,令她心中的恚怒稍解。 “怎么是你过来,你娘呢?” 姚若筠本来想与温献容说话,听到温太太发问,连忙解释道: “我娘正在忙着准备法场,一时不开身,所以让我亲自来接您。” 温太太的眉梢轻轻皱了皱,随即又松了开来,笑眯眯的道: “你娘也是读书人家出身,柳先生如今也是名闻天下的大儒,怎么你娘还偏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 姚若筠愣了愣,没有出声。 温献容听了这话,心中大急,又撞了母亲一下。 这一下撞得有些重,温太太转头瞪了女儿一眼,却也回过神来,自己是在管姚家的闲事。 柳氏可非姚守宁,她与自己平辈,无论行事、说话,还轮不到她来置喙指点的。 之所以温太太心中不快,无非是认为自己儿子乃人中龙凤,姚守宁原本配他就有高攀之嫌,如今还声名不佳,自然令她心中生气,连带着对柳氏也有些不了。 好在姚若筠情敦厚,并没有多想,怔愣片刻后就答道: “事关表妹命,我娘也只是想尽力而为。” 温太太就点头: “说的也是。”她话音一落,又若隐似无的道: “不过若筠,你表妹毕竟也是女子,年岁又与你相当,你还没有成亲,男女大防应该要守的。” “娘!”温献容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你这孩子。”温太太出笑容,眼神却有些凌厉: “我也只是提醒若筠,偏你护得紧。” 姚若筠心中一凛。 他在某一方面继承了柳氏的枝大叶,儿没听出来温太太话中意有所指。 此时听到温太太如此一说,他不免既是心虚,又忐忑,猜测着:莫非温太太听了表妹之前的胡言语,所以才好心出言提醒? 想到这里,他有些羞愧不安,点头道: “您提醒得对。将来我定会谨言慎行,注意分寸。” 温太太意的点头,温献容却叹了口气,嘴动了动,无声的道:“傻子。” 话虽是这样说,她心中却有些心疼姚若筠,又埋怨母亲无端发这通脾气。 姚若筠敦厚,看不出来温太太的心中想法,她却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借着教训姚若筠,在指桑骂槐的发脾气。 温太太又说了几句,姚若筠一一答应,她心中舒服了,才笑着说自己的来意: “今是守宁的生辰,我们是过来看看她,也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她发作完后,心中火一去,倒生出了些善心,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关切的道: “你表妹好些了吗?听说她之前受妖冲撞,至今昏不醒。” “还没有好。”姚若筠摇了摇头,毫无心机的将当将军府中发生的事说给了温太太听。 温太太听到世子确实死而复生,却表白的是苏妙真,而非与姚守宁有所瓜葛,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只是又听姚若筠说后来姚守宁因长公主喜而挽留,晚了一会回府,便道: “公主与我们之间是不同的人,守宁又何必去强攀亲近呢?只会让人背地里说三道四,知道的,明白她少年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攀龙附凤,对她名声有损。” 温太太说姚若筠时,他可以虚心接受,并再三保证。 可此时她说到姚守宁时,姚若筠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儿,脸一下变了。 见此情景,温献容心中暗自叫糟,正开口说话,姚若筠却道: “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心中没有鬼,又何惧他人闲言碎语?” 他这几句已经算得上顶撞,只是碍于温太太长辈的身份,而有所克制。 不过就算如此,温太太的表情已经不好看了,姚若筠却接着道: “守宁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家都清楚,外人不清楚内情,便指指点点说闲话的,不过是庸人而已,又何必在意?” 他有些不高兴:“长公主为人朗,与我外祖父也有同门之谊,她喜守宁,才留她说话。” “若是因为闲人的指点便疏远长辈,岂不是如了外人的意,伤了自己人的心?” “……”温太太然大怒,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娘!”温献容扯了扯她衣袖,大声唤了一句。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吹锣打鼓的声响,有个女人的尖利笑声传来,大声的喊着: “喜事、喜事!”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