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脾气虽说执拧,可却品正直,对她敬重有加,对家庭也负责任。 她的一双儿女也是乖巧听话,儿子又十分争气,养出了她清高的心。 可是她却忘了,这人生并不是样样如她意的。 姚家的那位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 柳氏娇养在掌中的女儿,怎么可能容许别人挑三捡四? 上次温太太的话说得太过了,也许属于大哥的时机早就已经过去。 “……” 她看了一眼因温太太的话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大哥,再看了一眼正低声哄着儿子的母亲,嘴动了动,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娘,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守宁很好,不是你妥协之下的选择! 温献容低垂下头,摸了摸伞底,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位向来十分完美的大哥有些可怜的样子。 大哥真的很好,可惜就是命不太好,娘拖了他后腿。 唉—— 第308章 他喜 而另一边,陆执淋着大雨走出巷子。 他的脑海中,温景随提到过的‘意中人’三个字来回响,越想越觉得心气不顺。 “不要脸!”他骂骂咧咧,“一个大男人,不思图好好读书,忠君报国,天天就知道说什么‘意中人’!” 陆执大声骂完,仍不解气,想起自己先前落败离开,总有种灰溜溜逃走的觉,当即心中更气,恨不能转身跟温景随重新斗上一场。 ‘哗——’雨水如瓢泼而下,打得他斗笠都歪了。 世子心中烦闷,推了几下反倒推得更歪,索一把将斗笠扯了下来,用力的掼到地上。 斗笠在水洼中打转,变成了温景随那张可恶的脸,他骂骂咧咧,伸腿去踹。 就在这时—— “世子。” “世子。” 左右两侧各有一道人影蹿了过来,罗子文、段长涯二人也都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站到了陆执身边。 段长涯看了世子一眼,他脸苍白,黑亮的发丝紧贴着他窄瘦的脸,那狭长的双眸盛怒意,双眉都立了起来。 世子正在气头上。 罗子文向段长涯使了个眼,他忙不迭的捡起地上的斗笠,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世子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 陆执面无表情的将斗笠接过,深呼了一口气,抓在掌中把玩。 “昨夜您与守宁小姐进入地之后,周先生便遇了袭——” 罗子文率先开口,将昨夜周荣英遇袭,其后召唤雷电为信号的事说了一遍。 长公主夫妇被困于中,罗子文与段长涯两人心急如焚,赶到了城东与周荣英会面,结果发现地道被一道符咒封住。 三人无法解开符咒,到十分不安,“最后召唤了徐先生前来,与周先生留守地道出入口,想办法破解符咒,而我跟长涯便守在姚家附近,等你回来。” 昨夜陆执与姚守宁必定是出了事,但陆执身为天运之子,并非短命之相。 再加上他有姚守宁陪同,徐相宜深知辩机一族实力非凡,能逆转时光,因此相信二人必能转危为安。 果不其然,两人守了一宿,到天亮的时候便见陆执与姚守宁归来。 二人目送陆执护送姚守宁回家之后,又见他遇到温景随,后两人发生口角之争,都落进了两个长随眼里。 “世子不大开心?” 罗子文试探着问了一声。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陆执故作镇定,反问了一声,并且笑道: “我看起来像不开心吗?” “像。” 段长涯点头。 世子眉心跳动,一摸侧,手扑了个空,心中又恨起陈太微来。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过区区一个身无功名的学子,我只是看不惯他胡说八道,坏人名节!” 他冷笑道: “什么意不意中人的,真不要脸,他敢去守宁面前说吗?看守宁不打烂他的脸……” 陆执说到这里,又想起姚守宁格。 她虽说活泼可,但本不擅长打人,上次简王府的人上门欺她,气得她脸发白,她也没有打过人。 最重要的,是陆执想起了自己试图破坏温景随的形象,而姚守宁对他十分信任。 想到这里,陆执的心中一下凉了半截。 她很相信温景随。 上次自己说他两句,还惹恼了她。 更何况温、姚两家确实曾有过口头之约,温景随恐怕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口出狂言。 陆执察觉不妙,连忙话锋一转: “——若是姚太太知道他如此孟浪,肯定要打他出门!” “……” 罗子文看他气得咬紧了牙关,不知如何答话。 “这种卑鄙小人,表面装的正人君子一般,背地里说这种虎之词——”陆执越想越是不安: “不行,我要去和守宁说,让她小心防范。” 他说完,转身要折回姚家。 罗子文一听傻了眼,连忙要去拦他: “世子你先消消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陆执一听他这样说,声音提高了些: “我本没有生气。” “是是是。”罗子文连忙点头,嘴里却劝道: “世子确实没有生气,只是担忧守宁小姐受人欺骗。” “不过——”罗子文先是顺着他说了一句,接着才道: “守宁小姐才刚回家,恐怕正是疲累之时,你无端回头,又提起温公子,无凭无据的,恐怕她不会相信。” 他这一句对陆执的杀伤力不亚于温景随的‘意中人’三个字。 “是了!”陆执身体一震,“她相信他。” 说着说着,心中一股委屈涌了上来。 与姚守宁相识以来的回忆涌上心头,二人早就悉,妖怪都联手杀过,可她对自己不假辞,处处顶嘴。 提起温景随时,却一口一个‘温大哥’…… 她对别人唯唯喏喏,对自己重拳出击…… “……” 陆执怔呆当场,又想起先前分离之时,她一句多余的待都没有,便只知‘催自己离开’,顿时气从中来。 “世子——” “世子。” 段长涯与罗子文两人见他久久不说话,都不由唤了他一声。 只见他手持斗笠,怔愣出神,任由雨水淋他头脸,眼中出悲忿之。 段长涯惑不解: “世子如果喜守宁小姐,你就和她说啊。” “喜?” 先前还沉浸于悲愤之中的陆执一听这话,便如被蜂蛰了一般,顿时纵身一跃,向后弹开丈来远: “什么喜?谁喜谁?” “你喜守宁小姐啊?”段长涯见他反应极大,不由吓了一跳,又重复了一句。 “我喜守宁?” 陆执一听这话,顿时大笑: “哈哈哈哈,你从哪里看出我喜守宁啊——” “哪里都能看出来啊。”段长涯纳闷的道: “如果不喜,世子干嘛陪她找‘河神’?如果不喜,干嘛数次三番找她麻烦?” 陆执是有些小心眼。 但他有仇就报,一般恩怨早就想办法两清,怎么会着到现在还未解? 上次姚守宁来府中报讯时,世子明明想要见她,但见面又不高兴,一脸别扭,怪她来迟,这还不是喜? 段长涯抓了抓脖子下系的棕绳: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