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温献容瞪大了眼: “事关婉宁,当然要先清楚,我又不是小孩,难道还不理解你的难处吗?”她温柔的替姚守宁整理发,说道: “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了?” 姚守宁无声的点头。 “傻丫头。” 温献容替她擦泪,温声安抚她: “事情有轻重缓急,相比起游玩,婉宁肯定更重要了。更何况上巳节每年都有,今年我们不能同行,但问题若是解决了,往后年年都有机会。” 她语调温柔,神态真诚,安抚人极有一手: “你是不是近来力大大,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温献容故意逗她: “我可不能像你这样,否则我该自责不能帮上忙了。” 姚守宁被她逗得出了笑意,温献容松了口气: “笑了就对了。” 说完,又柔声说道: “别急,你一个人承受不住的时候,不能和我说,但可以和婉宁说,可以和家里人说呀。你外祖父有沟壑,学问非凡,他一定可以开解你的。” “嗯!”姚守宁用力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当发现事情真相的时候,依旧会有五雷轰顶之。 如今与温献容说了一阵话,又被她安了几句,姚守宁的情绪一下稳定了许多,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先与姐姐沟通,再问问外祖父。 “谢谢你,献容。”她真诚的道谢,末了又拉着好朋友的手: “明年我一定不拒绝你。” 温献容抿而笑,颊边出两个小小的梨窝: “我明年也不准许你拒绝我,今年是我说太晚了,怪我,怪我。” 说完,她又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 只见世子此时原地打转,不时抬头往这边看,引起了周围人的瞩目。 “世子好像还不错。” 温献容笑眯眯的夸了一句,接着眼珠一转: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疯病好了没有……” 她话音未落,姚守宁就急急辩解: “他不是疯病,就是中了妖蛊——” 说完,就见到了温献容眼中促狭之,冲她挤了挤眼睛。 不知为何,姚守宁的脸颊微红,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又夹杂着害羞的觉,伸手捂住了脸,强作镇定的解释着: “真的,其实是我表姐之前中了,附身在她身上的妖怪给世子下套,所以才,所以才……” “唉。”温献容看她这扭捏的模样,叹了一声: “看来我大哥真没机会了。” “你胡说些什么!”姚守宁闻听此言,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去抓她,惊得温献容笑着扭闪躲。 在此之前,她情窦未开,对于许多觉懵懂未知。 可这会儿她知晓世子心意,再从陆执的反应自然便能猜出温景随的态度。 一种若隐似无的歉疚涌上心中,但好在温献容落落大方的态度将她这种不安降低了许多。 两个少女说笑数句之后,心中都轻松了不少,温献容低声问: “世子他……” 她想问陆执对姚守宁好不好,也想问他脾气如何。 想问的话太多,反倒一开口便哽住。 好在姚守宁能听到她内心的心声,知道她担忧自己,便低声道: “世子格很好。”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献容,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过普通的生活。” 经历过这几个月后,她虽遇到过危险,但却也收获了许多。 与陆执同行的这段时间里,她迅速成长,发自己的潜力,被世子需要,同时也需要世子的保护。 在看到温景随的刹那,明白温大哥心意时,她其实也思索过。 可是她已经回不到过去,回不到当初被柳氏锢在闺阁之中,每天过简单快乐的生活的时候。 她喜如今的自己,也喜如今的生活。 “我可以主动查探姐姐的‘烙印’,并且查到眉目。我可以与妖直面相对,与镇魔司的人对峙。”她胆气在一次次冒险中茁壮成长。 从一开始畏惧表姐身上的祟,到后来战胜恐惧。 她能觉醒力量,带着世子穿过时光的阻隔,可以与世子联手大战蛇灵聚,将那条大蛇斩杀于墓中。 面对陈太微的追杀,一开始她惶恐害怕,但今夜却能与他周旋,甚至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些秘密…… “我将来还会成长,可以保护姐姐,保护家人。” 她含笑看向温献容: “而这一切,都有世子在陪我。” 她没有说世子对她好不好,可是这些话却已经将她与世子之间的纠葛展无疑。 陆执的心意她已经知道了,她没有回答,甚至以为自己是不知所措的,可其实她如今已经非当初的她,许多事情她心里都有数。 她与温景随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世子本没有必要与他争风吃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抿而笑: “我只知道,如今先解决家中的事,再去烦恼妖族的事,至于其他的,我还得多想想再说。” 她没有正面回应情的话,但温献容已经知道自己的大哥跟她之间是彻底无缘了。 温太太的格循规蹈矩,她对儿子未来的人生路早就已经规划好了,姚守宁与温景随之间便如两条叉线,曾有短暂的汇,最终却只能越行越远。 她有些替自己的大哥到遗憾,但她也明白,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 “真好。”温献容不知为什么,有些羡慕的点了下头。 她总觉得这一刻的姚守宁特别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包括情、包括未来的生活,而她还懵懂未知,目前期盼的仅只是今年成婚,未来相夫教子罢了。 “曾经你娘还觉得我老成持重,比你格懂事许多呢,守宁,我怎么现在觉得,你成长得很快,已经远远超过我了?” 温献容还困在闺阁里,从小所学、所见,束缚住了她的眼界与生活,使她无法看到更长远的东西,听着姚守宁说起遇妖的种种,她只能面羡慕之。 “那只是错觉。”姚守宁向她眨了眨眼睛: “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放心吹一下牛,要是别人面前我就不敢说了,怕人家嘲笑我。”她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 经由温献容开解后,已经不再像先前一样哭哭啼啼。 此时的姚守宁如同拂去尘埃的明珠,眼中带着自信、坚定之。 两人再说了几句话,温献容心中对她越发羡慕,也隐隐觉得有些失落——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远处世子来回走了几圈,见到姚守宁出笑容的时候,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出笑容。 “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吧,世子都久等了。” 温献容眼角余光见陆执抬头看来了好几次,连忙轻轻拉了姚守宁的手: “等此间事了之后,哪天你若得空,我过来寻你玩。” 姚守宁点了点头,道: “那我走了。” 她与温献容告了别,正转身走人,站在数步开外的玉茵见此便喊: “守宁小姐走了吗?” “走了。”姚守宁向她挥了挥手。 “诶诶——”玉茵连忙想要来追,温献容急忙将她拦住: “你追什么。” “大少爷取披风去了,还没回来呢。”玉茵有些情急的小声道。 “没回来就没回来,守宁还有事呢。”温献容笑着挡了她一句:“既然遇不上,便证明这披风今夜不是守宁要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大哥到来,不要走了。” 姚守宁往陆执走了过去。 他初时还有些焦虑不安,但见姚守宁缓缓往他靠近时,那心情便逐渐沉淀下来了。 远处段长涯赶着马车无声的停在街道的角落,两人往马车方向走,段长涯无声的融入夜中,给二人留出独处的功夫。 “守宁。” 就在这时,温景随抱了斗蓬,匆匆赶回。 他一路都在害怕自己错过,因此跑得很快。 但无论他如何加快脚步,回来时却依旧失去了姚守宁的影踪。 “守宁……” 他十分失落的抱着斗蓬站在大街上,街道中人来人往,远处大家的笑声、呼声不时传来,他却有种像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觉。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接着‘嗒嗒’的马蹄声走近,温景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头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离自己不远处。 “温大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