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与长公主提及太祖子嗣,才得知《大庆史记》之中,太祖终身未娶,且不沾女——但这明显不合国情。 “你当回去之后,有没有查看《大庆史记》里,关于天元帝的记载?”姚守宁问道。 陆执嘴动了动,还未说话,姚守宁就一脸笃定的轻声道: “你查了,却没查出端倪,对不对?” 世子心中掀起波澜,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点头。 这种情况明显不对劲儿。 天元帝是太祖儿子,照理来说,《大庆史记》之中不可能遗漏了这样一位帝王的生平,此事明显有异。 “你今回去翻找,定能查到天元帝的来历!”姚守宁越发自信。 陆执想到了一个可能,但他却不敢置信。 两人心有灵犀,鬼使神差的,一个低下头来,一个抬头去看,四目相对的刹那,姚守宁的声音在陆执耳边响起: “我觉得,我姐姐腹中的孩子,可能就是天元帝!” 第368章 时机至 姚守宁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在陆执耳中响起,震得他久久回不过神。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与她道别,迈出姚家的大门。 在回到将军府后,他的脑海里还响着姚守宁说的话: ‘我怀疑我姐姐腹中的孩子就是天元帝。’ ‘……所以你在她身上,看到了龙气。’ ‘如果我姐姐腹中的孩子就是天元帝,就是你的祖宗,因此你此时见她才会敬畏……’ …… 他恍恍惚惚,甚至不知道几时撞上了朱姮。 ‘啪’的打声中,世子迅速回神。 他眼角余光看到还有掌风迅速扇来,下意识的举手格挡,朱姮换手劈来,拍在他后背心上,发出重响声,世子却连眉头都没皱。 “你这孩子,怎么失魂落魄的?” 朱姮瞪了一眼儿子,问了一声。 “娘,您什么时候来的?”陆执终于回神,了两下手臂。 “叫你半天了,都没有反应。”朱姮皱眉道: “我让你去姚家探病,哪知你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她有些不道,接着似是发现了什么,饶有兴致的问: “是不是惹守宁生气,被骂了?” 陆执没有理她,而是正道: “娘,当年太祖的继承人是谁所生,您知道吗?” 这个问题朱姮已经听到过两次,去年姚守宁生辰之后也问过一次。 长公主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儿,神一整: “你问这个……是守宁让你问的?”她说完,接着又道: “太祖终生未娶,其子乃是……”她话说到一半,眼中显出茫之,连忙道: “不对——”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 “天元帝是太祖钟之嫡长子,乃是正皇后所生……” “不对!” 这下朱姮自己都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母子俩相互看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长公主曾与姚守宁聊过这个话题,对此本该印象深刻,可此时与儿子说完话后,再回忆当时的情景,竟对谈话内容有些记不大清楚了。 但她隐约记得,自己当时曾跟姚守宁说过,太祖并未娶,也没立后。 她想到此处,连忙拉了陆执: “走,我们回去翻翻史书!” 她印象之中,《大庆史记》里记载着,天元帝乃是太祖嫡长子,是皇后所生,太祖对其备钟。 可她努力回想与姚守宁的谈话,却又隐约记得自己与姚守宁说过:太祖终身未娶,子嗣来历不明。 两种记忆截然不同,朱姮自然知道出了问题。 而陆执被母亲拉着走的同时,想起姚守宁说的话,心中已经有了数。 将军府便有书房,因为查‘河神’之事涉及到了皇室中人,因此关于皇室的资料是再完整不过。 长公主本来公务繁忙,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母子俩各自翻找着大庆初年的各种史记,不久之后,朱姮捧着《太祖纪事》,抬头看向了儿子,脸茫然之。 陆执心中已经有数,倒并没有像长公主一般着急,而是只拿了本《大庆史记》坐在一侧。 见到母亲的神情,他靠了过去。 只见长公主手里的书翻开,上面记载着:大庆六年三月初四,大早朝,朝中大臣争论不休,太祖已过而立之年,後无主,膝下空虚,如今天下太平,朝臣担忧大庆朝后继无人,请求太祖立后。而众朝臣议论纷纷之时,太祖突发惊人之语,道:‘大庆朝后继有人,我已有后,如今孕中三月。’众臣大惊失。 这应该是自长公主与姚守宁谈话之后,关注太祖後之事以来,第一次看到关于太祖子嗣的记载。 可她‘记忆’里,却似是觉得这样的历史自古以来就有。 “这……”一向刚毅果决的长公主也有些语,看了儿子手中的《大庆史记》,问了他一声: “你那里呢?” 陆执将找到的记载翻开,递到她面前,史记上记着:大庆七年一月,天降麒麟子,司天监以卜之仪推算,说此乃天佑大庆。 这样的记载颇有些儿戏之。 既无确切时间,也无关于太祖子的记载。 “……” 母子俩相对看了一眼,都一脸无语。 长公主拼命翻书,直到快将《太祖纪事》翻完,才终于在后半段翻到一段关于太祖言论记载,上面太祖自称子姓姚。 “姚……” 不知是不是近来与姚家人打了多次道的原故,长公主见到‘姓姚’二字时,眉心一跳。 到了这时,陆执将手中的《大庆史记》一合,看向母亲: “娘,您也知道,‘河神’是谁了。” “对。”长公主点头,隐约觉得儿子在此时提起这话,应该是有缘由。 “‘他’与守宁姐姐梦中成婚,您也知道吧?”陆执再问。 他说的这些话在长公主看来无异于废话,若是往常,长公主早伸手打他了,此时却强捺住内心的动,再度应了一声: “知道。” “上个月上巳节时,我和守宁去白陵江畔了。”陆执想到上个月的事,眉眼间出潋滟之意,随即想到那天遇到了温景随,姚守宁当着自己的面将他拒绝了。 “然后……”他想到这里,心中掩饰不住的快乐,话说到一半停顿,咧嘴:“嘿嘿嘿……” 长公主耐心等了一阵,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只顾着傻笑,顿时眉梢一竖,提掌用力拍到他后脑勺,将他打得上半身往前一俯。 “快说!” 陆执皮厚,被打了一掌,也当没事人似的,接着往下说: “当时我们在江边遇到事了。” “你们遇到‘河神’了?”那一晚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陆执与姚守宁下了河,结果河里突然卷起大浪,两人险些出事。 后来神都城还有谣言,听得长公主有些想笑。 不过她还记得,那一晚陆执归来之后神有些不对劲儿,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说。 长公主近来还在处理洪灾后续的安顿事件,也了解儿子情,知道若是大事,他必定会与家里人商量,不会胡来,便由着他了。 此时听他突然提起,再联想到他问及天元帝一事,长公主心中一动: “莫非,你找到了天元帝出生的线索?” “娘。” 陆执撑起身来,脚勾着凳子往长公主靠近了一些,凑到她身侧,指着手里的《大庆史记》道: “这里说,大庆七年一月,天降麒麟子对吧?” “是。”长公主越发觉得接近事情真相,可惜却总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此时见儿子东拉西扯,便按捺不住,又想打他: “你要说就赶紧说!” 陆执侧头避开她的巴掌,说道: “那一晚,我跟守宁下水的时候,在水里捞到了一盏河灯,拆开之后,发现是一封家书。” 去年十一月,他答应姚守宁替姚家驱河神一事,长公主也知道。 两人入了幻境,在幻境之中捞到家书折叠而成的河灯一事朱姮与陆无计都清楚,此时听他提起这事儿,长公主顿时反应过来: “是去年你跟守宁在幻境之中捞到的那两盏?” “不是两盏,是一盏。”陆执点头,补充了一句: “还有一盏没捞到,估计不是时候。” 说完,不等长公主发问,他又道: “那信是写给自己的丈夫的,信上说:自梦中别离……身怀有孕三月……”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