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心脏也成为了制衡陈太微的‘圣物’,他身已经修炼成灵体,失去了五,但当他心脏受损,却又能到钻心剧痛。 “我生要强,不肯受人束缚的,发现这一点后,我就想要解决此事,可我后来发现,心脏与皇朝气运相绑,已经密不可分,若强行分开,有可能王朝气运崩溃,而我则立即身死道消。” ‘唉——’他又叹了一声,俊美的脸上出受伤之: “守宁,在出事之前,我与哥哥们情极深,四哥生豪迈,一向拿我当亲弟弟似的照顾,我们杀妖那些年,兄弟数人同吃同住,他再了解我不过,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姚守宁听到这些秘闻,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 她与朱世祯仅见过一面,对他格为人并不敢说十分了解,但她凭借超凡的应,自认看人不会出错。 此时闻言,她犹豫了一下: “会不会,会不会是太祖想救你呢?” ‘嗤。’陈太微听到这里,发出一声冷笑: “守宁,你真是善良。” 她心中纯良,凡事只看好的,不愿将人往恶里猜。 而他则与姚守宁恰好相反,他格偏,行事极端,坚信以恶才能镇恶,心中想法也很暗,说道: “我的想法和你不同,我猜测是朱世祯想要利用我,将我当成大庆皇室的‘兵器’,以这样的方法捆绑住我,使我不得超。” “我,我不相信……” 她大声的反驳:“我觉得他不像这样的卑鄙小人。” “我开始也不相信。”陈太微转过身,以背对她: “可事实如此。我格骄傲,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他朱世祯应该清楚,怎么就能这么做?代代相传的心脏……” ‘呵呵。’他轻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徐昭说过,大庆三十一代而亡,神启帝注定是这一代的亡国之君,他当退位传于儿子,护国神龙都离体了,唯独没有按照祖训所说,将我的那颗‘心脏’到他儿子朱敬存手中。” “我卜算过,神启帝寿数将终,就近在几,如果他一死,‘心脏’未得到下代帝君的供养,我就必死无疑。” 兴许两人如今是一绳上的蚱蜢,陈太微半点儿隐瞒之意也没有,将所有秘闻全都说给她听: “我初时想死,但我‘复活’过来之后想法与以前又不相同了,我不止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肯将身家命到别人的手上呢?” 他问姚守宁: “你问我为什么要成仙,这些种种原因,就是我的答案了。” 陈太微这个人其实是非常复杂的,他成仙的原因兴许源于早些时候明子的影响,也可能是‘生前’对师父的深厚情,也有可能如他此时所说,他断然不肯永久的受制于人,试图想出釜底薪的办法,一劳永逸的解决这桩麻烦…… 无论如何,他的心愿是很直接的:他要成神!且在赶在神启帝死前成神! 所有已知的讯息在姚守宁脑海里互串连,逐渐形成一条鲜明的线索。 结合他之前突然发疯想要杀死神启帝,再有他如今的话相佐证,他此时讲的应该是真的。 而从他话中,姚守宁又得出了两个讯息: 一、陈太微的时间也很紧迫,他成神是迫在眉睫,只许成功,绝不允许失败的。 二、神启帝还未死,但他快死了。 大庆王朝这个庞然大物崩溃在即,历史即将验证,出现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之上,是不是跟‘河神’的灭世之劫有关呢? 她突然又想到了柳并舟曾说过的话:长公主应当做那个天选之人,大义灭亲。 换句话说,在柳并舟的预算之中,他是希望长公主能亲手杀死神启帝,结束旧王朝,开辟新王朝。 姚守宁与世子往密切,长公主也很喜她,曾与她提起过一个事:先帝在生时,曾想要传位于自己的女儿,而被张饶之拒绝,最终郁郁而终。 当时听来,姚守宁只当是一个传奇的故事,此时知道种种过往,与这些先辈们有了一些集之后,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她心中浮出: 自己外祖父不是孟浪之人,他说出这样的话,莫非是当年张饶之临终时,曾与他待过,希望长公主结束大庆王朝七百年的基业,以另一种形式完成先帝遗愿,最终登位为女帝? 若事情真是这样,那柳并舟的一些举动便说得通了! 长公主如果真的杀昏君、平‘河神’劫、除妖,这样的功绩盖世,登基为女帝是天下归心,无人敢说不服。 所以外祖父不愿神启帝此时死,更不愿他死于陈太微之手,以‘国师’之名。 …… 姚守宁想到此处,心起伏。 但她开心不过一瞬,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如果她一切猜想属实,那么神启帝未死,也就意味着长公主仍未回神都! “都七月十四了,‘河神’之劫近在眼前,长公主竟然还没有归来……” 姚守宁的心直落入谷底,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幻境之中‘看到’的那一幕,柳并舟须发苍白,腔空空,重伤垂死,守护神都。 “不不不——” 她脸苍白,拼命摇头。 陈太微怜悯的看她,只是那眼珠却清澈透亮,黑白分明,面对她的痛苦神情,显得过分的冷静,继而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说道: “所以我仍然旧事重提,要想改变一切,你得赶紧想起我的心愿,你才有办法赶回家中,与你外祖父联手,共渡难关呢。” 姚守宁此时恨极了他这样平静的样子,但她清楚的知道这种怨恨的情绪于事无补,最终只能强忍焦急,道: “我知道。” 她接连深呼了数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突然问道: “国师,你说你的心脏无法与大庆王朝皇室命脉相分割,但你此时有心愿未了,这‘心愿’明显又是与你心脏相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你没有告诉我?” “不错。” 姚守宁本来只是灵机一动,想到这一点随口一问,哪知陈太微竟然点了点头。 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与这道士相处的数天里,他看似诚实,知无不言,但实则仍有所保留。 想到这一点,姚守宁脾气就是再好也想骂人了。 “这个疯道士。”事关两人命,他竟然也遮遮掩掩,有些重要的情报自己不问他就不说。 到时一旦出事,不止自己要死,他也难活。 “你到底怎么回事!”她忍不住埋怨: “说好了不要瞒我,这样的消息你怎么不提早说?” 陈太微则道: “只说不瞒,又没说事无巨细,你这小孩好没道理呢。” “……”姚守宁被他气得吐血,偏偏拿他无可奈何,只得怏怏不乐: “你要隐瞒,我到时做错了选择,不止是我要死,你也要死呢。” “守宁,我七百年前就死了。”陈太微温声提醒。 “……”姚守宁被他一句轻飘飘的话怒,“你既然死了怎么又想修炼成仙呢?” 她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仗着怒火,骂了一句: “你这个大骗子。” 陈太微出忍俊不之,故意逗她: “修也可,不修也行。” “你闭嘴!”姚守宁喝斥。 她如果不是技不如人,真想把陈太微打死。 此时她突然怀念起世子。 以往与世子同行之时,见他遇到陈太微就想动手,当时她还觉得世子太过年轻,格所以才冲动,此时才知道陈太微这个人险狡猾,气死人不偿命。 “你想要拿回心脏,需要什么条件?”她沉着脸问。 陈太微顿时笑了: “我四哥临终之前,托他儿子告诉我,要想拿回我的心脏,我需要不忘‘本心’。” 他剜心而死,心脏受损,朱世祯虽说尽力修复,但心脏仍受了损伤,已经缺失了一块,所以这颗不属于皇室血脉的心脏,才可以蕴养于历代皇帝身体之中。 想要取回心脏,就需要陈太微找回这一部分的‘心’愿,将心脏完整的弥补。 而这一部分缺失的心脏之中,则隐藏着他的愿望,是他最真我的本源心愿。 他的本心是什么? 七百年的时光,已经物是人非,许多记忆他都要遗忘了,朱世祯定下的规则,却是需要他找回‘本心’,陈太微先是笑了笑,接着眼中染上霾: “而这本心,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心愿了。” 所以问题又绕回了原处,他笑眯眯的看着姚守宁: “守宁,我的心愿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姚守宁想要尖叫。 她只是一个七百年后的无辜路人,七百年前的恩怨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太微这样的人的心愿她又怎么知道?此时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她的事了? 姚守宁忍不住伸手抓头,将原本就略有些凌的青丝抓得更了些: “我要静一静,好好想想。” 她并不是一蹶不振的格,这种打击只是短暂的影响了她的心情,她很快重振心态,再问: “国师,你生平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想要从陈太微的愿望入手,说完又想起了一些关键的信息,连忙补充了一句: “到你剜心之前,你的心愿是什么?” 朱世祯针对陈太微想要‘赎回心脏’的事情,提出的条件是:寻找本心,弥补他心中缺憾。 她这样一问,两人皆愣住。 两人相处这么多天的时间,陈太微有问必答,有话就说,从不隐瞒,姚守宁对他的了解也在逐渐加深。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