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见织说完,又反问:“你呢?” 她尽力下语气中的紧张,让这个问题显得没有那么目的。 “年龄太大,”崔悟铭抬眼看向她,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漫不经心,“初选被刷了,刚开始不说,到后来说要求十六周岁。” 越见织:“......”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也是,崔同学比自己还大, 但看他像是不在乎的样子,越见织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其实......”她出口,又顿住。 崔悟铭问:“什么?” “其实我以为你不会去....jsg..”越见织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只是动了动眼皮,才接着道,“你不会去这种选拔的......” 毕竟中科院牛是牛,却不是全国最高学府。如果选择以推免形式进入大学,将视为自动放弃高考。 崔悟铭停下转手机的动作,他低低笑了一声,“被老路着去的。” 越见织的肩膀逐渐放松下来,她也学着崔悟铭的模样,背轻轻靠上了木制护栏,“那也是你厉害呀,路老师都没我去呢......” 正聊着天,对面的娃娃店有个女士推着一车子的娃娃,绕过台柱到了另一侧的机器面前。 越见织看着那一车子的娃娃,不可置信瞪圆了眼。 怎么可能, 难不成机器改了? 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想玩?” 越见织有些犹豫, 她其实没那么想玩。 毕竟刚刚才被坑了一大堆币进去。 但是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聊天的话......她会忍不住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这样想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娃娃机店的人不算多,崔悟铭扫码充了钱,把一篮子币放到她手中, “给我吗?”越见织指了指自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他长睫稍阖,语调很低,“嗯,算是让你受惊的赔礼。” 越见织不好拒绝,捧了这篮子币,挑了个娃娃还算的机器。 投进币,小心翼翼转了转爪子。 崔悟铭就靠在边上看她夹娃娃。 她今天穿了件茸茸的外套,兔子帽子垂落在后面,手指啪嗒按下时,紧张地圆睁着眼睛,漂亮的瞳仁一瞬不瞬看着爪子。 结果想也不用想, 在被娃娃机戏耍的那一刻,那双圆眼有瞬间外的生气,而后被主人憋了回去,只是眉眼又耷拉下来。 崔悟铭放在兜里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下手机,眼睛被长睫遮盖,意味难明。 数到最后一次娃娃掉落,他忽地直起身,不紧不慢到了她身边, 距离的拉近让越见织有些不自在。 娃娃机又偏偏就是玩你,每次到半空给予人希望,下一刻又会落下。 越见织面子薄,在喜的男孩子面前三番两次被戏耍,用的还是他的币,觉丢脸至极。 她没忍住,又一次没抓着后,鼓圆了眼,小声嘟囔,“这就是骗人的,本夹不出来!”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意味不明。 “真的——”越见织以为他不信,委屈吧啦,“这个机器就是欺负人......” “想学吗?”他挑了下眉,气定神闲地问。 越见织声音卡了壳,取而代之的是微的心跳。 什么意思...... 怎么这样问她...... 他......要教她吗? 她握着摇杆的手慢腾腾生汗, 喉咙也开始发。 最后还是略不可闻点了点头。 银币投进机器的清脆声落地, 越见织余光在玻璃面上扫到他走到她身后,悉的气息从背后漫上来的那刻,她的耳朵和头皮都炸成噼里啪啦的线路, 而他却再自然不过地覆上了她的手背,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抬头。 娃娃机的玻璃明晃晃倒映出两人的模样。 他就站在自己的右后边,清俊冷淡的一张脸,眉目微微舒展,瞧不清楚什么表情。 他另一只手着兜,甚至都没弯,手指漫不经心地耷在她的指头上, 可即便如此,因为他太高了,她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男人庞大的影子里。 耳边还传来他淡定耐心的声音,就像在教室里教她数学题一样: “娃娃机关键在于夹子,弱抓力想提出娃娃,唯一方法,就是投机取巧,” 他边说边游刃有余带着她的手背转着摇杆。他握得很轻,比她大了一圈的指腹轻轻扣在她的手指上,掌心甚至都没触及她的手背。 银的爪子被控得灵活地甩了甩。 “爪子的重心要和娃娃的重心错开,再与绳子形成一定夹角,绳子垂直上升时与爪子的驱动力方向相悖——” 耳边他还在教,但是周身的一切声音都好像已经模糊远去,越见织全身上下所有觉都汇聚在了那只手上。 微凉的,但是又在发烫。 砰砰, 心跳在不争气地加速。 离娃娃机预设落爪的时间还有两秒钟。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眸光带了点戏谑通过玻璃对上女孩的眼睛,“店家不坑你。” 话音刚落,越见织觉自己的手背一空,与此同时是心重重一跳, 啪嗒一声,是他拍了按钮, 她呼急促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愣愣地看着爪子落下,斜斜地抓住栏板边的一只兔子, 爪身与绳子形成120斜度,提在半空松爪的那一刻, 娃娃被扭动的惯甩出了栏板。 她抓到娃娃了。 这是她第一次,抓到娃娃。 * “你居然抓到娃娃了?”令娴然看着越见织手里的小兔子娃娃,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这是崔同学抓到的,”越见织躲着她的目光,很小声补充,“他第一次就抓到了。” “靠,那我刚刚抓那么多次!!!”令娴然也顾不得什么撮合不撮合了,脑子心疼自己的币,“这机器难不成还认人?” 她可不信抓娃娃能有什么技巧,不就是店家固定了爪子松紧的概率吗? 周吉把手里的茶递了过来,随口道,“这有啥的,抓娃娃老大几年前就玩腻了,因为他觉得太简单没意思。” 太简单没意思? 令娴然险些把嘴里的茶呛出来,难道这就是天选之人吗,作者亲妈给他开了挂? 孙璞:“不说了不说了,我累死了,咱要不一起去吃晚饭,我知道这儿有家餐馆不错。” “可以嘛!” “没意见。” 孙璞:“铭哥的小同桌呢?” 越见织脑袋里还全是浆糊,没听见这句,只顾着低头,一手拿着茶,一手捏着自己的小兔子。 崔悟铭垂眸看了眼她绒绒的小脑袋,无奈笑了笑,“她太累了,先找个地方坐坐吧。” 几人一拍即合,令娴然故意走到最前面,又拖着孙璞和周吉俩傻了吧唧的蠢蛋闲聊, 快到餐馆时她往后一瞧—— 身量高的男生单手兜,不紧不慢走在女孩的后边,而她家那只蠢兔子只知道低着头,在快到扶梯时因为不看路,还被他拉了一把。 令娴然扶额,真是蠢透了。 孙璞挑的餐馆环境还不错, 令娴然率先坐下,而后热情邀请孙璞和周吉:“坐坐坐!都是好哥们!” 他们仨坐一边,越见织和崔悟铭就坐到了另一边。 大家点完单后就开始唠嗑。 孙璞和周吉很健谈,属于带出去本不会冷场的同学,令娴然也有意搭话,于是他们仨俩讲相声般说起初中的趣事。 “还记得吗还记得吗?初三那年,咱那校花没追着铭哥,到处散布谣言说铭哥是弯的,和我有一腿!老班知道了气得还说要请家长哈哈哈哈哈!” “我草,我想起来了哈哈哈,全班同学还起哄呢!” 越见织坐在角落里,她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不停反复播放刚刚某人帮她抓娃娃的画面。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