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岔开话题,听徐正威讲起他初中和高中的情经历。 “有些人就是双,”徐正威自嘲笑笑,“其中一个和我在一起,本不是喜,没几天他提的分手,和其他朋友们炫耀这段经历,还说把我玩得团团转。” 大家开始安他,坐在后头的俞初融思绪始终沉浸在他先前的话上。 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徐正威能这么坦然自若说自己喜过崔悟铭,甚至是在越见织面前......这真的是喜吗? 暗恋难道不都是憋在心里头、完全不敢让本尊察觉半分的吗? 但好像也无所谓了,学习是第一要务的指标刻在每一个高中生都骨子里,也没时间和力让他们七想八想。 高三生的焦虑在老师们一口口的汤中逐渐扭转成动力,周五的班团课上,老路喂完最新的汤,又开始进行暗戳戳地警告: “前两天哈,新高二又抓着对情侣,男的原本刚进来时是年级前十啊,现在都掉到一百开外了,不是想扼杀你们的青因子,但是情绪这种东西呢,最难控制了,搞不好就是要毁掉一辈子的。你们的任务是学习,谈恋以后有的是机会。” 越见织下意识心虚,心虚过又是坦然。 她才没谈恋呢,就算真谈了,她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干扰到学习,崔同学就更别说,也没见他哪次考试掉下过第一。 他那么要强,指不定私下里怎么背着她偷偷努力呢。 越见织别扭地想,什么时候能考过他,她才算真有出息。 月考考完后正正好来秋天,到了9月中旬,学校组织了一场五十公里徒步行走,算作是秋游,也算作苦心智、劳筋骨的锻炼。 大家去之前兴致,还写了大堆【燃烧我的卡路里】【少年心事当拿云】【年轻就是有斗志】的路标,回来时个个死气沉沉宛如死狗。 和大家打完招呼各回各家,直到坐上公车,越见织心里也空落落的,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她忍着小腿的酸痛坐公车到家,越先儒早已备好晚饭和洗脚汤。 桌上的红糖蛋翻腾着热乎乎的白雾,越见织盯着暗薄面的小小蛋花,蹙了蹙眉。 一点灵光却噼啪着往脑袋里窜。 等等,神秘人居然没给她带姜糖? “愣什么呢,快趁热吃!”越先儒催促。 越见织边含住汤汁,边糊糊应了一声,脑袋里却好像打了结。 上学期崔悟铭问她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桌里了姜糖, ......他去国外游学了。 ......神秘人没送糖。 神秘人=崔同学? 所以......他偷偷摸摸送了自己一年多的姜糖? 她先前完全没把两件事往一块凑, 毕竟,实在是太离谱了,冷冷淡淡的崔同学实在和偷偷送姜汤这几个字扯不上关系。 ......而她那时候在干什么呢? 酸涩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将每个小细节放大,一面不敢相信,一面却忍不住期待。 到完全不像她。 点点滴滴的回忆化作酸涩的气泡钻出,又噼啪一声炸开。 说不上动,像是打翻调料瓶,杂七杂八的情在口翻涌, 复杂的心绪后是愧疚。 崔同学不在的这些子里,如果不是周末两人还在,她差点都要把他给忘了。 吃完饭越见织上楼回房间,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手机在家里放了一周,和崔同学的消息界面挤了好多条消息。 越见织把里面的图片一一点开,全是国外的景观。 有卷着几朵白云的蓝天,有古朴的建筑,有街头的嘻哈乐队,有被牵着乖乖甩股的小狗。 越见织趴在上,赤着脚在空中晃悠,她边看,边翘着角笑。 moony:【摩西摩西】 那边很快就回了, 没良心的臭狗:【回家了?】 moony:【吃完晚饭啦】 没良心的臭狗:【我刚要吃午饭。(图片)】 越见织絮絮叨叨说了会这周学校jsg发生的事,总结了一句:【或许我下次就能考过你啦!】 对面发来了个大拇指。 敷衍。 越见织鼓了鼓脸, moony:【我的新同桌最近开了个演唱会,我们几乎全班女生去听他唱rap呢!】 对面消息姗姗来迟, 没良心的臭狗:【男生?】 越见织哼了一声, moony:【男生又怎么了,他细腻又温柔。】 手机嗡了一下,很快又一下, 没良心的臭狗:【?】 没良心的臭狗:【崔同学温柔还是他温柔?】 越见织偷偷捂嘴笑, moony:【崔同学又不在,那肯定是新同桌更温柔。】 两人聊了会儿天,由崔悟铭教了会儿她数学,越见织捏着手指头问了两句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得到肯定多答复才松口气。 互道了晚安,越见织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 躺在上,她看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她也是会想起他的, 在这忙碌又看似无趣的学习生活里, 会想起他在历史课前帮自己排热水,趁历史晚读去阶梯教室读书时偷偷帮她补习数学,在考前帮她押题借她模板笔记看,用温柔的语气骂她笨(?), 虽然总是用书拍她头,全年级一起大扫除时故意打她的扫把,笑话她写字慢,碰着了又堵着路不让她走, 但是,完蛋,好像真的有点想他了。 — 读书岁月艰辛不知漫长,风和丽的上午,越见织取出历史课本,偏头看向窗外。 远处是常绿林,近处的落叶林早已变成光秃秃的样子。有风带了温度穿过没关拢的隙,温柔地卷起女孩的刘海。 被头发扑了一脸的越见织:“......”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时,拿起小夹子,刚别好刘海,却在下一刻听到什么动静。 无数开门、入门、谈笑、叹气、背书的声音中,独独一道入了她的耳: “铭哥!你走错了!你这周坐第四大组!” 越见织肩膀瞬间绷紧,她放下手,下意识扭头。 穿着蓝白校服男生单手拎着书,被孙璞环着肩膀,带着朝这边走。 “你小心点,别挤着他了!”周吉在后头絮絮叨叨地提醒。 被孙璞挂着的少年脸上却带了点淡淡的笑意,促狭道:“两个多月不见,你又重了。” 他还是以前那副模样,似乎没有竖着长也没横着长,光落在他的眉眼间,将那种旅居的风尘仆仆驱散了不少。 两个多月未见的人乍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前预想的接方案完全被推翻,越见织无所适从到第一反应就是逃, 她只敢偷偷撇那一眼,在他快望来时就又匆忙收回视线。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见织动了动睫,在脖子因冷风泛起皮疙瘩时,右手边原本空的座位被悉的气息填, 那些脑海里的虚影才又慢慢凝聚。 完蛋,快三个月没和他当面说话......是要怎么说话来着? 不远处孙璞和周吉的声音再度传来, “铭哥!” “你就别叫他了吧,他还跟小同桌叙旧呢。” ......叙旧? 越见织脑袋垂得更低了。 她也曾幻想过再次见到他后的画面,或许是像偶像剧女主那样兴奋动到哭出来,或许直接冲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但现实却是尴尬到手足无措,可能表情管理有点失败,她嘴角僵住,眼睛瞄过去,却发现他正正好在看她。 崔悟铭把一个笔记本丢到她面前,手指扣了扣桌角:“连同桌也不叫了?” 只一句话,悉顿生,所有陌生和尴尬都退却。 越见织角翘起,哼哼唧唧的,“谁让你说也没说一声就回的。” 她说完,又掩饰地把笔记本拿到手里,半点没敢看他,把书页翻得咔哒响。 笔记本里夹着无数落叶和花草,整整齐齐地贴着洁白的页面,右上角清隽的字体备注着时间和地点。 这是崔悟铭答应给她的礼物。 “好看吗?”他问。 越见织把本子立起来,遮住不争气的角,嘴硬道:“勉勉强强吧。”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