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越见织就发誓要一雪前。 每次有小孩扯她头发,她就扯回去;他们问她超自然问题,她就装傻; 他们上课期间不认真说小话,她就嗤笑:“我才不会像你们这么没礼貌呢,老师最喜我了。” 这招超有用,那群争强好胜的小孩纷纷与她攀比,直到冬令营时间结束,越见织身上依旧背了无数传奇——打赢孩子们的传奇。 她生平第一次,当了孩子王。 离去的那一天,孩子们挤在门口,呜呜咽jsg咽地抹着眼泪,越见织脑壳疼,一人一个脑瓜嘣儿:“以后想我发扣扣就好啦,确定不了的事也都可以和我说,胖虎记得不许欺负别人啊,而且要努力学习,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比我差吧?” 高高大大的胖虎着鼻涕,泪眼朦胧问:“你读书很厉害吗?” “那当然,”越见织双手环,“我可是a大的,你们要记住哈,我在a大等你们!” 孩子们纷纷点头,握着拳头你一言我一语畅聊未来: “我就去个a 大吧。”“我比你厉害,我要自己开大呢。”“那我就比你还大。” 临行前,孩子们写好的卡片送给各个老师,越见织在车上拆开了其中一封: 【月亮老师,虽然你老是要捏我的脸,但是我最最最最喜你啦,偷偷和你说你别和铃铛老师说,我更喜你!!!】 这群臭小孩。 越见织了有些发酸的鼻头,听到身边传来爆哭声,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去,越见织离得最近,一眼就瞧见了上面悉的、歪歪扭扭的字体, 她又认真瞧了眼——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把月亮老师和铃铛老师的顺序倒了倒。 丁玲还在哭:“她居然说最喜我诶!” 越见织:“......” 小孩的嘴,骗人的鬼。 余羽看着车里的大家都红着眼眶擤鼻涕,半开玩笑:“这么不舍啊,那我们再留一个星期——” “别别别——”原本还在emo的车里人顿时大叫,“饶了我们吧!” 这就和坐海盗船一个道理,上船的时候反复去世且后悔自己怎么来坐了这么个破玩意儿。下船后有点回味,但决心不再来坐。可能过些子回忆自动被套上美好滤镜,觉得得再来一次。 糊糊地,越见织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影,忽然笑了笑。 — 回到旬安的那一天,天空正好落了雪。 越见织匆匆忙忙走出车站,早已等着的越先儒一把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帮她拍了拍肩头的雪。 “累不累啊?” “饭吃了没?” “穿得好少。” “瘦了。” 前两条越见织还能回回,到了后两条,她直接一个大叹气。 越先儒和林冉的行径充分显示了什么叫“离家的孩子是块宝”,又是炖汤又是烧的,把越见织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吃喝足后伸着懒上楼,低头和男朋友发了几条信息,最上方跳出令娴然的消息。 【同桌(心)】:到家了吗? 越见织回了个【到了】。 【同桌(心)】:明天去喝酒吗? 越见织眨巴了下眼。 【同桌(心)】:我和姜升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按照预估,下下章是限时,下下下章还是限时。限时俺都会早点发的【泪】 第85章 醉 ◎同桌。◎ 越见织找到姜升的时候, 他正在分发资料。 他高考考得不差,和令娴然一起上了z大,彼时令娴然还双手捧心说这是上天给的缘分。 刚考上名牌大学的新生是家教市场里的香饽饽,一些人看中其中商机, 就创了个短期寒假“攀岩”计划, 负责给高三的学生补课。 此时他们正忙着布置教室, 来来往往摆放书册, 姜升就站在黑板前, 手里拿着几张纸, 脸上带笑和朋友们说着什么,看着就是光开朗又稳重的帅哥——丝毫看不出分手后该有的伤心模样。 下一秒, 他看见越见织,神稍微一变,而后和旁边几个男生赔饶, 越过讲桌朝他走来。 “这儿人多眼杂,你跟我到外头来。”姜升显然是知道越见织为何而来。 越见织把口鼻缩到围巾里,默默提步跟了上去。 补课的教室在一栋居民楼里,一层平台外的枯草上残余了点,越见织轻轻踢了踢, 那水珠顿时沾上她灰粉的雪地靴。 姜升把水泥地上的一片脏纸片拾起,缓缓起身时,喉咙动了下,“她——” 说了一个字就再没别的。 “她现在很不好,”越见织躲在围巾里,想到令娴然在电话里的哭诉, 心里倒没什么和陌生男说话的害怕, “你不肯和她当面说清楚, 分手也这么草率,她怎么可能会好。” 姜升一直背对着她,也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声线几分情绪,“你让她别再想我了,我也和她说明白了,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我该有我的新生活,她也该朝前走,之后能遇到比我更好的男生。” 他说完,慢慢地把那张纸丢进垃圾桶里。 越见织陷入沉默。 从昨天晚上听到他们两个分手的消息起,她一直陷在不能接受的情绪中,就像是某种信念倒塌——令娴然追了他那么久,他们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最后却是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呢?”她低下头,“真的会那么容易不喜吗?”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姜升了手指头,近乎慨叹,“你们女生是不是很少考虑未来?” 越见织拧眉,姜升立马表示歉意,“抱歉,我这么说话是冒犯了点——” 他说着说着又无奈摊了摊手:“看吧,这样的我,很不讨喜,她喜的我,总不可能是这样的我。” 越见织愣住。 “在其他人面前当个好人还行,也习惯了。”他叹了口气。 “但她不一样——”姜升这时又笑了,这个笑和平时的开朗不同,很浅淡,“在她面前继续正直善良,我觉得,” 他顿了顿,“累。” — 越见织被令娴然拖去喝酒时,她把姜升无意中透的几句话和她说了。 令娴然立马又刷刷刷淌下了一堆泪,她抱着酒瓶子,脸生无可恋。 越见织小心翼翼戳了戳她的肩膀。 “凭什么啊这个狗东西!”她边哭边嚎,幸好酒吧声音吵闹,没人注意到这边,“什么叫累啊,明明是他自己主动对我那么好的,我想干什么他都答应,我怎么发脾气他都不计较,他要觉得累那他早说啊!我又不会他!” “他不喜我就直说嘛——”令娴然呜咽着灌了就,“鬼瘠薄扯什么家世不合适高攀不起的,那钱是我的吗?那他妈都是我爹娘的呜呜呜呜——” 越见织默然,心里头有点堵,她边开了盖,边给自己灌了一小口酒。 姜升大抵还是喜她的吧......只是令娴然率真又洒然,任何戴上面具在社会上行走的人在她面前都不得不自惭形秽。 酒过三巡,越晚,酒吧里氛围就越是灼热,吊着的水晶灯折出糜丽的彩,越见织眼睛扫过最前方吧台上穿着暴的氛围组,又匆匆收回,嘴里闷闷地咽了一口酒。 她和令娴然生得好看,不少男人一波一波前来搭讪,都被令娴然凶猛地瞪了回去。 “你看看,这么多男人要我,偏偏就他一个不珍惜,”令娴然哭到最后哭不出来了,苦涩地扯了扯角,“老娘这几年的青都是喂了狗!” 越见织不知想到什么,闷不吭声。 令娴然又说起了她和姜升平时的相处。 这是她谈的第一段恋,在这之前从没有意识到,她和姜升会如此轻易地就提分手,所以自以为是觉得能继续走下去。 往常看见舍友被渣男骗,她先是担忧安,但又何尝不是下意识庆幸,庆幸姜升一直喜她,她也喜姜升。 令娴然低笑,她没想到,喜是短暂的情绪,如彩云般易逝——尤其是对男人而言。 越见织听着听着,也开始怕了。 她不知道崔同学的喜有没有她喜他的那么多,她暗恋了他两年,却从未明确他是什么时候喜上她的。 从前的她向来不会考虑未来,活得快乐舒心就好,但现在看着同桌和姜升的结局,又怎么可能不想到自己。 心里头的弦绷着,越见织情绪越来越低落,嘴里一口接着一口。 到最后,令娴然负责说,她负责喝。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令娴然还完全清醒着,她看着好友乓地一下趴在桌子上的身影,心下觉得好笑,伸手拽起她的耳朵,“织织!到底是你陪我喝酒还是我陪你啊!要搞清楚重点的呀!” 越见织手指头动了动,在她手边的手机恰好亮起,屏幕上闪烁着崔悟铭的名字。 — 越见织睡了一会儿,模模糊糊醒过来时,脑子清醒不少。 她坐起身,拍了拍脑袋,眯着眼睛巡视了一圈。 偌大的房间,昏暗的台灯,以黑白灰三为主的、简洁微冷的装修,不远处是落地窗,璀璨的霓虹灯倒映在眼里。 她摩挲到了自己的手机。 昏暗的环境中,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3:00。 但家里的门是十点。 越见织慌地打开微信,发现令娴然在一小时前给她发了信息,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