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到让苏酥心惊胆战。 他自驾的路线很大一部分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风景绝美,但也很危险,有时候甚至是凶险。 苏酥有几次差点变成寡妇。 苏酥发现江以北的视频里没有赞助没有带货,甚至连句废话也没有,只是旅途和风景,还有一些很实用的自驾知识,能让他开口多说几句的一定跟车有关的话题。 江以北喜车,大学时候还跟人学过改装汽车,在狭小的修车间里一钻就是一天。 他的心思除了画画,剩下的好像全都被改车引走了。 以至于上学那会儿很多人说江以北不找女朋友,是因为他有恋车情结,这辈子大概要和车白头偕老了。 苏酥滑动视频的手指突然顿住,看到江以北在一个每期都锲而不舍向他表白的账号下回了四个字。 “已婚勿扰。” 苏酥心头窜起一丝疑惑。 这个已婚,是指和她酒后领证吗? 不当真的事,他到说得跟真的一样。 她继续往下看沸腾的评论区。 “不是吧?” “心碎了。” “恨不相逢未嫁时。” “真的吗?” “已婚怎么还整天在外面漂着?” “少好看吗?” “少长什么样?” “漂亮吗?” “好奇好奇。” 苏酥一目十行,浏览到最后也没看到江以北的回复。 因为昨晚熬夜到凌晨三点,苏酥今早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醒来时发现车里有个小客人,和江以北一人一边各占一个沙发,正在画石头画。 “虫虫来啦?” 苏酥小客人。 江以北抬头朝苏酥笑了笑,说:“对面有点事,让我们帮忙照看一下小孩儿。” 苏酥点点头,去卫生间洗漱。 小雏菊窗帘拉着,江以北和虫虫安静地低头作画。 刚刚黑熊送虫虫过来时,背过小朋友对江以北说:“小样儿说她看到你就特别旺盛,哥们儿帮忙照看一下虫虫,吃完午饭我再来接他。” 江以北头上降下几黑线, 伸手把小朋友抱上车。 江以北正在车上画石头画,虫虫看到之后也想玩,江以北便给他一只小软笔,教他画着玩。 虫虫是个小话痨,边画边口齿不清地嘟嘟囔囔。 一会儿给江以北口讲猪猪侠,一会儿又给江以北背五花八门的古诗。 “前明月光,疑是地上窗。” “鹅鹅鹅,大鹅鹅……” 苏酥走过来俯身问虫虫要不要吃水果。 虫虫摇摇头,小嘴巴继续嘟嘟囔囔。 苏酥转身去锅里找早饭,这些天两个人谁起早了就会先把早饭做出来,然后放进电饭锅保温。 苏酥捏了个热乎乎的包子边吃边走过来,随手帮他们打开窗帘。 “外面光线那么好,怎么拉着窗帘?” 江以北:“……” 苏酥坐到虫虫身边,边吃边看小朋友画画,渐渐注意到隔壁房车晃得有些厉害。 “起风了么?” 苏酥疑惑地四下看看。 江以北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画石头。 “我们车不晃啊……” 苏酥担心起来,连忙问道:“江以北,他们车怎么了?” 江以北慢慢掀起眼皮,给了苏酥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苏酥愣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 窗外有少儿不宜的画面,苏酥伸手把帘子又拉上了。 江以北忍着笑,低下头继续画石头。 第十章 她看着石头画上的自己,心想他是真的很会画女人啊。 苏酥中午本来想偷懒的,看到车上有小朋友,良心发现,连速食都没好意思做,使出看家本事做了个西红柿蛋打卤面。 江以北第一次吃苏酥亲手炒的菜,很给面子的呼噜了一碗拌面,苏酥问他们好不好吃,他还很给面子的又了一碗。 虫虫就没那么给面子了,吃了两口就铁面无私地给出评价。 “难吃。” 苏酥自己尝一口,确实难吃的。 这些年她一个人租房子住,吃饭不是在食堂就是点外卖,自己在家吃时也都是煮点东西,基本上没有炒过菜。 她蹲下来摸摸虫虫的小脑袋,笑眯眯地说:“抱歉啊,阿姨做的面条不好吃,但是阿姨切的橙子很好吃,要不你吃完饭尝尝?” 苏酥眼睛亮亮的,一脸很好吃的样子,很有染力。 虫虫的小脑袋瓜被蛊惑了,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江以北在一旁忍俊不地帮着苏酥忽悠小朋友:“真的,我可以作证。” 虫虫抱着对橙子的憧憬,吃完了一碗味道不怎么样的打卤面。 苏酥端来切好的橙子。 虫虫一看眼睛就亮了,圆圆的白瓷盘子里游着三只滚圆滚圆的小金鱼,每个小金鱼的嘴巴都吐着一串泡泡。 小金鱼的身体是剥了皮切成厚片的橙子,嘟嘟嘴和小尾巴是橙子皮做的,嘴里吐出来的泡泡是挑个头很小的无籽葡萄做的,简直惟妙惟肖。 虫虫吃得津津有味。 江以北也想吃,伸手拿小朋友盘子里的葡萄,被苏酥轻轻拍了下手背制止了。 中午黑熊过来接走虫虫,邀苏酥和江以北晚上去他们车上吃料。 苏酥惊讶地问:“您还会做料?” 黑熊笑着说他从前就是料店的主厨。 送走黑熊和虫虫,苏酥坐在台阶上看湖水,江以北靠在车外点了支烟。 几只渔鸥在湖面上悠然飞过,清清淡淡的水天一。 的风从湖上刮来,拂起苏酥耳边的长发,她把发丝别到耳后,裹紧了身上宽宽大大的灰针织衫,趿着凉拖的脚也觉得有些冷了,雪白的脚面被凉风吹得微微泛青,涂着浅海棠红甲油的脚趾一颗颗瞧着鲜,脚腕上还有上次被江以北攥出来的浅浅一道於痕。 江以北收回余光,漫不经心地问:“你喜小孩吗?” 苏酥摇摇头,“不喜。” 江以北笑了笑,“刚看你还会哄小孩的。” 苏酥笑笑,“那是因为我带过小孩。” 江以北微微挑起一边俊朗的眉头看着苏酥,他每到这个表情的时候,一般都是在等下文。 苏酥说:“我家亲戚多的,两个姑姑的小孩都比我小很多岁,一到家里来,我就得照顾他们。” 实际情况是,苏酥的小姑离婚了,因为男方有错,一对儿女都判给了小姑,为了孩子她也没有再婚,一个人辛苦把他们拉扯大了。 苏酥爸妈对这个妹妹能帮衬尽量帮衬,连带着苏酥也要照顾堂弟堂妹,他们节假经常把两个孩子接到家里来,妈妈忙着做家务,苏酥就带着两个小跟虫出去玩,回家以后给他们放动画片,给他们切水果,两个小不点儿掐架的时候,苏酥还得跟个大人一样恩威并施,帮他们调解矛盾。 苏酥是看着小姑怎么把两个孩子熬大的,她有时候觉得如果小姑没生孩子的话,这辈子会好过很多。 风更大了,两个人回到车里,江以北继续画石头画,苏酥躺在上,不知不觉又戴上耳机看起了江以北的旅行 vlog。 看了一会儿困意上来就睡了。 午觉醒来,石头画已经完成了,搁在桌上晾干。 苏酥低头看了一眼,觉得很漂亮。 石头上面画着一扇车窗,缀小雏菊的窗帘打开着,出窗外青绿的湖水。 一个穿着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的女人坐在墨绿的小沙发上,转头看着窗外,瀑布般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出一段纤长白皙的脖颈。 裙子是苏酥第一天来青海湖穿的那件,江以北把她画的很美。 苏酥从柳昆池那里听说过江以北的成名作画的就是女人。 她看着石头画上的自己,心想他是真的很会画女人啊。 傍晚两个人到隔壁房车上聚餐,苏酥送给小样儿一只漂亮的水晶发饰,送给虫虫一盒彩铅和一个素描用的活页本。 小样儿开心地说声谢谢,当即就把闪闪发光的发卡别在了头发上。 虫虫也很喜收到的礼物,心急火燎地吃了几口饭就跑到自己的小铺上画画去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