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用,但这房子现在不是有朋友住么。”宋昀川耸了耸肩,说得十分大方,他口中的‘朋友’和周衾的说辞也就不谋而合了。 傅景英总觉得自家儿子不是那种会随便让女孩儿住他房子的人,但他们都说是朋友,再加上这姑娘年龄确实是有点小的……搞得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宋昀川也没给她太多思考时间,开口转移了话题:“妈,我给你做饭吃吧。” “正好这里有食材。” 莫名其妙的,宋昀川,宋昀川妈妈,还有周衾三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餐。 宋昀川清炒了几个小菜搭配了傅景英带过来的骨头汤,一顿饭还算丰盛,只是几个人心思各异,吃的也是没滋没味儿。 周衾十分有眼力见,速度吃完就率先告辞回房间了——她知晓傅景英是来找儿子的,那自然要给他们单独的说话空间。 因此她也很好扮演了朋友和房客的角。 只是周衾这么自觉,多少也有点让宋昀川心里五味杂陈。 吃过饭他把碗刷了,洗过手后去拿衣架子上挂着的大衣:“妈,咱走吧。” 傅景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然后不动声的‘嗯’了一声,跟着他走。 开车回去的路上有些堵车,趁着一个红灯卡到不行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傅景英这才悠悠的开了口。 “宋昀川。”她第一句话,就让旁边的男人刹车踩过头了:“你是不是喜刚刚那姑娘?” …… 被质问的宋昀川没出声,他抿了抿角,基本等于默认。 “不说话干嘛呀?”傅景英瞧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是怕我生气?还是怕我不同意?” “多多少少有点怕吧。”宋昀川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方向盘,吊儿郎当的笑笑:“妈,您怎么看出来的?” “就你刚刚在那房子里,伺候人家跟孙子似的,从做饭到捡碗到刷碗,你哪个用得着她帮忙了?”傅景英撇了撇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甚至盛饭都是你帮忙盛的!没出息。” 傅景英是心理学教授,最擅长的就是观察细节,对于她能这么快就瞧出来自己心思这一点,宋昀川丝毫不意外。 但他笑了笑,依然闲唠嗑似的说:“她脚受伤了,没准我只是单纯想照顾?” 不知道这说辞是想说服傅景英,还是想说服自己。 傅景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可拉倒吧,儿子,你是怕那姑娘看不上你?” 宋昀川沉片刻,所问非所答:“妈,您喜她么?” “我跟她聊了几句,大方得体的姑娘,外貌条件更是没得说。”傅景英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就是年纪太小了吧,她大学毕业了么?” “刚毕业。”宋昀川笑了声:“是有点小,比我小七岁。” “所以我多照顾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傅景英了解自家儿子,知道他既然说出这话,心里就是已经认准那姑娘了,而这两句话也是在和她解释他为什么会一人包揽做饭刷碗甚至盛饭这些事。 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事情,但宋昀川表达出来的态度就是他想多照顾她,毕竟和小姑娘在一起,老男人是占便宜的。 傅景英回过味儿来,心里也是理解。 她是十分开明的家长,比起宋昀川一直不找女朋友,她也不介意他找个年纪小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对于三十岁的儿子,傅景英也不多管,只简单的代:“等有机会把人带回家让你爸也看看,你知道他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也心。” “嗯,知道。”宋昀川抬了抬角:“对了,周衾是周爷爷孙女,你回去告诉我爸一声。” “周爷爷?”傅景英一愣,忙问:“哪个周爷爷啊?” “还能有哪个周爷爷啊?我爷爷的那个老战友呗。” “天,你喜的这个小姑娘居然是周老爷子的孙女儿么……” 吵吵嚷嚷的声音中,能明显听出来傅景英的声音更悦了。 宋昀川微笑,对此情此景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家所有人都很谢早早已经故去的周爷爷,当然也会喜周家的后代。 有了这个前提,他就丝毫没有担心过自家父母会不会喜周衾这个问题。 等时机成了,确实可以带周衾回家让二老看看,只是现在肯定不行。 把傅景英送回去后,宋昀川没直接回车队,而是打转方向盘开往一个常去的中医馆,最近他脖颈那边总有点疼,大概是太忙了,想着去针灸一阵子,毕竟…… 本来都是比小姑娘大七岁的‘老男人’了,再不注意点保养能行么! - 周衾收到宋昀川的短信,他说这两天车队忙先不过来了,等放下手机后,小姑娘心里就有点惴惴不安。 接下来这两天,她过的都有些恍惚。 也不是周衾刻意去多想,可是他母亲出现之后他就不过来了,这两个联系到一起,实在是容易让人…就觉得怪烦的。 也不知道宋昀川的妈妈对自己印象怎么样。 周衾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天的表现,觉得自己呈现出来的状态还可以,如果作为宋昀川‘朋友’的状态的话,已经足够得体了——不会过度热情或卑微,落落大方的。 而且,周衾其实也不太在意傅景英喜不喜自己。 可以说除了宋昀川以外,她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印象如何,喜与否。 周衾一向都是这样,对外界评价堪称冷漠,除了自己喜的人以外,十分自我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晚上洗完了澡,周衾坐在梳妆台前涂抹的时候,接到了丁时漾的电话。 “周衾,我今天太忙了忘了给你打电话问了。”电话对面的女孩子声音喜气洋洋的:“你是明天过来江镇还是婚礼当天来啊?” 接到这个电话,周衾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参加婚礼’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明丁时漾一周前就告诉了她来着! “明天过去。”周衾有些内疚哦,连忙答:“你和秦肃的婚礼不是在后天嘛,我提前过去一天,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其实都已经忙完了,婚房布置什么的,你来陪我说说话就好。”丁时漾笑着,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羞涩:“还是有点紧张。” 面对大部分人一辈子只会经历一次的婚礼,哪个女孩子能说自己会完全不紧张呢? 就算是周衾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也都理解,立刻低声安了几句。等挂了电话,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的呆坐了会儿。 想想也很神奇,丁时漾还比自己年纪小几个月呢,竟然就这么结婚了。 她和秦肃是两个月前领的证,记得丁时漾打电话来和自己的说的时候,周衾还十分诧异的问怎么这么着急就领证了。 “着急么?或许有点吧,可是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啊,觉得结婚会更开心,就领证了。” 丁时漾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毫无作伪十分纯粹的快乐:“觉只要和秦肃待在一起,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很开心了。” 说实在话,周衾是有点羡慕这种情的。 有些柠檬的想了会儿,她起身收拾东西。回江镇是要住两天的,总不能拎个包就走,女孩儿都是有些讲究的,贴身的换洗内衣,睡衣,参加婚礼时穿的衣服,还有洗漱的东西和化妆品等等。 零七八碎的,也装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周衾这两天都过的比较咸鱼,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现在难得‘运动’了一下,一气呵成的收拾完还有点气吁吁。 她坐在边休息,垂着眼睛看了看脚边合上的行李箱,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有点恶劣,但又蠢蠢动控制不住的念头。 周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咬着角拿出手机拍了张行李箱的照片发给宋昀川。 顺便作死的说了一句:[哥哥,我走啦。] 周衾不知道宋昀川收到这条消息后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她就想跟他说说话。 她本来期待的只是他能打个电话过来就好了,自己这也不算故意骗人,但周衾没想到,这个恶作剧过后的半个小时手机都一点动静都没有,正当她有些郁闷的盯着手机时,就听见门口传来指纹锁的动静。 有人来?周衾愣了一下,立刻翻身下地跑了出去。 她动作有些急,鞋子都忘了穿,光着脚跑出去就看见身上有些漉漉的宋昀川。 他站在门口,黑发滴着水,刘海发梢下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看起来……危险又人。 “你,你怎么这么过来了?”周衾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小步蹭着向他走了过去:“外面下雨了么?” 说着,就想帮他擦擦脸上的雨水。 只是举起来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他有力的大手在半空中拦截,周衾皱了皱眉,觉纤细的腕子被攥的生疼。 “周衾。”宋昀川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强装的冷静,还有点不易被人察觉的颤:“你要走去哪儿?” 周衾:“我……” “别走,行么?”宋昀川闭了闭眼,认输似的轻声说:“你一声不吭地跑,我真的找不到。” 经历过一次,实在是怕了。 周衾微怔,下一秒鼻子就有些酸。 “对不起。”她眼眶里都泛起一层热气,瓮声瓮气的道歉:“我没要去哪儿,就是回去江镇去参加丁时漾的婚礼。” “哥哥,我不该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给我打个电话。” 结果电话没来,宋昀川的人却亲自过来了,还勾起了几年前那不愉快的回忆。 一时间,周衾真的是有点痛恨自己的劣。 怎么就这么皮,总是忍不住逗他呢? “你就想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的重要么?”宋昀川捏起她的下巴,目光分明和他修长的手指一样冰凉,却偏生闪着不正常的火光:“那恭喜,你成功了。” “周衾,我现在特想掐死你,你怕不怕?” 声音清冷,低沉,像是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珠子,让人听着就‘咯噔咯噔’的。 可是……怕?周衾也许会怕任何人,但不会怕宋昀川有伤害她的可能。 怎么说呢,也许是无条件的信任吧。 “不怕。”小姑娘了鼻子,不顾宋昀川身上冰凉的水汽,洁白的睡裙扑进他怀里,细瘦的两条手臂搂住他的:“哥哥,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女鹅,永远年轻,永远喜搞事情( 这是大肥章!求夸求夸!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