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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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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八月于夏
时间: 2024/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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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14节 下一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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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亮起一隅昏黄。 顾长晋将那浸血的布带层层解开,出横在玉的肌理里的狰狞伤口。 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仍旧在渗着血。 只他面上不始终半点痛,待新的布带好,便起身,着官袍,束玉带,手执乌纱帽缓缓走向屋外。 院里,夜如浓墨,曦光未至。 男人将乌纱帽稳稳戴于头顶,双目似寒星,同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对两位忠心耿耿的伙伴淡声道:“我会平安归来。” 第十三章 寅时三刻,一辆挂着羊角灯的青篷马车停在了顾府大门。 车厢里一个眉目周正,年过四旬的英伟男子正端着盏茶慢慢啜饮着。 他身旁的灰衣长随给他续了茶,道:“即是来接顾大人,大人又何必如此高调?这上京谁不知晓刑部的左侍郎大人最在马车上挂羊角灯。” “本官就要如此高调,瞧瞧那群番子敢不敢提刀来杀我?”谈肆元冷哼了声,“昨儿长安街的子,东厂还有锦衣卫那些人真以为做得瞒天过海、天衣无了?真当我们刑部的人好欺?” 灰衣长随心知自家大人这暴脾气是听不得任何劝解的话了,只好截了话茬,另起炉灶。 “小的听说顾大人伤势不轻,今儿的早朝也不知晓能不能过去。” 谈肆元捏着茶盖拨了拨茶沫子,道:“旁的人本官不知,但允直那小子,你且瞧着,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许鹂儿的案子未能上达圣听,他便不会倒。”语气竟是异常的笃定。 “大人说过的话何曾错过?小的信大人,便先给顾大人沏上一壶好茶罢。” 灰衣长随第二盏茶刚沏好,便听车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谈大人。” 灰衣长随忙上前开了车门,门外,一道拔的青身影立在茫茫夜里,萧萧肃肃,如浓墨挥就的华茂秋松。 灰衣长随不由喟叹,难怪主子训斥族里的年轻郎君时,总忍不住要将这位顾大人挂在嘴边,的确是俊朗有丰姿。 顾长晋冲谈肆元拱手作了个长揖。 谈肆元放下茶盏,快言快语道:“允直,快上车。” 等顾长晋上了马车,又细细打量他,见他面白如纸,无血,便冷声道:“你放心,这口气,咱们刑部咽不下,早晚要叫那群阉人付出代价。” 听见自家主子又在说些意气用事的话,灰衣长随轻咳了声,给顾长晋递茶盏,恭声道:“顾大人请用茶。” 顾长晋道了声谢,又听那长随道:“昨儿左侍郎大人知晓您在长安街遇刺,差点儿便要提剑去东厂砍下杨旭的人头。” 杨旭是司礼监六名秉笔之一,嘉佑一十五年提督东厂。 都说一人得道,犬升天,杨旭一家便是如此。家中男丁个个都领了个官职,便是最不济事的杨荣,也得了个庠生的功名,正等着杨旭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 杨荣是杨旭亲哥哥唯一的儿子,生得五大三,在昌平州是出了名的无法无天作威作福。随着杨旭在司礼监的地位水涨船高,他行事也愈发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 当初顾长晋接到北镇抚司移来的案宗,稍一翻阅便看出了这案子的蹊跷。 犯妇金氏的供词情词不明、前后不一,与那凭空冒出来的乐工的供词在细节上全然对不上。那两张卖身契的字迹一看便知是新近伪造的,而非那乐工自称的两年前的字契。 顾长晋心思机,这两年接触了上百个案宗,又深入民间调查过十数个悬案,在查案断案上自有自己的一套,几乎就没出过错。 将案子里的疑点禀告给谈肆元后,他便亲自去了昌平州暗访。而谈肆元领着刑部的人直接去北镇抚司的诏狱抢人,将金氏关押到刑部大牢。 谈肆元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旭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旁人不知?若不是圣上仁慈,他那颗脑袋都不知掉多少回了!”说着话锋一转,对顾长晋道:“你那长随昨个同我道,你手里有杨旭卖官鬻爵的证据,现下可带来了?” 顾长晋颔首,从袖筒里出一封已经拆过的信。 “下官成亲那,有人将这封信混在贺礼中,送到下官府上。信中写明杨旭在过去五年卖掉的官位共有二十八个,敛财十五万两白银。” 谈肆元慢慢扫过信中所举的官职、买卖价格与买卖年月,原先浮在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面反而凝重起来。 到底是浸官场二十多年的人,不过瞬息便觉察出不寻常之处。 顾长晋刚从昌平州暗访回来,便有人悄悄送来这信。 这是有人一直盯着刑部,想要借刑部这把刀来杀杨旭呢。可杨旭身后站着那位大掌印,又岂是那般容易扳倒的? 如今的朝廷象四生,几股复杂的势力盘错节,暗涌不断。今敌可成明友,同路人亦能在岔路与你分道扬镳,甚至往你后背狠狠捅上一刀。 谁都不能轻信,这封来路不明的信更是如此。 谈肆元垂下手,将那信递给一旁的灰衣长随,道:“看清楚了是何人送来的信没?” 顾长晋摇头道不知,“下官成亲那夜,府里人多且吵杂,送信那人作小厮打扮,垂头将贺礼一递,便转身钻入人群里,没了踪影。” 那谈肆元也派了人送礼的,自是知晓刑部那群司官闹房闹得有多狠。那等情形下,的确不会留意到一个有心要混水摸鱼的人。 “罢了,这信且先放在我这。若真有人要借刑部的手铲除杨旭,后定会再现身。” 他捏起一块玫瑰糕,笑看了顾长晋一眼,打趣道:“这几你忙许鹂儿的案子,成天不着家的,承安侯那姑娘没埋怨你吧?” 埋怨吗? 顾长晋眸光半落,想起了昨傍晚。 那样安宁又寻常的黄昏,薄薄的金光缱绻贴上少女的眉眼。她亭亭立在树下,连微微扬起的裙裾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然后便听她十分温顺且规矩地对他说“郎君忙去罢”。 她不曾埋怨过,也不曾越矩过,始终保持在不令他生厌的距离里。 顾长晋的眸光又往下了半寸,道:“内子子端惠大度,十分体谅下官,不曾怨过半句。” 新婚燕尔,本该如胶似漆的,能体谅自家夫君的不易自是好。谈肆元素来不管内宅之事,只是那夫人派人送礼,忍不住与他念了句—— 【承安侯的这位长女名声算不得好,她那祖母在吃宴时不知说过多少回她子骄纵,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以才多问了一嘴,谈肆元拍拍手上的糕点残屑,颔首道:“倒是难为她了,等许鹂儿的案子一结,你便在家好生休养一段时,也顺道好好陪陪你夫人。” 顾长晋垂眸应是,不着痕迹地转了话茬:“昨下官能顺利险,实乃托了顺天府之福。” 兵贵神速。 当时若不是顺天府的衙差来得快,他便是能保住命,身上至少要再几道伤,这会大约还不能醒。 “朱鄂原是云贵副总兵,极擅用兵,被皇上调回顺天当府尹的头一件事便是下狠手训练底下的皂吏。你派人去顺天府请救兵,属实是比去东城兵马司要明智。” 东城兵马司离长安街更近,但顾长晋舍近求远,想来也是看明白了东城兵马司大抵会敷衍了事。 而顺天府不同,朱鄂是初审许鹂儿案的人,本就卷入了这桩案子里,知晓顾长晋被埋伏是因着许鹂儿一案,定会尽全力救。 若不然,哪能来得这般迅速? “皇上将朱鄂从云贵调回来顺天,定是有他的用意。司礼监那位大掌印本还想拉拢拉拢朱鄂的,如今被杨荣一搅合,拉拢不成不说,反倒结下了梁子。” 谈肆元呷了口茶,嗤笑一声:“杨旭那孙子把干爹的好事搅没了,这会大抵也是狗急跳墙,这才会昏头昏脑地在长安街埋伏你。” 顾长晋安静听着,并未接话。 茶盏滚烫,白雾袅袅。 谈肆元不知想到什么,在雾气里抬起了眼,望着顾长晋意味不明道:“昨儿被埋伏,可曾悔过?” 许鹂儿这案子本不该由顾长晋来管。 刑部里那些老油饼子怕得罪厂卫不敢管事儿,又怕沾上怕事儿的臭名,便将这案子推到顾长晋手里。 顾长晋本也可以将这烫手山芋丢给旁人。 只他没有,也得亏他没有。 谈肆元去诏狱捞人时,金氏早已没了半条命。眼下吊着一口气不死,不过是盼着个公道,盼着他们将许鹂儿从杨荣手里救出来。 东厂与锦衣卫沆瀣一气,狈为,这些年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谈肆元宗族里便有年轻的后辈死在那群番子手里,调任刑部左侍郎后,但凡与厂卫相关的案子,他都要过问一番。 他是正经的三品京官,背后有整个谈家以及整个刑部做他的支撑,是以他有底气,敢同东厂、锦衣卫对着干。 可顾长晋与他不同,虽前途无量,得皇上与大司寇看重,但到底是势单力薄。便比如昨,若不是他当机立断去顺天府搬人,这会又怎能活着坐在这? 谈肆元语焉不详,但顾长晋知晓他问的是什么。 他道:“下官不曾悔过。” 说完这话,他便握拳抵咳了几声,待那咳嗽声停下,方又拱手道:“下官多谢大人指点。” 谈肆元方才一番话的确是在提点顾长晋。 他提起嘉佑帝,提起朱鄂,又提起司礼监那位大掌印,不过是想告诉他,杨旭如今也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让他莫要慌也莫要怕。 当初皇上将管少惟下放去外县做知县,又把顾长晋扔进刑部做七品小知事。 瞧着似乎是在迁怒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实则是起了惜才之意,这才让他们入微末处历练,好生打磨。 若昨顾长晋因着一场刺杀便起了怯,那他的官途也就到了头。 所幸这后生没让他失望。 马蹄“嘚嘚”一阵脆响,羊角灯在暗夜里晃出一弧浅光。少倾,车夫“吁”一声,将马车稳稳停在承安门外,谈肆元与顾长晋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承安门内便是皇城。 那里,是大胤权力的最中心,住着这皇朝里最有权势的人。 谈肆元正了正间牙牌,回首,沉声问道:“可准备好了?” 顾长晋抬眸眺望皇城内的巍峨殿,半晌,垂眸拱手道:“下官已准备好了。” 天一点点亮了起来,松思院的小厨房一大早便开了灶。 今金銮殿里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容舒不知,但她知晓顾长晋在下晌会被几名大汉将军抬回来。 因此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什么荷花酥、红豆糕、八珍糯米凉糕,蒸了一屉。 昨儿煨的参汤顾长晋不喝,被送回来后,容舒便同张妈妈、盈月、盈雀分着吃了。 其实她也猜到顾长晋大抵不会喝,前世她心疼他办案劳苦,用了不少名贵食材给他炖汤做菜,可他就是不吃。 后来还是张妈妈提醒,说姑爷大抵是不想姑娘拿自己的嫁妆帮补,这才不吃的。 之后容舒给顾长晋做的吃食,用的都是大厨房现有的食材。 顾家是寒门,家无余积,顾长晋的俸禄也不多,大厨房的食材自然都是些不怎么费银子的食材。 但只要是用这些食材做的吃食,顾长晋都会吃。jzfcBj.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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