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薛鹤初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她不记得自己失落,而另一方面,又为她不告而别且这段时不见踪迹不来找他寻到了理由。 她只是记不得他们的事,而不是有心要离开自己。 “她刚刚那意思就是以前的事情都记得,只是去岁的某个时间段不记得了。相应的,那段时间遇到的人或者事,都不记得了。这是为何?” “只是受了刺不愿想起。” 薛鹤初一听,当即黑了脸。 自己刚刚还给她找的理由瞬间不充分了,不愿想起什么?他? 大夫见公子沉了脸,便知他心情不虞,于是也没再说话。 仔细开了药方,递与大公子,请他过目。 薛鹤初拿着药方一目十行。 “这药对身子有无害处?”她的身子娇得很,从前在山上,吃的东西生冷了些都会不舒服。 “无甚害处……公子,这是在治病。”大夫后面一句没说出口,就算有害,为了治病,自然也得服用。 薛鹤初蹙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终于下了决心般,将药方拿给了薛岩,让他尽快将药煎煮来。 * 薛岩捧着药方就奔了出去,少爷代他的事情,他要尽快完成! 如今找到了小夫人,少爷也终于正常了,薛岩觉得他又过上了从前的好子。 连走路都踩着风一般轻快。 不成想还没轻快几步,在出小院门的时候面撞上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听到那人是惊恐的声音, “姑娘——” 能不惊恐吗,竹抱着自己的褥子打算进主屋,刚进了小院门便撞上了一个陌生男人! 她愣了一下之后当即朝着姑娘的屋子看去,却发现门前竟然站着个带刀的黑衣人! 这场面差点将竹吓晕过去,她来不及多想,动作快过思想,扔掉手里的东西就往那边冲。 “姑娘!” 她要去救姑娘! 屋外有陌生人,那屋里还不知是什么情形。 被一把推开的薛岩顾不得去计较太多,见这丫鬟意图冲进屋去,他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把拦住了她。 刚刚他大意了,只用药晕了院子里的小丫鬟,竟忘了还有一个随着小夫人一道回来的。 如今少爷在里面,薛岩怎么可能这么没眼力见的放这丫鬟进屋? 于是钳住她不让她走。 谁知这丫鬟却是个混的,被拦住了见挣扎不过,直接偏头,张口就咬住了薛岩的耳朵! “哎哟喂你个仙人板板!疼疼疼——” 这一口竹是下了死力气的,差点将薛岩的耳朵整个儿咬掉。 疼得薛岩眼泪都快出来了,双手只顾着捂住自己的耳朵,却不想丫鬟没了锢,直接奔了。 眼看着这丫鬟就要跨门槛了,薛岩急得冷汗都出了。 “姑娘!奴婢来救你!” 竹刚喊完,眼睛一闭,直接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薛影站在旁边一个手刀下去还没收回,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略带嘲讽的看了薛岩一眼。 薛岩捂着自己的耳朵有心想解释一番。还不是怕伤到这个丫鬟,这是小夫人的贴身侍女,这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小夫人闹起来了怎么办? 这阵子,薛岩可算是见识到了小夫人的重要。所以刚刚才只是拦着,并没有打算敲晕她。 算了算了,一想到薛影这死鱼脸,估计解释了也是白说。 屋内的青梧从刚刚听到竹声音开始就坐不住了,如今一听屋子外又没声音了,心道不好,她一骨碌站起来就要奔出屋子,却被从偏屋过来的薛鹤初一把搂住了。 给拦住了。 “站好!” 青梧心里急,但也不敢忤他,只得拽着他的袖子,“可不可以不要伤害竹。” 眼泪汪汪的仰着下巴,含水的杏眼里带着恳求,是害怕。 薛鹤初看着女人眼里陌生的惧意,微微皱了皱眉。 之前她也有些怕他,但那杏眼里,是含羞带怯,是带着娇,而不是现在这样全然的惧怕,薛鹤初心里有些异样,说不清道不明。 他不想女人怕他,还是得先等女人恢复了记忆在说。 现在不能吓她。 于是薛鹤初放低了声音道: “她不会有事。” * 薛岩的动作很快,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 “少爷,”薛岩将药汁小心翼翼的递给少爷,不忘加一句,“温度刚刚好的。” 薛鹤初接过,看了眼药碗,而后朝着女人走去。 “乖乖过来,把这药喝了。” 青梧从薛岩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进来时神就高度紧张,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竖着耳朵警惕。等看着登徒子端着药汁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她彻底慌了。 如今这场景,像极了话本子里描述的,恶霸豪绅强抢良家妇女,良家妇女不从,对方就灌药她就范! 啊啊啊救命! 青梧想逃,却被薛鹤初直接提了后衣领子,像提着只小猫儿一样。 “跑什么?” “我不喝!” “生病了不喝药怎么好?”薛鹤初不与她多说,箍住她的细,而后将药汁递到她的边,“张嘴。” “呜呜呜我不喝,我不会从了你的!”青梧拼命挣扎。 薛鹤初一手箍住她,另一只手端着碗,因为怀里的女人挣扎得厉害,碗里的药汁有些摇晃,薛鹤初怕这药汁撒在她身上,于是伸着手远离了些 “闹什么?听话。” “呜呜呜才不要听话!你放开我,救命!呜呜呜——”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青梧挣扎得越来越厉害,手脚并用,双手被箍住就用脚踢,用嘴咬,用小脑袋撞。 反正怎么有用怎么来。 “啪嗒”一声响,药碗被撞翻掉在了地上,药汁瓷碗碎成了一片。 薛鹤初下意识的侧过身挡着了点,以免溅在了女人身上。 他没想到她这般抗拒…… 不喝就算了。 不就是失忆吗? 她失忆与否,都改变不了是自己女人的事实,也无甚影响。 薛鹤初微微圈住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但被圈住的青梧却有些异样。她透过肩膀直直的盯着地上碎了的茶盏,杏眼瞪得溜溜圆。 刚刚茶盏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头就像被重物狠狠撞了一下,生疼不说,更是有好些画面争先恐后的袭来…… 怀里的女人安静得过分,且身子微微的抖,薛鹤初觉出不对劲。 他稍微放开一点,低头看向女人,见她眉眼微微低垂,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但泪盈于睫,一双小手紧紧捏着衣角,十分不安的样子。 “乖乖?” 青梧一个灵回过神来,抬眸瞧了一眼,而后飞快的移开,不再看他。 小手推攘着他的膛,软软的力道,但薛鹤初依着她站远了些。 “我,我不喝。”青梧摇头,始终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碎渣。 薛鹤初盯着她,狭眸渐渐眯起, “……不喝这个就不喝,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去把山里的妇人抓来,” “不准你去打扰翠花!” 薛鹤初话还没说完就被青梧打断。 气鼓鼓的声音,瘪着小嘴儿,她直直的看着他。眼儿红红,泛着水雾,但已经没了先前的那层陌生,而是悉的嗔怨。 薛鹤初看着女人悉的小模样,心里突然嘭嘭跳了两下。 “……乖乖?” 第65章 你混蛋 青梧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就在刚刚瓷碗落地的时候。 “嘭”的一声响,还有碎了地的瓷片,与记忆里的茶盏落地一模一样。恍惚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去岁那个时候,悠悠的山中岁月从茶盏碎片开始,一一散开,一幕幕一帧帧的涌现…… 从刚开始被婆家派的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遇到了他,后来跟着他上了黑山,成了他的小媳妇儿,一起在黑山生活了好些时,最后到头来才知道,是妾,他只是把自己当个妾。 头炸裂般的痛了起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