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芳咬了咬嘴, 一脸娇弱, 声音也柔柔的,“景松,我不是从小地方考进来的吗,学的是哑巴英语, 我想跟你学一下英语口语, 可以吗?” 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一来景松忙, 二来,他可不傻, 一个漂亮女生巴巴的跑来了,还想要单独见面的机会,要是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那怎么可能呢。 再说了, 真要想练口语, 学校有相关的社团, 也有很多英语角小组,怎么非得找他呢? 他这人谈恋还是很挑的,胡秋芳外貌算是过关了,可到底比不上四丽,而且,他可不喜主动的女生。 这犯了他的大忌了。 景松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落下了不少功课,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可能下学期就好了。” 胡秋芳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只是练练口语而已,能占用多少时间?就相约着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功夫都够了。 她了鼻子,一瞬间就红了眼睛,特别失望的说,“是吗,那好吧,那,你晚上吃饭了没有,上次你请我,今天我请你吧?” 景松不落痕迹的打量了胡秋芳一下,如今天气冷了,她穿了一件桔黄的呢子外套,脖子里着一条纱巾。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就是有点土。 可见家庭条件并不宽裕。 他解释道,“不用了,那天不是专门请你,就是凑巧了。” 胡秋芳心里不高兴,面上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好吧,是你说的,不用我回请了,可不是我要占你的便宜啊。” 景松笑了笑,说,“那肯定不是。” 胡秋芳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气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到半夜才沉沉如梦,她还是做了一个悉的梦。 可这次却糟糟的,醒来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了。 虽然学校也是单休,但周六下午一般没课,和休息也差不多了,走读的学生都回家了,还有不少都出去逛了。 诺大的校园有些冷清。 胡秋芳不想学习,都考上北大了,没必要那么用功了,成绩只要中等就行了,她不舍得花钱,自然也没去逛街。 就一个人在校内瞎溜达。 寒风瑟瑟,初冬将至。 北京的冬天每年都来的很早,现在只差一场雪了。 胡秋芳裹紧身上的外套,脑子里想了很多,想起以前在村里的子,想起她饿着肚子溜墙去闻别人家做饭的香气。 其实,那时候家家都穷,能有什么好吃的呢,无非也就是玉米粥小米粥外加窝窝头咸菜了,白面馒头都很少吃,谁家做个油饼都跟过年差不多了。 后来被武连方送到福利院,又被胡金书两口子收养,看起来似乎是好一点了,可谁能想到,她不过偷拿了一点钱,就被胡金书送回去了。 养孩子又不是养小猫小狗,怎么能说养就养,不高兴了就不养呢。 如果是亲生的,这点事儿最多也就是骂几句,打一顿而已。 虽然后来她还是回到了宁县,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胡秋芳正在自怨自艾,冷不丁走过来一个男生,笑着问她,“同学,你哪个系的?” 作为漂亮女生,也偶尔会有男生主动跟她搭讪,胡秋芳倒不会不理,她回答,“我是经济系的,你呢?” 高个子男生笑着回答,“我是管理系的,我叫周渭南。” 胡秋芳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我叫林巧巧。” 两个人很自然的聊了起来,得知周渭南来自山西一个县城,胡秋芳失望的叹了口气,也真是拐了,跟她搭讪的男生,也有长得不错的,可偏偏没有家境特别好的。 “你们管理系,是不是有好多国际生啊?” 周渭南是以市状元的身份考取北大的,他脸上出一个讽刺的笑,“没有啊,留学生一般都是单独上课的,他们中文水平不过关,上课都听不太懂。” 岂止是中文不好,其他方面也都很一般般。 胡秋芳点点头,准备转身走了,周渭南叫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林巧巧同学,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爬长城,能邀请你一起吗?” 似乎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他说,“六七个人呢,也有女同学。” 胡秋芳笑着问,“都是你们系的,还是也有别的系的?” 周渭南说,“都是我们系的,不过你放心,都好相处的。” 左右也是闲着,出去逛逛也是不错,长城她还没去过呢。 胡秋芳点了点头,“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出发了,倒了两次车,总算到了八达岭,此时都八点多了,长城儿下都好多人了。 都在排队买票呢。 胡秋芳没想到,一张票要十块钱呢,即便是学生票打五折,那也需要五块钱了。 好在周渭南抢着给她买了。 不但买了票,还给三个女生都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爬长城虽然累,倒也很有趣,站得高看风景,那种觉自不一般。 而且同行的其他人,因为周渭南,对她都特别客气和照顾,另一个男生还买了汽水,有个叫赵福巧的女生,还给了她几块小饼干。 胡秋芳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见到景松和林茉莉。 当然他们也不是单独在一起,也还有人同行,可他俩这会儿却是有说有笑的。 瞅瞅四丽这会儿笑得多开心,原来高傲和冷漠都是装的,景松也真是的,陪她练口语没时间,配四丽逛长城就有时间了。 实际上胡秋芳误会了,四丽今天是被堂姐林巧巧,堂哥林二力硬拉来的,本来她本不想来。 小时候爬过好几次长城了,有什么好玩的? 可林东和许沁都觉得,女儿上了大学也还是天天学习,还熬夜呢,那用功程度就甭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准备高考呢。 夫俩都觉得这样不太好,就让四丽陪着堂哥和堂姐来爬长城了。 林二强不放心,也跟着来了,还带了周雅玲。 景松并不是和四丽一起来的,他是自个儿来的,专门带了相机,想要拍点照片寄给在英国的妈妈。 没想到一下子就碰上了四丽,他可高兴坏了。 当着自家人的面,四丽不好太失礼,但也谈不上热情,这会儿她笑了,只不过是因为景松讲了个笑话,实在太搞笑了。 胡秋芳主动上去,“景松,四丽?你们也来玩儿了?” 景松却是冲身旁的女孩笑了笑,“你叫四丽?” 四丽瞪了他一眼,“我不喜别人这么叫我。” 当然了,家里人除外。 四丽淡淡的说,“巧巧姐,是巧的。” 景松只冲胡秋芳笑了笑,就又着四丽说话去了。 二强拉着周雅玲的手,也只是冲她笑了笑。 一行人很快就走远了。 胡秋芳却是有点爬不动了,坐在一旁休息。 周渭南体贴的问,“是不是累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汽水?” 胡秋芳点了点头。 人都说,有所思也有所梦,难道那些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不认识景松之前,她可是在梦里先见到了这个人,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胡秋芳觉得也不是,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些梦很有可能是她上辈子留下的残记,虽然这很不符合科学。 可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周渭南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这长城继续往上爬也是这样,不如咱们下去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饭馆,做的鱼可好吃了。” “据说是他们自家养的鲤鱼。” 周渭南虽然是陕西人,但他的叔叔和姑姑都在北京,以前没考上北大的时候,过个一两年都要来玩儿上一趟的。 他自幼丧父,叔叔和姑姑都特别心疼他。 这北京大大小小的景点,周渭南早都逛遍了。 胡秋芳勉强一笑,说,“好啊,都听你的安排。” 真是没有想到,在这家烤鱼馆,又碰上了四丽和景松,他们已经点好菜了,正叽叽喳喳的说话呢。 真正的林巧巧听着景松说起国外的事儿,听起来那么不可思议,但也还有趣儿的。 她听得很认真,直到看到胡秋芳一行人进来。 刚才爬长城的时候,他二哥爬的特别快,她也不甘示弱,领先四丽和景松,还有二强和周雅玲一大截子,因此,只是远远的看到了胡秋芳。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她差点被胡秋芳推到山涧里,这事儿本不可能忘。 真正的林巧巧冷笑了一声,“胡秋芳,真的你啊?” 胡秋芳最不喜别人喊她这个名字了,因为这个名字代表着所有令人不愉快的过往,她微微皱眉,说,“巧巧,你也在北京啊,在上大学吗?” 林巧巧摇头,“不是,我在我二婶开的服装厂上班。” 自从来到北京,她子过得特开心,她本来学习就不好,也不学,如今在服装厂当了工人。 倒是开心的。 水线上的活儿虽忙,但并不算太难,她会快就掌握并练了,现在一个月能挣两百多呢。 北京的钱真是太好挣了。 在宁县也有服装厂,一个月也就几十块工资。 胡秋芳半是讽刺的说,“是吗,其实在工厂上班也好的。”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