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早就知道她嫂子身边儿的这姑娘是个练家子,如今再听她这话,顿时一脸恍然大悟。 再看向吴锡元,一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神情。 吴锡元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孟玉听见他问起,实在是不吐不快,才在一旁说道:“锡元兄,真没想到你们两口子居然是这样的人?用人还不给工钱的?这位姑娘一路随你们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真要我说,便是开高些月俸也无妨!” 吴锡元:“……” 梅子:“???” 这人什么意思?她没说大人不给她工钱啊?她只是想当个护院而已…… 吴锡元眼看着孟玉还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担心自个儿一不小心会被这家伙气死,急忙开口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没你啥事儿,别跟着瞎掺和了。” 孟玉看他一脸不耐烦地模样,还要再辩,就听到吴锡元又转过头看向了梅子,语速飞快地对着她说道:“这事儿我不能盲目地答应你,还需问过你爹之后才行。给我们夫二人当护院或许远比你们行走江湖要危险的多,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梅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他们这阵子遇上的人还真就不是她的对手。 即便是后来崔庆追了过来,两人还过了两招,也依然打不过她。 而她爹……那可比她厉害多了! 梅子对他们父女二人的本事,是极度有信心,但是对于她老父亲的心思……她心里头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万一她爹不同意呢?梅子快愁死了。 吴锡元见状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就是,等回去同你父亲说起的时候,我和夫人都会替你说话的。” 毕竟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是个姑娘,留在他媳妇儿身边儿简直太合适了。 若是让他们父女两人走了,他再去哪儿找这样个护卫呢? 有夫人和大人替她说话,那应当就好办了。 梅子松了口气,再次对着他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吴锡元摆了摆手,“行了,你就说人在哪儿吧?” 梅子指向了其中一顶帐篷,说道:“就是那个帐篷里的,一共八个人都在里头。” 吴锡元让他们的人将帐篷都围了起来,才亲自走了进去。 崔庆怕他一个不好,再被人给挟持了,也跟在他身边儿,就为了关键时候能护着他。 吴锡元一掀起帐篷的帘子,里头的八个人就都看了过来。 事实上,方才帐篷被人围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几人从前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儿,心里头有鬼,这会儿自然怕的厉害。 见着进来的是吴大人,他们心里头就更慌了。 但大家心里头都记着大哥方才说的话,不管他们从前干过什么,如今都是难民! 只要不承认,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吴锡元的视线从这几人身上一扫而过,他们看样子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就是身上的皮肤更为黝黑一些。 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下令让人将他们抓了起来。 这几人吓了一跳,“大人!我们也没犯什么事儿啊!您抓我们作甚?” 吴锡元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这人身材比起其他几人要瘦小许多,但却隐隐是其中的主心骨。 从他进了帐篷之后,就总是有人看向他。 吴锡元冷笑一声,“你们做了什么事儿自个儿心里清楚,再给你们些许时间,仔细想想都有什么要代的。说得早的重重有赏,至于说的晚的……呵呵……” 他一边儿说着话,边儿摸上了自己间挂着的尚方宝剑,“此乃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想必能死在这宝剑下,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了。” 孟玉从进来就一句话没说,如今听了吴锡元这话,他和崔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吴锡元。 吴锡元一脸铁面无私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他说完这话,便对着一旁的侍卫们说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将人抓起来!” 等所有人都被堵上嘴带出去之后,孟玉才磨磨蹭蹭来到了吴锡元身边儿,小声地说道:“锡元兄,你下得去手吗?” 耳边儿忽然传来说话声,还离他这么近,吴锡元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瞪了孟玉一眼,“你说呢?!” 崔庆也凉凉的在一旁拆台,“还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读书人甚少做得来这样的事儿,倒是可以让我等代办。” 吴锡元嗤笑一声,将尚方宝剑出来,用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个圈,在剑刃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若真到了那时候,或许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他面儿上带着笑,眼底却是一片骛。 崔庆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他忽然就有些说不准了。 若是吴锡元真是那么个不足二十的少年郎,确实不一定能下得去手,但他有着上一辈子丰富的阅历在,那可是真不会心慈手软。 说完他将剑收了起来,回过头看了一眼给他拆台的两人,又接着说道:“走吧!审人去!” 对于这伙人,吴锡元也有自己的审问方法。 一起问绝不是什么好法子,还是得逐个击破。 “方才已经有人招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不然……”他拉长语调,给他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招什么啊!”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哦?不知道?那让本官提醒你一二,私盐!你可知道?” 这人一个灵,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了他,“大人!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 吴锡元“啪”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是本官在审问你,还是你在审问本官啊!” 第809章 散财童子 那人急忙跪在地上抱拳讨饶,“大人息怒,小人无意触怒您,只是那几人都跟小人一起出生入死,没想到居然会出卖我等。” 吴锡元冷哼一声,“出生入死算什么?大难面前,还不都是各自飞?” 私盐是他们几人的秘密,他们从未与旁人说起过,这位大人怎么知晓的?定然是有人告密了啊…… 这一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瞬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做了决定,“大人,若是我将我知道的事儿告知您,可否……留我命?” 再胆大的人在距离死亡很近的时候都会胆怯的,这人的话倒是也在吴锡元的意料之中。 这几人定然只是几个手下的小喽啰,还是得揪出头目才行。 “那可得看你说的东西对本官有没有用,若是你说的那些你的好兄弟们都已经说过了,本官自然不会留你!”吴锡元一边敲打,一边儿说道。 这人确实是怕了,他们几个素来都是一同做事的,知晓的东西也都差不多。若是自个儿再不赶紧说,被旁人抢了先,那死的可真就太冤了! “我招,我招!” 看着这人急切的模样,崔庆暗暗给吴锡元比了个大拇指。 这吴大人的脑子可真好使,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这几个蠢货给耍得团团转。 “大人,我们先前儿跑得是扬州那条线,顺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到了徐州之后我们分成了两队人马,一队接着北上去了京城,我们则在一路过来名县。原本说好的到了这边儿码头,会有人结算我们的工钱,可是谁想到忽然发了大水。我们的船破了,船上的盐也都没了,更没那拿到工钱,实在是白忙活了好几个月。” 吴锡元听完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约摸就是有人借着官盐的名义偷偷运私盐,就是不知道那个大胆的人是谁了。 “你们东家是谁?”吴锡元问道。 “回大人的话,是扬州何家。” 吴锡元眉一挑,“你是扬州人?” 这人急忙摇头,“不是的,我们几个都是名县人氏,去扬州做工也是有人引荐我们多赚几个钱,我们这才上了船。” 吴锡元微微颔首,“何家?” 他怎的从未听说过?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点眉目的。 这人为了将功赎罪,只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对,就是扬州的一个大盐商,他的兄长在京城做官,是同历二十八年的进士。” 他这么一提醒,吴锡元还真就想起了一个人来,“何汉秋?” 这人也跟着点头,“是他!是他!您这么一说,草民就想起来了。” 吴锡元嗯了一声,“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这人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才缓缓地开了口,“大人,小的确实还想起了一个事儿,但这事儿也是小的偶然听说的。至于是真是假,小的真说不好。” 吴锡元应了一声,“本官知晓了,你直说就是。” “何家的大小姐当初原本是要跟汪家二少爷定亲的,但突然有一,汪家居然上门退亲了。退亲对女子名声不好,我们原本以为何家定然会大发雷霆,可是这事儿就悄无声息的促成了……” 说着他抬头瞧瞧看了吴锡元一眼,“小的听人说,是因着何家想要将女儿送给个大人物当妾室,汪家不知道从哪儿得了风声,找上门去。何家自知理亏,将盐引还分出去一小部分,才将这事儿给了了。” 吴锡元见着他停了下来,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说完了?” 这人微微颔首,吴锡元又接着问道:“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个大人物是谁?” 这人摇头,“小的不知,但何家那样势力的人居然舍得将盐引分出去,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吴锡元见着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了,这才摆了摆手,“罢了,就先这样吧,你若是再有什么想法及时向本官禀报!” . 王启英这几在洛城的子也不怎么好过,天儿热了,他还得在大热天扛包。 “热死了!咱们在这儿扛包,他们倒是在屋檐下凉快着!真是同人不同命!”一个男人放下一个布包,小声抱怨了起来。 王启英听到了,就冲着他咧嘴一笑,“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扛个包还挣一个大钱儿呢!再加把劲儿,待会儿你就能去找你那小桃香了!” 阿章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快别,老子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那小桃香不仅想要掏空老子的身子,还想要掏空老子的荷包。老子这点儿钱可是辛苦钱,倒不如拿回去给我媳妇儿,给家里娃娃买两块麦芽糖。” 王启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可以呀!有长进!” “嘶——”阿章倒一口冷气,“阿启,你轻点儿啊!兄弟我这几扛包扛的肩膀都肿了。” 王启英收回了手,“谁又不是呢?也不知道咱们这包要扛到什么时候,后头可还有货?” 阿章听了这话,凑到他身边儿低声音说道:“兄弟,我听说这一批就是最后一批了,后头那一批泡了水都没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