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来到丁宅,廖玉恒正跟丁文江坐在炕上喝茶。 应该是被家里人找回来的。 毕竟柳氏一个妇道人家,不好陪男客。 好在学堂有俩夫子,父亲走个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什么影响。 “爹,廖老板。” 廖玉恒见到丁琬,忙拱手,道: “徐娘子,好久不见,我来叨扰了。” 丁琬挨着父亲坐下,摇头说: “廖老板能来,我也高兴。” 彼此都知晓对方的意思,聪明人聊天,很容易。 廖玉恒笑了,看着她道: “那咱们开门见山?” 丁琬颔首,“那是自然。” 丁文江“功成身退”,坐在一旁陪着。 接下来的谈话,他 不了嘴,还是听着便好。 丁琬没客气,直接想开口: “是这样的廖老板,我心知你的来意,也知你的想法,我想说我自己的。廖老板的茶楼在县里算是出名的,可我想廖老板不会仅限于平 县的一家茶楼吧。” 廖玉恒没有隐瞒自己的野心,缓缓点头,算作承认。 “既如此,小妇人有个提议。这蒜香花生算是个稀罕物,上了茶楼肯定会卖得好。但只靠这一种,应该不至于撑起茶楼。” 丁琬话音刚落,廖玉恒如同求贤若渴的人一般,道: “徐娘子这话……难道徐娘子还知道些别的?” 丁琬笑眯眯的颔首,谦逊的道: “不是很多,但农家人嘛,没事儿琢磨吃食,总会比县里人方便。再说茶楼也不是光靠这些零嘴做生意,很多东西可以改一改,商量着改。” 廖玉恒微眯着眼睛,没吱声。 仔细琢磨丁琬说的话。 丁文江见他思索,便跟闺女闲聊: “琬儿,他们甥舅俩每天丑时就起来扎马步,还要围着村子走一圈,会不会太累?” “不会的。”丁琬摇头,拿着父亲的茶杯喝了口,说,“锻炼身体是好事儿,爹你可不许心疼。男孩子,不吃苦怎么成。” 丁文江苦笑,指了指外屋地, 低声音道: “我不心疼,心疼的是你娘。” 呃…… 丁琬对这话,没有怀疑。 的确,母亲肯定是最心疼的那个。 “那你也得劝着点,不能让我娘坏事儿。慈母多败儿,他们俩得好好练练。” “行,你放心。” 父女俩旁若无人的闲聊,这边廖玉恒也想明白了。 眼前的女人,要的不仅仅是钱,她要的是个长期的筹码,而这个筹码…… “徐娘子,廖某人是真心实意过来跟徐娘子谈。希望徐娘子,能直言你的要求。” 丁琬闻言点头,认真的看着他,道: “廖老板既然这么说,那小妇人也不跟你兜圈子。” 比划出食指,“一成红利。我要你所有茶楼的一成红利。当然,我提供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蒜香花生。干货、 饯,相信廖老板的店里有,可你一直都是从别地方买。” “你可以把我提供的东西,自己成立作坊做出来。一部分自家的茶楼用,另外,也可以售卖给别的铺子。茶楼最重要的是茶,生茶、 茶味道可差远了。” 廖玉恒闻言惊讶,看着丁琬蹙眉又道: “徐娘子会 茶不成?” “会点,不多。从书里看到的。”丁琬坦言。 廖玉恒没说话,而是看着一旁的丁文江。 丁文江倒是很实诚,放下茶杯,道: “廖老板,这事儿你看我真没用。这丫头打小跟我认字,没事儿自己看书。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现在还酿酒呢,不过我家后院的几头猪,可是没少吃她焖坏的高粱。” 意思是你可以不信,反正我不掺言。 嫁出去的闺女,娘家能做的不多。 丁琬也不着急,看着廖玉恒,笑着道: “廖老板,这事儿您回去考虑考虑。毕竟我要的还不少,一成红利呢。” 廖玉恒的茶楼,靠着县里的谷举人,税银这一块能减免很多。 不过要打点县衙,还有县里的其他人。 一年下来,他虽然剩下不少,可都是他跟那些人周旋的辛苦钱。 自己开口就是一股红利,他考虑、纠结,也是应该的。 只是…… “既然徐娘子这么说,那咱们现在就立个字据。徐娘子跟在下合作,就不可以跟第二个人合作。还有,在下也有一个要求。” 丁琬惊讶之余,不忘开口道: “廖老板请说。” “徐娘子的所有方子,只能提供给在下。 茶法子,也只能告知在下。” “那是自然。”丁琬颔首,看着他又道,“不过我想问下廖老板,你的生意圈,想做到什么地步。” 廖玉恒闻言,颇有几分得意的道: “廖某人有野心,我想让自己的茶楼,开遍整个辽东府。” 丁琬听到这话,嘴角狠 。 辽东府就很牛吗? 抿 一记看着他,道: “那这样,我提供你所有方子,整个辽东府,小妇人不会 足。但其他的地方,小妇人不保证。” 廖玉恒闻言心里“咯噔”,看着她蹙眉道: “徐娘子这话是何意?” “很简单,我也打算做茶楼。”丁琬没有隐瞒,前世她酿酒成功,茶楼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生意。 清香,典雅,品味,都不一样。 至于那个干活 饯作坊,也是她想做的。 只不过没来得及,就别周家姐弟算计,惨死。 想到这儿,镇定的看着他,又道: “我可能比廖老板还有野心,我要的不是整个辽东,我要的是整个大周!” “你……”廖玉恒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丁文江也看着女儿。 他总觉得自己是了解闺女的。 可当下,他不了解,一点都不了解。 丁琬也不在意,看着廖玉恒道: “廖老板可以不同意,这个没啥。反正我暂时不会想这些事儿,我只想酿酒。” 廖玉恒理智上是不想答应,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得答应。 不然等这个女人酿酒成功,他的茶楼…… “徐娘子,我答应你。” “哦?为什么?” 廖玉恒纵横生意场上那么久,第一次见到如此有魄力的女人。 咽了下口水,喃喃道: “不知为何,廖某人觉得今 如果不答应,他 廖某人的茶楼,就会被 并。” 说到这儿,凝视着她补充: “被你 并!”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