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反应这么平淡? 不是应该说,不行我也要去吗?你不主动点,姑娘可就跑了。不过也好,你不主动,等我把秦心月带回仙门,见到祁朝,这两人就锁死了。 楼云放宽心,收好东西,谢过魔尊就告辞。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路过隔壁纪清文的门前,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 楼云下意识侧过身,甫一避开,房门哐当一声打开,若不是闪躲及时,怕要被拍在门上。 你给我解开。 打开的房里探出半个身子,白钧脸铁青,对房里的人道。 不行,解开你跑了怎么办?纪清文毫不退让。 难不成我上茅房你也要跟着?像什么样子! 你唬谁呢,修仙之人上什么茅房?当我还是三岁小孩?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三岁小孩有什么分别? 楼云见两人大半夜旁若无人地吵架,内容还好笑,不由咳了两声。 两人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外面还站了个人。 屋里的纪清文走出来,见是楼云,缓和神,强行笑道:啊哈哈哈原来是楼师弟啊,晚上好啊。 白钧似乎觉得太丢脸,转过头不看他。 楼云委婉提醒道:纪师兄,已经亥时了,小月姑娘好像已经睡下了。 纪清文点头道:不好意思哈哈,明白,我和钧兄这就了结。 说着拉起白钧,强行将他拖进房内。白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活像被纨绔子弟调戏的良家女子,配上脸上原本带煞气的伤疤,颇为微妙。 门重新关上,不再有声响。楼云转身回房,收起之前放在桌上的东西,熄灭了灯。 他躺在上,盯着黑暗中的一片空茫,缓缓闭上眼。 明天一早就去寄信。 不知道这一次,祁朝会不会回信。 第27章 第二一早,楼云便唤来小厮,送了只灵鸽上来。 这灵鸽长得倒是跟上次那只一模一样,不知道真是上次那只,还是因为灵鸽都长差不多,自己分辨不出罢了。 他两三下将信绑好,摸了摸灵鸽顺滑的头,道:把信送到祁朝手里,希望这次能带着回信回来。 灵鸽抖抖头,眼睛转两下,回他:咕咕咕! 去吧。楼云将它往空中一送,灵鸽扑腾几下朝远处飞去。他立在窗前看一阵,转身出门,下楼吃饭了。 灵鸽按着路线飞出几百米,突然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袭来,转瞬四周突变,抬头,入眼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灵鸽: 你们修仙的都喜这么玩儿吗? 灵鸽很愤怒,然而面前的人威尚在,它不敢咕,也不敢动,任凭那只手在它身上游走。抚摸一阵后,取下脚上绑的信。 面前的人取走信后,依然没有放它离开的意思。它眼巴巴地望着这人,看着他眼神温柔地展开信,读了很久,好像在透过这封信,想什么事。 那只手在头上一下一下地摸着,顺着羽的纹理划过。它听见这人轻声道,好像在问它,又不像是在问它: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话,让你把回信带回去? 说完这人嘴角一弯,似乎是笑了,心情不错般继续道:会让你带回去的,但是不能这么快,得等一会儿。 说着,灵鸽眼前一黑,随信件一起,被丢入了纳戒中。 . 楼云站在二楼扶手上,向下望见一楼大厅已经坐了个人。 青衣白纱,举止优雅动人,远远望去,确实令人心动。 虽然美人如玉,但在楼云心里,万事万物,都抵不过祁朝半分气质。至于秦心月,楼云愿意带她到祁朝面前,不过是因为原作者钦定了她。 楼云顺着楼梯转到一楼,在秦心月旁边坐下。秦心月抬眼看他,柔柔一笑:楼仙上早啊。 楼云颔首:小月姑娘早,昨休息得如何? 谢谢仙上关心,小月昨休息得很好。还多亏了纪仙上,不然昨天我睡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楼云尴尬地笑两声,如果不是纪师兄任,把全城的客栈包完了,哪儿会有这个问题。 昨听你说,要去仙门修行,可有什么安排? 秦心月略一思索,道:家母与景华仙门的掌门有旧,恰好我修行的是剑术心法,便让我前去拜访剑尊,看看能否得他两句指点。 楼云点头。这缘由倒是跟原书中一致,秦心月要去景华修行,就是去找祁朝的。最后是怎么断掉的呢,好像写到她进仙门,就没后文了。但是这次,两人肯定能见上了。 楼云又道:巧了,我正是剑尊徒弟,过两回了仙门,我就带你去见师尊。 秦心月正在喝茶的动作一顿,惊讶地抬眼,看向楼云: 当真?我听说,剑尊之前几百年从未收徒,你能得他青眼,想必很厉害吧? 楼云不好意思地咳两声,道:哪有觉就是运气好罢了。 秦心月还想再开口,楼上走下来一个人。她瞥一眼,顿时神一凛,收敛话头,不动声朝楼云相反的方向离远了些。 楼云回头,看见魔尊云淡风轻走过来,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魔尊坐到楼云身侧,随口道。 没什么。楼云不想在魔尊面前,提要带秦心月去见祁朝的事,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秦心月藏起来,让魔尊见不着她,直到安全送到祁朝面前。 他岔开话头:对了,后天的花灯节,听说很有意思啊。 魔尊一笑:这么期待?这是凡人之间表达心意的节。也有人趁此机会,点灯祈福,向仙人许愿的。 其实这个节的由来,还有个传说。 身后远远传来一道悉的声音,纪清文一手执扇,慢悠悠踱步过来,身后依然跟着白钧。 仔细一看,两人手腕上的白线已经不见,看来昨晚是达成什么协议了。 秦心月眼神发亮,似乎颇兴趣:是什么传说? 纪清文和白钧坐在四方桌同侧,纪清文扇子一收,笑道: 传说几千年前,仙魔战各地生灵涂炭,一对师徒路过此地,不忍心见到这番情景,便出手相救。历时许久,此地的战终于平息,但徒弟在战中,为救人死了。 后来师父纪念徒弟,便为他点灯祈愿,期望他魂魄重聚,能早轮回。此地的人也很他们,这点花灯祈愿的习俗,便这么传下来。 纪清文说完,楼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念天下,不惜付出生命的师徒,和令人唏嘘的情谊,这传说还是人的。 不料桌上传来一声冷笑,众人闻声望去,白钧一脸不以为然,眼神略带嘲讽。 这个听起来是不错,但我知道的,是另一个版本。 哦?还有其他说法?纪清文眉一挑,看向他。 白钧道:起因都一样,但这个徒弟在战中不是救人死的,而是被人陷害死的。他死后魂飞魄散,本没有魂魄重聚,踏入轮回的可能。 他死后他师尊就入魔了,将先前陷害和冷眼旁观他徒弟死的人全部屠尽,把他们的魂魄点作灯芯,囚在花灯里,给他徒弟赎罪。 白钧说完,桌上一片死寂。过了几秒,楼云忍不住道:后来呢? 后来?白钧冷冷道,魂飞魄散的人是回不来的,就算屠尽几千人,几万人,点万盏花灯,也是回不来的。 他师尊在此地停留不肯离去,几百年来点灯,终于有一灯芯燃尽,他也突然消失了,之后再没人见过他。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没人开口说话。 秦心月一副被吓到的表情,低头拨面前的点心;楼云略有所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魔尊似乎没什么变化,眼神淡淡,随手转几下茶盏,呷了一口。 纪清文干笑两声,强行缓和气氛道: 哈哈,这个毕竟只是传说嘛,谁知道真假,听听就好对了,离花灯节还有一,反正没什么事,不如一会儿我们来打叶子戏吧。 楼云附和道:好啊好啊,不过叶子戏是什么? 纪清文将手中的扇子展开,横放,随即扇面上空浮现出一幅动的画面。 这个是民间行的娱乐法子,规则很简单,大家看看就明白了。 楼云盯着那幅画面,看了一阵,越看越眼,最终反应过来: 这玩意儿不就是麻将吗! 画面放完,纪清文收起扇子,道:都看明白了吧,这个一般是四个人玩,我们五个人,可以轮着来 不用,你们玩吧,我不来。白钧板着脸,生硬地打断。 纪清文白了他一眼,好像放弃劝说了。 我们四个人刚好,不过这个得有奖惩才好玩。 楼云来了兴致:怎么个奖惩法? 押灵石?觉在座的只有他最缺。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纪清文想了想,道:押灵石啊物件觉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最后的大赢家可以对其他人提要求,问问题或是要求别人办事,但不能太过分,怎么样? 楼云: 这是什么麻将和国王游戏的结合? 不过仔细想想,以前自己多少打过麻将,算是有些基础,现在陪他们玩,应该也亏不了。 于是楼云第一个点头道:行啊,那就这样吧,你们觉得呢? 秦心月看样子兴趣,点头赞同。魔尊没说话,像是默认同意了。 楼云心里高兴,已经在盘算,假如自己赢了,该提点什么要求。 机会难得,不如要求魔尊不要再跟秦心月见面? 这个好像可以,能解决一桩大麻烦。 四人用完早饭,纪清文跟小厮要了一套牌,找了个清净风雅的地方坐着,便开始麻将。 白钧从下桌人就不见了,看纪清文的表情,好像不怎么在意。仿佛昨些天拉着白钧,一步不离的人不是他。 楼云回神,专心麻将。 两局后,楼云隐隐觉哪里不对。 十局后,楼云笑不出来了。 二十局后,楼云心沉底了。 到傍晚,清算完毕,纪清文笑盈盈举着扇子,在楼云头顶轻敲一下: 哈哈哈楼师弟,看来你还得多练啊!让我来看看,这次谁赢的最多 他掐指算一阵,奇道:咦,你们二人居然是一样的。 魔尊闻言抬眼,冷冷瞥了眼秦心月。 秦心月一抖,背上全是冷汗,忙笑道:哪有呀,纪仙上你看岔了吧,你再仔细算算,明明昭仙上要多我一些呢。 纪清文又算一阵,有些茫:啊?是这样吗,那行吧。 他转头对魔尊笑道:恭喜昭兄了,按照约定,你可以对楼师弟提个要求,或是问个问题。 魔尊颔首,转头看向楼云。 楼云到一股凉凉的视线扫过来,带着几分思索。仿佛自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魔尊拿着刀,正在考虑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你要提什么要求?楼云头微微垂着,睫轻颤,有些丧气的样子,或者你要问什么问题? 魔尊静静看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过来,让你办件事。 楼云疑惑地凑近了些,他到魔尊低下头,耳边掠过一阵灼热的吐息,随即一句话飘进脑海。 楼云耳红了。 第28章 下了牌桌,纪清文招呼小厮把晚饭摆上,各菜式了十来样。席间楼云神如常,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纪清文不是不好奇昭岐提的什么要求,实际上他好奇得要命,毕竟那个要求没有公开说出来,而是独独只说给楼云一人听。 这看起来就很不正当。 不然,怎么不敢说出来? 他问过楼云,对方嘴巴跟糊了胶似的,打死不说。再看看昭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还是不要去招惹了。 纪清文只得作罢,不过这点小事很快就抛在脑后。用完饭,他急匆匆离开客栈,去做更重要的事。 时值初,天依然黑得很早。 用完晚饭,就需得点灯才能见物了。修仙之人五比常人要好,但楼云始终修为差了些,仍需借助这些外物。 他把房间内的蜡烛一一点亮,转身对不远处的人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魔尊点头。从进门起,他就一直横卧在榻上,单手撑着头,极有耐心地看楼云磨磨蹭蹭点蜡烛。 现在又看着楼云磨磨蹭蹭走过来。蜡烛光在不远处摇曳,光晕投在楼云背上,正面看起来,整张脸模糊在影里。 但魔尊看得一清二楚。这人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抿成一条直线的嘴,渐渐泛红的耳尖,以及轻轻颤动的睫下,不敢跟他对视的眼睛。 好可。 魔尊眸渐深,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已如常。 不就帮我按个肩吗,他轻笑一声,话语中有几分无奈,至于这么纠结? 不就按个肩? 楼云简直想当场顶回去。 你堂堂魔尊,教人写个字,能把肩膀写酸? 要找理由能不能编个靠谱点的! 你这绝对是故意的吧?什么心态?逗他玩? 楼云忍了忍,心底告诉自己:游戏而已游戏而已,谁让他输了呢。 他深口气,走到榻前,解释道:没纠结。只是这种事,此前只给很亲密的人做过。 很亲密的人?魔尊眼睛眯起来,缓缓重复道。 是啊,楼云抬脚跨上榻,将腿分开跪坐在魔尊上,以前只给家里亲人这么做过,除此之外,你还是头一个。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