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提醒:“娘?”那个问题还没回答呢。 “啊,我是从你二后爹那里偷学来的。” 二后爹就说明还有三后爹,一句话就将白玉兰噎住。 虽然女婿们都知晓她们姥姥三嫁过,但是这么大咧咧说出来,白玉兰莫名觉没面子。 本不想再细问。 关于后爹们,白玉兰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以免听着闹心,挡不住秀花自己说。 秀花告知朱兴德他们,你们那位二后姥爷是个短命鬼,他头上的爹,就会做酒。属于祖传。 而那位老爷子在活着时,为了让几个儿子全听的,他要一言堂,那手艺谁也不,或只教一点儿,后来要咽气不行了,才传给她嫁的那位短命鬼。 然后秘方到了你们二后姥爷手里,那秘方更是跟个大宝贝似的捂着。 岂不知,你们二后姥爷一会儿让她帮忙抱秸秆,一会儿让她帮着一起盖“天锅”(制酒的家伙什),她就记个差不离儿。 至于为何使唤她这个后老伴,却不用亲儿子。 秀花对朱兴德他们说: “也是为了防他那几个儿子呗。 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随他爹那一套想拿捏住儿子们。 好让儿子们为图秘方也要做孝子贤孙,老了也要拿他当祖宗对待,就总让我帮忙。 寻思我一个女的不跑不颠儿的,知道点儿其中制酒的事儿也没啥。” 秀花说到这里,叹口气。 心想:如若她那位二嫁汉还活着,她的人生啊,也就不用三嫁了,靠着那个秘方过子,附近没什么人会制酒,也能是个殷实庄户人家。 可惜的是,没挣几好钱就死了。 秀花说: “啥事都是,不要算计,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你们二后姥爷终于整明白他爹传下来的制酒手艺,也琢磨透怎么往酒里掺水了,他进城卖假酒,回来泥石给他路上了。 抬回来瘫在炕上不能说话,家里从救他就开始花钱如水,那点家底全空了,然后没活几个月还走了。人没剩下,银钱也没剩下,就剩下个秘方,我知道藏在哪里。” 朱兴德惊讶:“外婆,您不会是将人家那秘方留下了吧?” 秀花摆手:“那倒没有,没必要。我基本猜到个差不离儿了,要一张废纸作甚。” 秀花没告诉朱兴德的是,那时候她敢留吗?留下,那阵,有那狠心的继子就敢死她。 那时候那几位继子,包括那一家的叔伯,全盯着那秘方,就指望得手翻身呢。 她是让那家五个继子外加几个伯伯叔叔打起来了,打套争抢这秘方才身的。 最终,还是到了那个二老伴儿子里面最有成算的三小子手中,本心其实是想给最憨厚的老二。 那老二最的能干,一直在家里吃哑巴亏。对她这个后娘也是最为厚道,甚至可以说是敬重。 但是,人憨厚代表保不住她,将她送不出去,憨厚也容易保不住秘方。 她离开前,只和那个三小子说,秘方给你可以,你要是有良心就带带你二哥。 所以说,这就是,她为何懂些制酒程的原因。 没有白嫁。 甭管到啥时候都要自己有本事,技多不身嘛。 不过,话说回来…… 这次秀花再开口前,有先看一眼门,确定外面六子他们听不见,才招手让朱兴德到她近前说道:“也是你二妹夫那水好。” 她学的那点儿本事够干啥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她那二后老伴家的秘方,那算个啊,没啥了不得的。 做出的酒,她也不是没喝过,比她闺女之前念叨的那个葛?葛什么来着,葛朗台?比那个强一些。毕竟做的是粮食酒,不是果子酒,能卖出去。但也就是个辛苦钱,没到口像咱家这么好的程度。 秀花拍了下朱兴德的胳膊:“大孙女婿啊,咱家这才叫真的有秘方。” 朱兴德笑了,听外婆提起神仙水立马就反应过来:“这秘方还了不得,咱家不怕人看,不怕人偷学。他们偷手艺没用。外婆,多少水,您全试过啦?” “试了。纯的,全神仙水水,口是一种。将水稀一半的,一大半的,只给点一滴子的,我全试了。 要不然能给山喝成那样吗?他给试的。 我寻思,德子,要是只放纯神仙水,那咱得卖多少银钱划算啊。 毕竟在外人眼中,它说出花儿来就是酒。 他们哪里知道这水的妙处,咱能干那亏本的事儿? 再给你二妹夫水用没喽,哪多哪少,不能为挣两个钱不考虑细水长。我就挨个试啊,这给我累的。 我还用咱家井里的水也试过。” “井里水如何?”朱兴德随秀花一样贪心,想着要是不用神仙水更好。 “不行,和你那个二后姥爷家的酒一个味儿,没个卖高价。要点一滴子山的水,真不一样啊。你是没看见,还不糊锅呢。哎呦,我该怎么和你们形容呢?” 秀花用语言无法表达出细节。 说白了,就是杨山的神仙水,哪怕是稀释一滴神仙水放在酿酒过程中,还要在发酵前加,在还没成为酒时,了这种水不但没有稀释酒度数,而且倒可以稀释粮食里的糖度。稀释糖度的好处是,这种酵母能长久发酵,直至将糖分解完。 按理加水的酒,即使加的是神仙水,按照常人理解也应是不如纯粮食酒,人家不水啊,纯粮食酿造,这才是真货不掺假。 但秀花在酿酒过程中发现,并不是那样的。 纯粮食酒那种什么水也不加的,粮食中的糖转化成淀粉含量比较高,酵母会过早衰死。制出来的酒,虽然是她找那个二后老伴酿出最好的酒,但是口明显比不上咱家那用一滴子神仙水稀释的,自然更比不上用纯神仙水酿出的酒。 这就说明完全和那家秘方不一样了,这属于咱老左家独一份。 另外,秀花还在制作过程中了“学费”。浪费些了粮食。像她告诉朱兴德的那样,她试过加井里的普通水,发现制出的酒醅变颜了。 外婆秀花用语言说不清。 事实上,就是酒醅染细菌了,杂菌变化现象。她不懂这些,但并不耽误她知道这样的酒不好。 秀花想了想:“这么的吧,今儿太晚了,明儿我做的时候,你们都在旁边看看。让我说是说不清楚的。” 朱兴德拦住道:“那倒不要紧,外婆,我们看不看的无所谓,主要是您心里有数就行。我看咱家堆了好些秸秆,您是用它烧火制酒吗?咱家要是真制酒卖,攒的那点儿秸秆不够用。另外,您是用玉米浆做的酒?玉米也不够用吧。看来咱家要置上一些。” 秀花急忙道:“你看我就等你回来呢,你这一听就明白,看一眼就知晓我缺啥,比他们强多了。德子,你要帮外婆收好些东西。对了,我还和人订了一窝猪羔子。” 朱兴德恍然大悟,接话道:“要是制酒,咱家会剩下许多酒糟粕,那玩意儿喂猪好。还要用不少玉米,玉米芯碎也可以喂猪。” “嗳嗳?”左撇子和白玉兰一边拦一个人道:“你们娘俩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带上我们几个。” 这怎么聊着聊着又扯上猪羔子了呢。 算是离不开猪了是不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笑江湖 秀花还没辩驳,朱兴德先拦住劝岳父岳母道: “爹,娘,养猪真行。 我本想将咱家仓房改改养鸭鹅来着。 虽是冬天不好养,死的多。但我想小妹有那手艺,咱家就不能和正常情况比了,它们冷了饿了能和小妹说,应不会白瞎。 这一冬多养些到明年开,能剩下不少钱。 不过,眼下有了制酒这事儿,仓房占用不能养鸭,养猪也比养鸭鹅更划算。” 左撇子和白玉兰听的一愣,合着他们老娘如若没折腾,大姑爷回头到家也会折腾这些事儿。 就觉哪里不对劲儿。 这也太快了吧,下来脏衣裳还没洗呢,这么一会儿功夫出了好几件大事儿。 白玉兰想说点儿啥,想劝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啦? 但抿了抿,最终只问秀花道:“你和谁定的猪羔子?” “在罗家那阵就定了。青柳村的,养猪老王家,他家猪羔子不错。今年,咱家先养一窝吧。明年老母猪争气就能自个生了。” 白玉兰傻眼。 啥?答案太出乎意料。 也就是说,在好些天前,她娘就在青柳村订了一窝猪羔子。 “您哪来的定钱?”那可是啊,猪啊,还一窝。 秀花嫌弃磨叽,理直气壮瞪白玉兰道:“有稀饭榜首的名声在,还有他娘在村里没跑没搬家的,谁还能黄了他猪羔子钱是怎的,我什么定钱。” 白玉兰被噎住。 罗峻熙正在喝水,闻言“咳咳咳”呛住了。 白玉兰败退,左撇子上场:“岳母,养猪要有圈儿,咱家没有猪圈儿。眼下现盖,去山上扒石头也来不及。” 秀花:“啊,不用那么麻烦,我和西院那李婆子说好了,她家大石头先借给咱家用。” “李家攒的大石头,不是要给大孙儿成亲盖房吗?而且李老太太那么难一个人,她能借咱家石头?”左撇子表示怀疑,东西两院住这么些年,谁不了解谁啊。 秀花瞟眼姑爷,连答都懒得答。 多明显的答案,不见兔子不撒鹰,得了好处呗。 好处就是这不是下大雨了嘛,西院李家地收的不算早,有的苞米没晒干长芽子了,秀花听到李婆子心疼得直哭那才登门,提出收那长芽子和稍稍发霉的粮食。 不过有要求。 要求就是李家攒的盖房大石头要先借给左家,左家要盖猪圈。 秀花当时和李婆子说: “猪圈不盖起来,我收你这破玩意儿干啥。长芽子和发点儿霉的粮食,猪能吃,你人敢吃吗?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