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不仅要玩,而且玩的还认真,上来就买了一百个币,端了整整一个小盆,就怼着这一个娃娃机剪。 前几次剪刀还对不准鱼线,后来祝余玩到了门路,回回都能剪到线。 傅辞洲一开始还在他身边指点江山,直到剪了好几次发现是剪子有问题,剪不断鱼线后,对方就佛了起来。 这种店为什么能不倒闭,跟你这种傻子智商税不了干系。 你懂什么?祝余看都不看傅辞洲一眼,这种东西就是要用钱砸,就像抓娃娃的爪子,十九次是松的,那第二十次就肯定是紧的。这玩意儿也是一样,剪得多了,钱到位了,总会掉下来。 这话听着好像有道理,但是说白了也就等于花钱买娃娃。 傅辞洲从祝余的小框里抓了一把游戏币,去各个娃娃机面前浪了一圈回来,什么也没夹到。 这店装修得不错,娃娃机里面的娃娃按照系分类,连带着地板上的贴纸也和娃娃机一体,跟彩虹似的,比较适合拍照打卡。 而里面也的确有几对小情侣变着花儿的凹姿势拍照,玩得是一个回忆和新鲜。 像祝余这样一门心思搞娃娃的,还真没有。 傅辞洲两手空空回来,看见祝余夹着的娃娃机边上围了两个女生。 小哥哥,你夹给女朋友的吗?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傅辞洲一磨后槽牙,心道自己就走了几分钟啊,祝余就在这招蜂引蝶。 这两个小姑娘明显就是旁敲侧击祝余是否单身,如果对方说个不是,那接下来的问题差不多就是那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他本来以为祝余会否认,就像拒绝褚瑶一样拒绝这两个女生。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祝余竟然张口就是一句是啊。 是个鬼! 傅辞洲眼睛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 祝余这狗玩意儿肯定在撒谎,他从哪来的女朋友! 两个女生听了这话果然离开了,傅辞洲在后面憋了好一会儿,等顺过气了才走过去。 夹给女朋友的啊?他没好气道,啥时候谈的? 刚谈没多久,祝余煞有其事道,有机会带给你认识一下。 我特么傅辞洲勒住祝余的颈脖往后一带,你皮了? 祝余靠在傅辞洲身上掰他的手:别闹我,我忙着呢。 忙着给你女朋友夹娃娃?傅辞洲问。 假的假的,祝余推开傅辞洲,不是你教我的吗?拒绝女孩子要拒绝彻底。 傅辞洲心里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点:信了你的鬼话。 他又从小筐里抓了一把硬币,这回没走远,就在祝余身边的娃娃机抓娃娃。 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傅辞洲气得翻了个白眼,再去看身边的祝余时,发现对方没了影子。 祝小鱼?傅辞洲探了个身子,看见祝余端着小框又回来了。 我去?你怎么又买了?傅辞洲气不打一处来,有这钱你还不如买一个。 去去去,祝余把小框一搁,专心致志剪着线,你别打扰我。 你不都有一个了吗?傅辞洲心里有些不平衡,贪心不足啊你? 我觉得下次估计就要剪掉了。祝余又往里面了两个游戏币。 我看你是中了,傅辞洲又从祝余的框里顺走几个,抓完就不准买了啊,别浪费钱。 他走开几步,看着蓝一排的娃娃机最边上,是祝余贴着玻璃在剪鱼线。 这娃娃就这么好?给祝余下降头了,非它不可了还。 傅辞洲掏出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 只有背影,而且太近了,构图不怎么好看。 傅辞洲退开几米远,把那一排蓝的娃娃机都收进了镜头里。 祝小鱼。他喊了一声。 祝余转过头:啊? 咔嚓一声,傅辞洲按下了拍摄键。 接着,他发现娃娃机里的那条鲨鱼在镜头里掉了下来。 卧槽?傅辞洲拿开手机,一指祝余身后。 祝余猛地转身:卧槽! 傅辞洲连忙收起手机,大步跑到祝余身边:真的假的?这么容易就剪下来了?! 我很不容易啊!祝余蹲下身,在那一小块掉落口里拽着鲨鱼,我剪得眼睛疼! 他剪了快六七十次,现在看到鱼线就想吐。 拽不出来啊。祝余扯着个鲨鱼尾巴,玩偶卡在里面,有点进退两难。 傅辞洲蹲在他的身边用手撑起挡板:你把它按扁一点,别硬扯。 两个人四条手臂叠在一起,祝余费了老鼻子劲,终于把大鲨鱼给拎了出来。 赐给你一个名字,祝余把鲨鱼按扁了的脑袋拍圆乎了,就叫鲨比好了。 傅辞洲笑得不行:什么鬼名字? 这条鲨鱼的确够大,单脑袋就有祝余的两个大了。 来,鲨比,认识一下你的主人,祝余把鲨鱼的那排大白牙转向傅辞洲,少爷,送你了。 傅辞洲一愣,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刚才祝余那句是啊。 小哥哥,你夹给你女朋友的吗? 是啊。 当时祝余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决定把鲨鱼送给自己了吗? 这个狗玩意儿,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拨自己。 虽然还没到时间,祝余把鲨比挪到一边,出了他弯弯笑眼,但是少爷,生快乐。 第54章 生 祝小鱼,是傅辞洲的小鱼。 傅辞洲连过个生都偷偷摸摸没有告诉他们,就是不想麻烦他们去买什么生礼物。 但是祝余心里就觉得,他不想要别人的礼物,不代表不想要自己的。 甚至,如果自己就这么糊过去了,傅大少爷指不定要生气。 自己是不一样的。 这个念头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在祝余脑海中招摇过市,但是基本上也是默认且心照不宣的事实。 跟我装,傅辞洲还蹲在那里,说话时呼都重了一些,还问我有什么事。 那不是逗你呢吗?祝余把鲨鱼往傅辞洲脸上就是一怼,正好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就这个吧。 你最后一句可以不说。傅辞洲微微后仰,接过鲨鱼。 他的手捧在玩偶两边,意外盖住了祝余的手背。 少爷,祝余笑嘻嘻地收回手,你别占我便宜。 要点脸?傅辞洲把玩偶拿过来,你给我东西还自己拿着不撒手? 温存一下,祝余摸摸鲨鱼脑袋,说话说得意外认真,以后你就是少爷的鱼了。 傅辞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晕乎乎回家的。 他就记得自己抱了个大玩偶,路过一楼客厅时被晚睡的钟妍给嘲笑了一番。 谁送的?把你当小姑娘呢? 傅辞洲额角了道黑线,闷着头回自己的房间。 他把鲨鱼往上一扔,先掀了上衣去浴室冲了个澡。 屋里只开了镜前灯,花洒淋下来水不算太热,甚至可以算是常温。 傅辞洲把手按在瓷砖墙上,低头看水大股大股顺着他的额前坠落在地上。 祝余蹲在娃娃机边上说的话还萦绕在耳。 不像是在说那个鲨鱼玩偶,反倒是像在说自己一样。 谁是鱼?谁的鱼。 祝小鱼,是傅辞洲的小鱼。 他蜷起手指,回忆着触碰到祝余皮肤的觉。 搭肩和拥抱,甚至连一个眉眼弯弯的笑都足以让傅辞洲脸红心跳。 祝小鱼。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像是混着厚重的、不明不白的情绪。 他渴望接近,也渴望拥有,甚至更多。 水汽蒸腾,有些了人眼。 傅辞洲想起那一截瓷白脚踝,想象着被自己抓在手中的觉。 有些,不妙。 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点了。 傅辞洲头发吹了个半干,心如止水一般把自己重重摔上了。 鲨鱼在他枕头边上,傅辞洲抬手拍拍他,喊了一声鲨比。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信息,点开看是祝余的。 少爷,到家没? 洗洗睡了。 傅辞洲坐起身来,一只手按着鲨鱼,另一只手给祝余回复信息。 睡吧,我也刚洗完澡。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信息发出去之后手机就没放下,眼巴巴等着对方回复,等了半天也没个音。 你不回复我一下吗? 礼貌吗朋友? 而另一边,祝余刚从屋外端了杯水进房间。 手机在桌上嗡嗡响了两下,他猜就是傅辞洲的信息来了。 端水去了,我礼貌的很。 大晚上喝水容易水肿。 祝余抿了一口,看到信息就把杯子放下了。 听谁说的? 我妈。 钟妍就像个万能的百科全书,给啥都不懂的傅辞洲提供了不少七八糟的知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祝余本来能十点睡觉的,硬生生给拖到了十一点。 关键是他临睡前返回去大致浏览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就没什么实质的内容,全部都是废话。 也不知道怎么聊下去的。 祝余关了手机,倒睡觉。 因为三号要出去浪,所以祝余二号在家把留的作业都给做的差不多了。 等到快晚上,王应发信息问祝余蛋糕做的怎么样,祝余这才一拍大腿想起来,他给忘了。 连忙捯饬完自己出门,祝余打车去了市中心,在那家川菜馆附近找了家蛋糕店,确定了蛋糕的尺寸和样式。 鲜水果蛋糕,是群里大家统一选出来的,没那么多花哨,而且还比较好吃。 店家给了祝余一张生卡片,让他写上傅辞洲的名字。祝余就站在玻璃柜前,垂眸一笔一画写下了这三个字。 每个字的笔画都不算少,祝余的字好看,还被店员夸了几句。 是朋友吗? 是的。 是朋友,但是好像和王应他们不一样,算是非常好的朋友。 可是这个好到底是什么类型什么程度,又说不上来。 祝余看着那张卡片发了会儿呆,等到店员催促才把它叫过去。 名字好听。店员又夸了一句。 祝余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定完蛋糕,祝余把发票和AA出来的钱数发在群里。 一路上他的微信响个不停,都是转给他红包的同学。 他路过一家理发店,脚步一顿,进去也推了个板寸。 傅辞洲同款,看着还神。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今天傅辞洲今天没怎么搭理自己,就给对方发了个猪头过去。 直到祝余洗漱完毕躺下睡觉时,傅辞洲这才把信息回复过来。 那是一张图片,用类似粽叶的细长绿叶编出来的一条小鱼。 好玩不? 祝余倒在上笑。 逗小孩的东西,这有什么好玩的。 你编的指不定好玩些。 还真是我编的。 我学了半个多小时。 祝余这下没绷住,咬着笑了起来。 傅辞洲有毒吧,还真自己编的? 我在我家,带回去估计就枯了。 祝余翻了个身,又把刚才那张小草鱼的图片看了一遍。 你明天不要吃饭吗?现在还在元洲? 明天一大早就回去。 不愧是少爷,当初祝余决定跑远一点才能到的元洲,傅辞洲跟逛街串门似的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也不嫌累。 祝余第三次把那张图片点开,稍微那么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它保存了下来。 也不知道傅辞洲是中了什么,最近干什么都喜和鱼沾个边,就连走路上看到钓鱼的,都要拍张照片给祝余看。 两人对话框里一堆聊天记录,大事没有,事一堆,跟几百年见不着面似的,每隔一小时就要叭叭叭一会儿以示存在。 祝余其实,还乐意。 他以前身边有个尉霞,每天要做什么、要怎么做都被安排的妥当。 可是自从尉霞前两年去世之后,祝余就像是突然没了主心骨,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不过还好,那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 接下来,傅辞洲就像是代替了尉霞,继续留在了祝余的生命里。 他该做什么、要怎么做,傅辞洲只给了一个笼统的定义开心就好。 没有一定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一定要怎么做,只要觉得舒服,都可以。 他和傅辞洲说话会开心,在一起会开心。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 隔天,祝余起了个大早,按着傅辞洲的要求去车站接人。 今天天气有些热,上午十点钟的太就能晒秃噜一层皮。 祝余找了片凉地,低头戳着手机。 我到地方了。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运动,蹬了双高邦的篮球鞋。 特别还剪了短发,出小半块额头和一双略显温和的眉眼。 傅辞洲早就等在路边的汽车里,刚才看到祝余下了公,这才打开车门出来。 大概是祝余吃糖,所以在傅辞洲心里,这人一直都是甜甜的小男生模样。 可现在祝余一旦不在自己身边,好歹也是个一米七八大高个子的少年。 看起来像是和平时不太一样。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