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手机后,傅识则没有立刻回答。 云厘盯着他,隔了几秒,他又拿起手机敲了几下,递回给她。 傅识则:【徐青宋来接,捎你回去。】 两人来回递了几十次手机,也许是无聊,傅识则也不厌倦。 云厘一不小心点了返回键,微信主界面第二个聊天窗便是之前见到的林晚音,和上次一样,窗口上显示的依旧是99 未读消息,能看到最近一条信息:【下个月我去找你。】 飞机落地时,徐青宋已经在停车场了,他穿着天蓝衬衫,见到他们,闲散地笑了笑,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慢悠悠地给云厘开了车门。 刚上车,徐青宋便说道:“这一趟觉怎么样?” 见傅识则没说话,他语气上扬:“怎么?” 傅识则话里已有睡意:“还可以。” 见他困得厉害,徐青宋也没再多问,先送云厘回了七里香都。 车门关上,云厘看着坐在里面的那个人,形影单薄。 近距离接触的几天,戛然而止。 回到南芜后,实习期间,云厘和傅识则在工作上碰面的机会不多,人力部门几乎揽了全公司的琐碎杂事,除了在每天的茶歇时间去找傅识则,云厘大部分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和傅识则的相处也逐渐回归常。 云厘:【今晚一起吃饭吗?】 傅识则:【不了。】 或者是—— 云厘:【我给你带了一份小蛋糕,现在拿过去给你。】 傅识则:【不了。】 又或者是—— 云厘:【一起去小筑买杯咖啡吗?】 傅识则:【不了。】 每次拒绝都是两个字“不了”,云厘甚至怀疑他是自动回复。 为此,云厘换了个问法:【我们晚饭分开吃吗?】 傅识则:【嗯。】 “……” 云厘没有在意傅识则各种明示和暗示的拒绝,邀请他似乎变成了常的习惯。 敲傅识则办公室门次数多了,傅识则觉得应门费劲。终于在某次云厘过去送咖啡的时候,傅识则拉开门让她进去,破天荒地说道:“以后直接进来,不用敲门。” …… 周六早晨,邓初琦发来的消息:【我今天能去你家玩吗?】 邓初琦:【夏夏回家了。】 云厘直接回复:【好啊,你直接过来就行。】 将近饭点,云厘掐好了时间,邓初琦一到就做好了两碗馄饨面。 “厘厘真好,不如直接嫁给我。”邓初琦进门先洗了个手,便直接来餐桌前坐下。 云厘故作冷漠:“心有所属,请另寻佳人。” “狠心的女人。”邓初琦撅了噘嘴。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的天,都集中在云厘追傅识则的事情上,瞒不下去,云厘干脆坦白了之前被拒绝的事情。 像被架在绞刑台上,云厘描述了那天的全过程。 邓初琦表情先是呆了好几秒,才大喊了一声“我靠”,她脸震惊:“厘厘,相当于你在他面前承认喜他了?” 云厘点点头。 邓初琦:“他拒绝你了?” 云厘又点点头。 “我靠,他居然拒绝了你?他不会真和傅正初说的一样是个gay吧!”邓初琦义愤填膺,见云厘出不,便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以前都想不到你还能这么大胆。” 云厘不觉得她在夸自己:“确实胆大包天。” 邓初琦沉默地吃了几口面,又有些为难地开口:“厘厘,其实夏夏跟我说了些她小舅的事情。” 云厘有些懵:“怎么了吗?” “就是……他好像在大学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就从学校里退学了。” 云厘说:“他是休学不是退学,我知道这件事,但不知道原因。” “听夏夏的意思,傅识则以前的格不是这样的,但从那之后就堕落下去了,现在的工作还是他爸妈安排的虚职。” 云厘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种又闲又有钱的工作还让人羡慕。” 邓初琦嫌弃地“啧”了一声,见云厘不受影响,又诚恳地劝说道:“不知道他这个状态还要持续多久,厘厘,咱们第一次恋还是不要吃这么大苦头。” 云厘反驳道:“这不是还没恋。” 知道邓初琦是在为她着想,云厘也真心实意地解释道:“没关系的,从很多细节上我能觉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见云厘雷打不动,邓初琦觉得好笑:“当初我劝你主动,你不理我,这会儿我劝你放弃,你也不理我。” 云厘吐槽道:“这说明你不懂察言观。” 邓初琦知道云厘固执,也没再多劝,和她聊了会后,突然提到换工作的事情:“我打算辞职了。” 邓初琦脸不:“公司领导有点脑残,有老婆孩子了还在办公室里我,把我恶心的不行。我骂了他两句就在工作上使绊子,夏夏说让她领导把我调过去,但我那天直接去掀了那老鬼的桌子了,再看看吧,我爸让我回西伏找个工作,我自己是考虑申请个国外的硕士吧。” 云厘也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捏了捏她的掌心安抚道:“你还好吧?” 邓初琦摇摇头,继续和她吐槽了下工作上的事情,将她送走后,云厘才仔细回想她说的话。 云厘在eaw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徐青宋个人风格就是比较散漫随意,整个eaw的氛围也是轻松自由,她在人事部门基本也是打杂的。 云厘其实依旧不知道,真实的社会是什么样的。 …… 在回家前,云厘拜托了同寝室的唐琳领冬学期的教材。唐琳和云厘都鲜少住校,两个只在微信上有过几次沟通,基本都是水电费和帮忙拿快递的事情。 替她取了教材后,唐琳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实验室,让云厘空自己去取。 前两周上课云厘都没有带书,基本处于完全听不懂的状态,周五下班后写作业到十点半,对着一堆完全看不懂的公式,云厘强烈地意识到不能再这么糊下去,通知了唐琳自己要去取书后便打算出门。 入冬前,南芜连下了一周的雨。夜晚的空气,愈发刺骨寒冷。云厘背了个空书包,穿了件厚呢外套,出门后冷风一吹,又觉双颊冰凉,便上楼去加了条羊绒围巾。 从七里香都到南理工的这条路上灯火齐明,暖的灯光穿破弥漫的水雾,带来一片明亮。 十一点多了,实验楼附近经过的人屈指可数。就连一楼大厅也见不到保安,空的大厅里只剩下冷白的灯光。 电梯静静地停在一楼,云厘走了进去,按了三楼。 趁着这空档,云厘拿出手机打算瞅一眼。 哐啷—— 云厘:“……” 她上课的时候听其他同学说过,学院e座的这台电梯,时不时会故障。云厘来得少,也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无端又需要与人接触,云厘叹了口气,按了电梯内的警铃。 而后焦虑地在手机上搜索“被困电梯该怎么办”,她还在相关搜索里看到了不少电梯事故。 过了十分钟,云厘才意识到按了警铃后没人跟她通话。 云厘低头,点开与傅识则的对话框:【b市一男子被困电梯,等待救援时电梯突然冲顶,当场死亡。】 云厘:【c市一住户被困电梯,救援过程中误落电梯井内坠亡。】 两条无头无尾的信息发出去后,傅识则只回了三个字:【什么事】 云厘:【我被困在电梯里了qaq。】 傅识则:【按警铃】 云厘:【我刚刚按了,没有人来。】 傅识则:【电梯有个牌子,上面有紧急联系电话】 云厘抬头找了找,拨了出去。 没有人接。 云厘又拨了几次,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云厘:【没有人接。】 傅识则:【你在哪?】 云厘没多想,就直接把位置发给他:【南理工控制学院e座一楼的电梯。】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傅识则的回复,她这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担忧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人。 云厘又去按了一次警铃,继续拨打紧急联系电话。 徒劳挣扎了几次,还在犹豫要不要报警。 切回微信,才发现傅识则新发来的消息:【我现在过去。】 知道傅识则会过来以后,云厘焦虑的情绪顿时舒缓了许多。她收起手机,靠在电梯角落里静静等待。 此刻的觉不像是被困在电梯里,更像是和别人约好了一块吃饭。 只不过,她是早到的那个。 又过了一刻钟。 电梯里的对讲机终于响了:“有人吗?” 云厘连忙答应:“有,我被关在电梯里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