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数。 上官金虹战死,金钱帮土崩瓦解的消息,轰然如飓风般传遍整个江湖,引得无数人哗然,要知道那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二的绝顶高手,不世枭雄,只用短短两年,便称雄一方,令无数人为之骇然悚然的人。 现在,就这么死了? 莫非杀他的是那排在第一的天机老人?有人如是猜测。 然而真相更加令人瞠目结舌。 竟然是苏青,怎么会是苏青呢? 但等他们知晓了苏青的身份后,金钱帮瓦解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伴随着老一辈江湖名宿的只字片语,他们才知道了一段过去的隐密,原来这世上,还有——“青龙会”。 一个与世长存,与江湖共生的可怕势力,更惊人的是那上官金虹居然是“青龙会”的叛逆。 一个个不得了消息,像是砸入湖泊中的巨石,溅起惊涛骇浪,令整个江湖都为之震动。 非但如此。 自九月十五长街一战,青龙会各方分舵无不逐一显于世,似洪水猛兽,势不可挡,正式席卷武林,所过之处,莫有匹敌者。 …… 洛。 千年帝都,天下之中。 洛城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故名洛,又称洛邑、神都。 古往今来,自夏商之初,已有十三朝建都于此。 这千百年以来,此城早已见证了无数人事物的更迭变化,或天下大,或江山易鼎,或有人杰开创盖世功业,自微末到兴盛,再从兴盛到灭亡,留下了太多太多数不清的东西。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而金钱帮便是在此。 或者说,上官家便是在此。 天下各方雄主豪杰不少,但此城却不得不提,它虽非大势,然城中却卧虎藏龙,历朝历代,洛城里,可谓底蕴深厚,任凭岁月如刀,光转,终归还是有东西留了来,而且代代积累,很是不凡。 这便是世家。 其中不乏一些祖上出过位高权重的人,或是朝廷命官,位比三公,官居要职,蒙荫后世子孙,或为武林世家,祖上昔年名望极高,乃魁首巨擘,借此闯下了偌大基业,造就了屹立江湖而不倒的底蕴,想那“神剑山庄”便属后者。 这些世家在几代人的积累下,早已培养出不少顶尖好手,据传,任意出来一位,都能够名震江湖,威震武林。 上官家便在城中。 但上官金虹此人极其狡猾,狡兔三窟,他把“金钱帮”总舵设在长安,故而天下间只以为他是长安人士,知晓他身份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大都只知其威名,而不晓其来历,更不知道,金钱帮坐拥的泼天富贵,足可开疆拓土的无数金钱,就是被他藏在洛城里。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他昔年所掌“青龙会”的基业,有一部分,则是那快活王柴玉关当年所得,如此巨富,怕是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会心动。 而今天,这龙潭虎来了一个人。 黄昏的洛,余晖未尽。 金红的夕斜斜投下。 唏律律…… 马嘶声起。 一部马车随着哒哒蹄声赶了进来,被那火红的光华一映,车身上立泛金光银辉,绚丽不凡,很是奢华。这居然是驾漆金镶银的马车,雕龙画凤,华贵惹眼。 这辆马车一出现,便已引来无数对目光,远远注视,惊叹连连,只以为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来了,行人纷纷避让。 赶车的是个褐衣老叟,白须银发,两鬓斑白,牵着缰绳,不急不缓的赶着。 直驶过长街,翻过石桥,从城南赶向城东,这才真正慢了下来。 铜驼陌。 正值夕西下,薄暮渐深的时辰。 里坊间,高墙瓦屋,暮风中飘来阵阵沁人清香,这里人烟稠密,放眼望去,就见那一间间灰墙青瓦嘿漫起袅袅炊烟,与风一融,立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美不胜收,只如梦幻。 这里,便是洛八大景之一的“铜驼暮雨”。 似极了车里的人只是来此游玩观景的一样。 许是到了饭食的时候,里坊间倒是少见人影,只在坊间转了一圈,马车又来到了漫河边上。 沿着河岸徐行,但见三两株有些年头的老桂结了桂花,散着花香,在风中簌簌飘。 但就在马车快要过河的时候。 他们本在石桥这端,可石桥上,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婆子正拄着拐,有一步没一步的往这边走着,像是初学走路的幼童般,颤颤巍巍,真害怕一阵风来把她吹倒了。 苍老似干橘子皮的老脸上长了一块块褐的斑块,老目浑浊,让人看的心生不认,都想要去扶上一把。 陈二“吁”了声,停了马车,因为他知道,尽管车里人可能杀人如麻,但却绝不会也不允许杀这等 垂垂老矣的老婆子,便是伤也伤不得。 “怎得停了?” 马车里响起轻低嗓音。 “有人,前面有人!” 陈二道。 马车里的声音笑了笑。 “那就等等!” 可这会真的是刮过一阵风,那老子身子一晃,好巧不巧,还真就被风吹倒了。 “哎呦”的吆喝了一句,手里的拐一摔,那老妇整个人已趴在了地上,嘴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呻着,好像都疼出了眼泪。 “怎么了?” 马车里的人再问。 陈二道:“那是个老人,摔倒了!” 马车的帘布被两手指稍稍拨开了一些,只往桥上搭了一眼,苏青又已坐了回去,他轻声道:“你猜她想让咱们两个谁扶她呢?” 陈二像是没懂苏青话里的意思,愣了愣,然后这才反应明白了过来。 望向那个地上摔倒的老妇沉下了脸。 “她想让咱们上桥?那咱们是不是要绕开?” 苏青听的一笑。 “绕开?为什么要绕开?还真有点意思,上桥,离那人再近些!” 他吩咐道。 陈二点头,一抖缰绳,车轮骨碌转动,碾过石板。 转眼已到了桥上。 那个老妇布灰裙,趴地上犹自“哎呦”的嚷着。 可好一会,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那张老脸一抬,已朝面前的马车望去。 只是这一抬头,还没瞧上两眼,她就听马车里的人淡淡说了句话。 “裙子没捂好,底下的风光都漏了!”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老妇脸急变。 她双手乍一撑地,趴着的身体瞬间使了个鹞子翻身,凌空一掠,嘴里同时厉啸道:“馅了,动手!” “哗!” 桥下平静水面豁然掀起数丈高的水花,一人手中使着一对乌黑的水火星锤,他单手一推,运起最大的那颗,已狠狠砸向马车,劲风呼啸。 并非只这一个,马车后面,一个年轻人穿着身如雪白袍手中倒提着一杆银光璀璨的铁大戟,已飞快来,银戟小叉在地上拖出一串火星,而后,高高跃起,狠狠砸向马车。 还有河畔的桂树上,忽见数条身影,踏枝如飞,人还没来,手中已不要命的朝马车催发出一道道光暗器,然后飞快接近马车。 然后,马车前的另一端,就见暮下,一道无法形容的可怖身影正低低发着怪笑,朝这般奔来,之所以无法形容,那是因为,此人身躯已非平里所见之人,臃肿肥大,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堆山。 这是个女人,更骇人的是对方手里还拿着半截刀子,放在一张肥油溢的大嘴中肆意嚼着,不时还发出嘎嘎怪笑。 这个女人一出现。 一直安静的马车里,此刻突然响起一句异样的话语,像是意料之外。 “咦?大喜女菩萨?”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