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罗大哥怎样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方雨南眉头深锁,心内的忧虑越来越重。 福全想劝解,可是他与罗文琪相处多年,对他的个也深为了解,“罗大人虽然温和,却极有血,属典型的外柔内刚,他又极重情义,这两年和柳星相处,兄弟情深,他这要是发起来……” 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向方雨南看去,彼此都是心惊惧。 方雨南再忍不住,抓住了福全,“福总管,我想去边城看罗大哥,不然,他一定会出大事的,搞不好……” “不行,你现在身体这么弱,万一途中支持不住,我可怎么像皇上待?”福全左右为难。 方雨南幽幽道:“我是迟早的事,谁都清楚,只是,我不能置罗大哥不理,我有种不祥的预……阿弥陀佛……” 福全凝视着方雨南,半晌,一咬牙,“好,我来安排,不过,钟太医要跟你一起去,带足药品,否则,我可不放人。” 方雨南合十道谢,心中只在祈祷,罗大哥,千万不要孤注一掷,拿自己的命去拼啊…… ※※※※ 辽阔的草原,宁静而安详,座座帐篷如云朵分布在绿的草浪中,成群的牛羊悠然吃草,一派和平景象。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 “报:天朝龙骧将军派使节前来求见伊沙可汗!” 摩云正在帐中与奇勒布议事,闻言大吃一惊,跳起身道:“快快快,叫他进来。” 那亲兵队长急赶了两天的路未曾合眼,疲力竭,被搀架着进账,话都说不出了,只来得及递上了书信和信物,便晕了过去。 摩云忙吩咐急救,手中捏着半块乌木雕龙,觉沉甸甸的。他深知罗文琪的个,若非异常重大的事,绝不会轻易派人前来求助,便迅速看完了信,怔在当地。 奇勒布接过信一看,不骇然,“什么?罗文琪要我们陈兵器然边界,作势佯攻?” “不错,天朝大举进攻柔然,为防柔然从各个边境调兵,加重侧翼的负担,所以请求我们向敕勒和柔然的边界集结兵力,如此一来,柔然国境不稳,当然也调不成兵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和柔然便彻底决裂,成为生死对头了。”奇勒布忧心忡忡。 摩云冷笑道:“就算我们不出兵,杀了格木尔,断了柔然与敕勒的来往,早也成了对头了。如今天朝攻势正猛,就算罗文琪不来这封信,我也想派兵到边境观望,假如柔然被灭,我们便可乘机分一杯羹,抢占柔然的国土。” 奇勒布当然知道小舅子是为了罗文琪才这样做,可是说得也颇有道理,不心动,“好,敕勒受柔然的气够多了,趁此机会夺取柔然的土地,也算是为敕勒出气了。” 摩云心中忽然疑虑,天朝向来以和为贵,为何这次突然冒险出击,居然还要踏灭柔然?其中定有缘故。想了想,叫了一个神尚好的飞羽军进来,问道:“边城最近是否出了什么事?” 那飞羽军甚为机灵,恭恭敬敬,支支吾吾,绕了几圈,却没实话说。摩云无可奈何,心下气闷,怎么阿宣带出来的兵个个都跟阿宣一样狡黠?又不好说自己和罗文琪有旧,只得作罢。 摩云当机立断,调集二十万大军,星夜赶往边境。柔然前线正在吃紧,没想到侧面的敕勒又突然集结重兵,非但不敢调军,反而要增派人马守卫,无形中减轻了天朝正面攻击的力。 当飞骑探马送来柳星被害的消息时,摩云这才恍然,遥想罗文琪的痛与伤,心中万分焦急,恨不能飞渡瀚海,陪伴在旁,以其心。 ※※※※ 偌大的边城军寨里空的,不见昔的人马嘶,唯有晚风徐来,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高靖廷伫立在军寨中,默然无语,夕投映出他刚毅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不远处的桑赤松一脚踢飞石子,恨恨道:“好个罗文琪,竟然喂你吃安神丸,还把我看起来,夺兵符出兵柔然,本不顾你的生死与前程,还亏你那么心疼他,简直是恩将仇报!” 高靖廷猛抬头盯着舅舅,目光深沉如海。 桑赤松嚷道:“你瞪我有什么用?那是事实,你想帮他辩白都不成!” “这些都是事实,而且是文琪预谋的!”高靖廷边浮起了苦笑,“他早已料到我不会答应,为了出兵,又不至于连累我,就故意下跪恳求,再假装不支晕倒。趁我不备打晕了我,拿走兵符,再连吕正德一起看管。这样一来,吕下德就会如实禀报皇上,是他罗文琪擅作主张,夺兵符调军,而我,便可免了过错……” 桑赤松大悟,不咋舌,“好个罗文琪,果然是七窍玲珑心,夺个兵符也能转十几个弯,连我也懵了……那你现在怎么办?都过了两天,我大军以一天八十里的速度推进,连下柔然七个关口,就算你现在想撤,柔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切都迟了。” “对,文琪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我是问你怎么收场?”桑赤松急得跳脚,“要是皇上追究下来,不但罗文琪要砍头,就是你,哪怕是被拘,也难逃渎职之罪!” “若是文琪不免一死,我有罪无罪又有何分别?生不能相守,倒不如轰轰烈烈大战一场,与文琪驰骋疆场,并肩作战,踏灭柔然,也不枉青史留名。” 豪迈中不失情思宛转,飞扬里隐隐温柔绵,说到罗文琪三个字时,眸中迸发的灿烂光辉,一刹那扩散在天地间,令光也为之失。 桑赤松忽觉外甥变得很陌生,整个人不再如从前那样孤冷自傲,一种淡淡的温暖在他眉宇间动,似风徐来,虽有忧伤,却无寒意,使人油然而生敬慕亲近之意。 刻骨铭心的情让一个青涩的年轻人慢慢走向成,展现出过人的魅力与光彩。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