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街上人多的,毕竟是城里繁华盛的中心地段,一如既往的车马穿梭、人群涌动不绝,要不是怕好不容易买的两糖葫芦被撞掉,云婳才不会躲到街的一边,挨着这个卖臭豆腐的摊子站着。真臭。 水犹寒定在这串糖葫芦面前。这个东西,小时候想过,却从来不敢开口,亦没有得到过,后来随着年龄渐长,自然也就不喜了。 关于糖葫芦这种东西,唯一留在记忆里的,便只剩“小锦吃”。 “不喜。”她摇摇头。 “你吃过?”云婳挑眉,目怀疑地看着她。 水犹寒不说话了。云婳咬了口自己那糖葫芦,一颗裹了糖膏的圆圆山楂化在嘴里,碎掉的糖壳甜甜糯糯的,山楂也不酸牙,她把另外一递过去:“你先试试啊。” “赶紧,快试试,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喜?”云婳快要习惯了她这副冰块德行,直接把竹签串到她手里,“甜的,放心。” 见她咬了半口糖葫芦,山楂上留了一半缺印,云婳紧张又好奇地盯着她:“怎么样,甜不甜啊?”生怕自己这串山楂是甜的好的,她那串却是黑心商贩捡的坏山楂。这种鱼目混珠良莠齐下的贩子多了去了,都是为了贪便宜。 还好水犹寒微微点头应了句“嗯”,不然云婳毫无疑问地会将那个捧着糖葫芦架还没走远的小贩逮回来收拾一顿。 云婳和水犹寒走在大街上,其实引了不少目光。当今国泰民安,承平久,百姓自然在安居乐业中多多少少陶冶了些闲趣情,其中尤以美与惜才之心渐涨为例。 这二人同行,便似轻盈灵舞的蝴蝶花仙与落入凡尘的谪仙共游,路边画摊上的方巾书生了眼睛,连忙提笔着墨展纸作画一气呵成。 然而画的轮廓还没勾完,书生的诗意幻想便被一阵长嘶鸣的马叫声踏碎了个干干净净。 ——白衣服的是不是落入凡尘的谪仙他不知道,但另外一位,一定不是什么蝴蝶花仙! “让道!!快让道!!!”笃笃的马蹄声炸开人群,马背上一人火急火燎策马扬鞭,任着□□撒开蹄子狂奔的马匹闯进人群,嘴里高声直呼:“都让开!” 堵在摊边、行在路上的人不分男女,皆被这扬尘奔来的高头大马吓了一跳,急忙躲得远远的,往离这马蹄远的地方一路拥挤。 “让开!”驾马人的声音扯着嗓子出来,水犹寒听着笃笃马蹄声的来向,微微往内侧挪了挪脚。 哪知道腾空的脚还没站稳,身后突然挤过来一位布衣裳的男人,也是急着躲大马的。平时闹市街上人多,不经意闯到路人三两下也是常事,何况现在。 男人余光瞥见水犹寒只是没稳住身踉跄了半步,没回头接着奋力往道里边挤。 水犹寒跌撞了两步,右手不能动弹着实有些时候不方便,此时堪堪靠着左手伸长了扶着货摊边缘的木板子才稳住身形,没脚再撞上其他人。 突然眼前一段靛蓝衣袂飘过,云婳出手便是一记擒拿手扣住了男子的肩头,猛一使劲便将那衣男子拉了回来,抬脚毫不留情踢上他膝盖后弯,只听“哎哟”一声,男子转眼便半跪在了地上只手撑着地。 与此同时,惨呖的马鸣声长长嘶出,街道正中的马也噗通四腿一弯扑在了地上,扬起一阵蓬蓬的尘土。 马腿上深深扎着一绣簪,也是从云婳手里飞出来的,那马正可怜兮兮地打着抖,受伤的腿汨汨血。 从马背上跌下来的信使左右一看,目光顿时锁定在了云婳身上,咬着牙快步过去,抬手一指:“你……!” “啪!”手指都还没打直,云婳反手就打下了他伸到一半的手,“我什么我!?给我闭嘴!大白天骑马过市还有理了你!这么着急是忙着去给你亲爹奔丧吗?” “还有你!”云婳一把拉起还半跪在地上着冷气的衣男子,扯着他的衣领子,把人提了一半起来,“你没长眼睛吗?啊!?马蹄蹬你身上了吗跑那么快,跑的时候不会看看路?眼睛瞎了?!”云婳指了指水犹寒,“看不见她手受伤了吗!?挤她做什么?柿子都想要挑软的捏是吧!” “我……”衣男子嘴发白,颤颤巍巍打着抖不敢说话。毕竟是寻常百姓,被云婳这架势给吓怕了。 “睁大你的狗眼给姑看好了,”云婳扯着他衣裳前的领子,单手拎小一样给拎到水犹寒跟前,“看见她手上绑的什么了吗?!说!” “绷……绷带……” “还有呢?!”云婳声音如噼里啪啦轰裂大地的雷霆。 “还有,还有木条……”男子声音颤抖。 云婳当即给了他一脚:“现在看得见了?她手受伤了你还挤,没点良心吗?!她骨折了,骨折了行动不便知不知道?!”想到刚才残废一只手可怜兮兮扶到摊子上的情形,心里头就更大一阵火气了,“眼睛没用是吧?眼睛没用那就别留着了。” “哐当”一把匕首落在男子脚边,掷地有声。 人群瑟瑟畏畏自动聚成了圈,围观半晌,各自了口水,没一个敢上前的。 这姑不像个好惹的…… 男子这回受伤的、没受伤的,两条腿都跪地上了,“姑娘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饶了我吧,小的再也不敢挤她了!”说着还不停地对着云婳行大礼、磕响头。 闹市变成了静市,人群的目光从云婳身上、转到衣男子身上、最后又停在了“伤员”水犹寒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写完我自己都想笑,暴躁婳婳在线护。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