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走乔家亲戚朋友,一家三口骑上自行车美滋滋地上照相馆拍全家福。 乔安兴奋地很,中午吃了好多好吃的,下午又要去拍照,真是足的一天。 他小腿儿晃悠晃悠,嘴里喊着:“爸爸快点!爸爸快点!” 乔捂住儿子的嘴:“再快就危险了。” “唔唔——”小家伙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安安静静在心里为爸爸加油。 前头传来徐海州低低的笑音。 计划经济时代,照相馆并不是寻常人家能进的地方,照片的价格也较为昂贵,不少老一辈人的心里,一辈子能攒钱拍张照片就算圆了。 好在八十年代开始,价格开始亲民,照相馆渐渐走进寻常百姓家。 这年代拍照习惯用各种夸张的风景照当背景,墙壁上的绳子一拉,任你想去高山还是大海,想去平原还是丛林,他这里都有。 最热门的是天an门,照一张这样的相片拿到农村,那可是要掀起好一阵狂风热的! 乔觉得这些背景土是土了点,等二三十年后再拿出来看,其实还有味道。 遂选了一张不那么花里胡哨的凉亭背景,乔安坐在徐海州的胳膊上,乔挽着丈夫的另一只手臂贴着他站,以这样的姿势站牢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 属于一家三口的第一张全家福新鲜出炉。 乔安小朋友可太喜了,嚷着回去就要放在卧室头柜上!每天都要看一百遍! 照片花钱加急,今天就能拿到,同样的照片洗了五张,三张大的两张小的,小的进徐海州的钱夹子,只要想老婆孩子了,就可以拿出来看一看。 洗照片的时候照相馆老板实在喜地不得了,问两口子能不能放一张样品在橱窗展览。 乔想了想,拒绝了。 她并不希望自己在整个黎安市出名。 …… 忙碌了一天,又是接客又是拍照,乔回到家一动不想动。 晚上吃的是面条,徐海州煮的,配菜又是上外面切的卤味,现在除非乔和儿子不想吃,基本上每顿都能看见油荤。 喜酒办完该忙碌手套的事儿,徐海州打算明儿个一早就拿到市场上看看反响,因为成本略高,定价比普通手套贵五,当然了,价格也可以随时调整。 傍晚乔没有力去枇杷树下跟大伙儿唠嗑,洗澡票找出来,换洗衣服找出来,准备上浴室洗个热水澡。 人还没走出院门,就被刘姐拉住胳膊:“嘿哟,乔,行啊你,哪儿买的这么漂亮的衣裳,这款式真新鲜,” 刘姐早上七点就去上班了,没看见乔穿新衣服,不止是她,院儿里好多邻居都没见着,这会儿一窝蜂似地围上来,眼睛都看红了。 “这啥衣裳,给我瞅瞅。”女同志们上下齐手,稀罕的不得了。 “呀,这还有个大口袋,老深了,觉能装半斤大米。” “这是大腿吧,子宽松,咋穿你身上显得那么苗条呢?” 陈家大嫂和二嫂都是年轻的美女同志,看见乔这身打扮,简直比看见金子还耀眼! “咋做的啊,能借我回去照着做一套不?”宋青苹摸着衣服的手都是颤的,咋觉乔穿上这套大衣,都跟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了,整个人就透着一股“我很高贵”的气质。 再看乔脸上还没来得及卸的致妆容,宋青苹好奇地问:“前阵子听说双宏酒厂招漂亮女同志拍什么画报,你不会是去给人拍画报了吧!” 在大家的印象中,只有拍画报才会化妆抹口红,乔可太符合条件了! 乔忍俊不,把手里的木桶放地上歇了歇:“没有,今天请老家亲戚吃喜酒,稍微打扮了一下。” 陈家大嫂林采荷连连咋舌:“这哪是稍微,要不也去试试酒厂拍广告,就穿这身,说不定人家就看上你了。” 乔笑笑,摇头:“那就不去了,不想出名。” 一句话逗得大伙儿笑呵呵。 …… 好不容易摆热情的邻居们,洗漱完毕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上后按照惯例给儿子讲一个小故事,今天讲伊索寓言——《农夫与蛇》。 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农夫发现一条冻得僵硬的蛇开始,脸就变了,后来又听农夫把蛇揣到肚子里捂暖,吓得缩进乔怀里。 “妈妈,他是不是笨蛋呀,为什么要把蛇放进肚子里呢,蛇会咬人的。”边说着,自己居然打了个颤。 他知道什么是蛇,以前夏天在农村的时候,家里溜进过一条菜花蛇,小娃手腕细,盘成一团,大胆地躺在他和妈妈的上,差一点就被咬了呢!可渗人了! 乔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听妈妈讲完,后面有代。” 小家伙闭了嘴,听到蛇苏醒后把农夫咬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小脸儿一扬,有点得意:“妈妈我没说错,蛇会咬人的,这个农夫好笨。” 乔安小朋友的脑回路还是一如既往稳定发挥。 “安安,那妈妈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个故事里,农夫有错还是蛇有错呢?” 乔安小朋友自信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妈妈,是农夫的错,蛇本来就是会咬人的,我都不敢摸他,可是,可是农夫还把它放到肚子上,还想让它醒过来。” “没错,恭喜安安小朋友又答对了。”乔点了点他的鼻尖,考考他:“那你觉不觉得,蛇不懂得恩?” 乔安:“恩是什么意思呀?” 乔:“差不多就是谢的意思。” 小家伙摇头,趴在乔肚子上晃了晃小腿:“它又不是人,它不会谢谢农夫。” 乔笑起来:“这个是寓言故事,里面的小动物都会说话。” 小家伙咬着软乎乎的嗓音反驳她:“会说话的蛇也是蛇,也会咬人的。” 噗嗤——乔憋不住笑,戳他额头。 “你个小机灵鬼。” 绕来绕去也没被绕晕,乔安小朋友真。 “那么听完这个故事以后,妈妈想告诉安安:保护自己才是第一重要的事,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和坏人打道,也不能对坏人心软,知道吗?” “嗯!妈妈,我知道,我们要跟好人做朋友,我们不能跟坏人做朋友,坏人一直都是坏人,他们不会变的,就像陈二狗,他一直都很坏。” 话虽然说得绝对了一些,但活在这样一个复杂艰险的世界,总要谨慎为妙,企图让某些坏家伙变好,不如提高警惕远离他们。 乔笑得眉眼弯弯,浑身不自觉散发出“慈祥”的老母亲光辉:“对,我们安安真的很聪明呢,记住了吗?” 乔安用力点头,小拳头捏紧:“嗯!妈妈我记住了!我不会跟坏人玩的,我只跟好人玩。” 乔笑起来,把儿子抱到墙角掖了掖被角:“好了,今天故事讲完了,睡觉吧。” 小家伙把被子扯到脖子下面,拉住乔的手:“那妈妈,我们今天不学拼音了吗?” 乔笑着捏捏他的脸蛋:“这么晚了还想学呢?不困吗?” “嗯!妈妈我不困,我们可以学一点点的。”他把食指和大拇指聚拢,做出“一点点”的手势,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萌死个人! 看着儿子盛期待的眼神,乔心软了。 对坏人不能心软,对自己软萌乖巧的儿子,乔很难拒绝他的要求呐。 “那好吧,今天先教你六个单韵母吧。” 小家伙蹭的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到屉里给乔拿纸笔书,拿完迅速上钻进被窝,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乔哭笑不得,咋有学习这么积极的孩子。 乔把几个韵母写在纸上:“来,跟妈妈念:a o e i u u ……” 小家伙有模有样地学起来:“a o e i u u…… ” 念着念着,没几遍,自己就睡着了。 得,还真以为这小家伙好学呢,人类的本质果然还是一学习就想睡觉。 …… 月明星稀,天地朗阔,又是一个晴朗夜。 昨晚没洗澡,今天徐海州又上浴室去了,回来的时候头发漉漉的。 “安安又睡着了?”往上望了眼,徐海州问道。 “嗯。”乔套上外套走下来,找了块干巾给他擦拭头发。 徐海州享受地闭起眼睛:“谢谢老婆。” 乔笑了一下,迅速在他发顶几下,甩了甩巾,拿了衣架晾起来:“干透了才能躺下。” 这男人睡觉喜抱着她,两个人有时候会睡到一张枕头上去,她可不想大冷天的睡又冷又的枕头。 “好。” 把巾挂到窗口,乔很快又上了,盖着被子坐在上看书,翻完一本伊索寓言觉得没意思,都是前世耳能详的故事。 “下次回家给我也带点书吧。”她对徐海州说。 想了想又道:“我想要故事强一点的,小说杂志什么的都行……诶对了,咱这市里有图书馆吗?” “有。”徐海州最后了把头发,觉得干透了,忙鞋上,把媳妇儿揽入怀:“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逛逛,大的。” “好呀。”乔足了,前世娱乐活动过多,她都没时间看看书,现在多的是时间,趁这个机会多看看书充实知识库也好。 想想觉得子又有盼头了,躺平了窝进男人怀里。 两人相拥而眠,不需言语,气氛就已升腾到暧昧顶端,某人的手又不老实地吃起豆腐。 想着今天一整天的经历,还有候才军最后那句祝福语,乔拍开他的手:“哎,今天候大哥不是祝我们俩早生贵子嘛,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徐海州掀开被子正要下去扯灯绳的手一顿,忽然收了回来,莫名其妙给乔了被角,才把灯绳给拉下来。 “什么想法?”躺下后,先亲了亲她的嘴,后又移到脖子上啃了几口,他好像特别喜她这里的皮肤,说是比其他地方都要香。 乔自己当然闻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只当是夫之间的小“情*/趣”了。 “生孩子的想法呀。”乔笑眯了眼,只是灯都熄灭了,徐海州没看见。 徐海州埋在她脖颈处的脑袋轻轻往上抬了一下,高的鼻梁刮在她的锁o骨上,有点。 说话的时候热气洒在她的下巴:“孩子不是你生吗,应该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嘛……”乔慢悠悠摩挲他的后脑勺:“生孩子可痛可痛了,我不想生怎么办?”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