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走到别墅的正门,还没抬手按门铃,棕的大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了。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浅黄的针织衫。 “小姐请进。” 她也称她叫小姐,梁风心里大概知晓,开门的应该也是为沈颐洲做事的人。 他手下的人倒真是“训练有素”,梁风心里竟忍不住想笑。 阿姨随即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早就准备好的浅灰棉质拖鞋,蹲下身子要帮梁风换鞋。 梁风后撤了一步,弯自己拿过了拖鞋,“我自己来就好。” 阿姨也不勉强,笑着站到了一边。 “小姐喝点什么?” 梁风摆手,她目光有些漂移地在屋子里扫了一眼。 “请问……?” 阿姨立马会意:“先生在楼上,我现在正要把睡衣送上去。” 梁风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阿姨的意思。 他在洗澡。 现在叫她来,目的真是过分的直白了。 梁风心底发冷,脸上笑意依旧。 “您直接把衣服给我吧。”她说。 “好的,那您稍等我去拿。”阿姨随即便转身往另一个屋子去了。 梁风换上拖鞋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室内温暖,缓解了外面秋雨的冷意。 这件别墅的装修是很明显的意式风格。 大面积铺设的实木地板给整片空间打上了沉稳清冷的基调,家具多以胡桃木为主。然而室内并不显得暗,因为客厅的另一面墙是一整块没有切割的落地窗,目光穿过去,就能看见后面一片因为雨水而变成深绿的草坪。 梁风并没有等太久,阿姨很快拿来了一条还带着烘干机温度的衣服,折叠整齐,到了梁风的手上。 “我带您上去。”阿姨说着朝楼上去了。 梁风跟在身后。 相比于一层的空旷清冷,二层更多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楼梯连接的是二层的客厅,一走上来就能看见一整面由书架装饰而成的墙面,灰蓝的沙发摆在客厅的正中央,茶几上还有一本合上的书。 “小姐,先生的房间在这里。”阿姨很快走到了沈颐洲的房间。她在门口停下,等着梁风过去。 梁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小步跟了过去。 “谢谢。” 阿姨很快下了楼。梁风伸手把门推开。 扑面而来的一种冷意。 梁风意识到这间屋子没有开空调,应该是被沈颐洲自己关掉的。 睡衣搭在左手,她反手将门轻轻地阖上。 还没来得及扫一眼他的屋子,就听见了一声开门声。 目光随即就落了过去。 清冷的卧室里,只有靠近头的一盏落地灯开着。梁风此时才发觉这屋子里格外的沉,原来连窗帘都厚厚地拉上了。 靠近里面的浴室门打开,她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出来。 梁风其实知道,沈颐洲绝非他表面上叫人看上去的那样懒散、颓靡。他伸手扼住她脖颈的时候,他低头亲吻她的时候,她都能颤栗地受到他那副皮囊之下摧毁人意志的力量。 然而,当她这样直接地看到他赤/着上身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种脚下即是万丈深渊的惶然变得更加明显。 像是既忌惮他的力量,又渴望他的力量。 深黄的光影里,沈颐洲笑着瞥了站在门口的梁风一眼。 他慢悠悠地走到头坐下,不缓不急地点了一支烟。 幽暗的卧室里,连沉默都被无限地放大。 沈颐洲黑的发梢还有些许的漉,他安静地了半支烟,仿佛慢慢地缓过了神。 抬头朝梁风看去。 她穿了一件黑的风衣,部被紧紧地束起,下摆像是一朵盛开的黑百合。 白皙的脚踝瘦而长。 乌发黑眉,倒有几分慷慨赴死的意思。 “过来。”沈颐洲说。 梁风终于从僵硬里苏醒,她走到了沈颐洲的面前。 沈颐洲伸手将人拉到了怀里,没拿烟的那只手从后抱住她,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梁风开口:“要先把衣服穿上吗,怕你着凉。” 她倒真像是关心他会不会着凉。 沈颐洲脸上笑意愈发玩味,“穿了一会也是要的,何必麻烦?” 梁风也笑:“也对。” 她说完就垂下了目光,任他摆布的意思。 沈颐洲伸手解她的带,并不复杂的扣子,但是他没见过这种样式。 “你自己的?” 梁风看过去,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风衣。 “嗯。” 沈颐洲不置可否地扬扬眉,把她的带开丢去了一边。 黑的风衣被剥去,出里面白的骨。 她穿了一件柔软的针织长裙,v字领口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失去保护罩的一瞬,梁风顿寒冷。 还好房内昏暗,沈颐洲或许并不能那样清晰地看到她脸上其实早已没有血。 梁风把受伤的左手搭在他的肩后,右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害怕?”他问。 梁风心跳更甚,轻轻点头。“可以吗?” 沈颐洲仿佛真的被逗笑,“为什么不可以?” 他手臂收力,将梁风揽得更近。 平缓的气息洒在她的颈间,引起阵阵不受控制的皮肤颤栗。 偏偏他好像故意般的,不叫她躲开。 梁风实在受不了这种“酷刑”,转头埋在了他的肩上。 身子随即也被放倒在微凉的被面上。 梁风闭上了眼睛。 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后背摩挲,受到起伏的力量。冷的水珠从他的发梢上滴下,过她柔软的膛。 巨大的湖面将她完全地没,身子不受控制地持续下沉。 遥远的水面上方传来柔软的光线,也在下一秒被他落在齿间的亲吻重新拉回黑暗。 氧气早已耗尽,她试图适应那种窒息。 也一同适应他毫不保留的力度。 意识逐渐变得溃散。 梁风也就放手。 看着她的身体在湖水中缓慢地下沉,像是一只透明的鱼类。 却没有如她意料般的,触底死亡。 沈颐洲放开了她。 空气重新填充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梁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样近的距离。 她看见沈颐洲因光线不足而沉冷的肤,深邃的眉眼下,高的鼻梁更显冷隽。靠得太近,竟有一种快被灼伤的错觉。 梁风移开了目光。 “……怎么不继续了?” 沈颐洲哂笑了一声,彻底从她的身上起来了。 “带伤上阵,也真是难为你了。” 梁风偏头朝自己的左手看了去。 上午包扎完好的伤口不知何时被重新撕裂了开,透红的鲜血将整块纱布浸染。此刻看到,才忽然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 “不碰到手就可以。” 沈颐洲却已经穿上了睡衣,“在这里等着。” 他说完就开门下了楼。 梁风依旧仰面躺在他的上。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