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平和林信云走了之后,白锦儿依旧站在原地,偷偷摸摸地躲在树后,悄悄地往前面张望。 她好像知道那个地方。 毕竟,她前几才来过的。 陶来这儿干嘛? 石玉宁来这儿是白锦儿可以想象到的事情,可为什么陶会过来? 他是来...... 不会的不会的, 少女连忙摇头。 他忙着读书呢,书呆子一个,哪儿会有这种心思,还跑来喝酒狎...... 狎...... 咳咳。 后面那个字,白锦儿了下去。 话说书呆子,书呆子的话,可是, 他, 他平常和自己说的那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书呆子的样子啊...... 不不不, 少女又再一次用力摇了摇头。 他那样子的人,应该不会随便对其他人说那样轻佻的话才是啊。 又不是石玉宁。 呼,还好自己喜的不是石玉宁...... 哎喜,什么喜不喜的?! 不不不! 白锦儿的小脑袋摇晃的就好像是拨浪鼓。 或许路过的人都会觉到诧异,这个看着不过十多岁出头的小娘子,站在一间院门口鬼鬼祟祟的, 做着奇怪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在干嘛。 白锦儿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奇怪举动,脸颊泛红地慢慢停下, 随后又往树荫后面缩了缩。 怎么还不出来啊, 这么长时间吗。 少女抬头看了看天,差不多是快要敲响暮鼓的时间了。 如果还不出来的话,白锦儿差不多也该要回家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逝,少女的双脚站得有些麻;她活动活动了双腿,绣着燕子的布鞋在原地跺了跺。 刚才那种忐忑的活动心思也逐渐消磨了。 我在干什么? 白锦儿忽然问了自己一句。 她站直了身体,伸了个懒,忽地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傻。这是在干什么呢, 反正现在,也不是自己原来在的那个时候了不是吗。 如果以后,真的成亲的话, 也难保, 自己的丈夫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呢。 白锦儿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好像是一夜落雪的冰湖。细密的冰碎从边缘向其中蔓延,正是那种浅薄的,摸起来却十分冻手的冰碎。 也像是被砸碎的冰, 不同的却是,这层冰是向中间长的,是向完好长的。 算了算了, 还是不去考虑这些事情了,还是, 毕竟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自己可以陪在白老头的身边,做一个乖巧的孙女就好了嘛。 想到这里,白锦儿抿了抿。 回家好了。 她转过身,从方才躲藏的大树背后出来,布鞋稳稳地踩在已经被众人用脚步轧平的黄土地上,朝着来时的道路走去。 “喂,” 刚走了没几步,白锦儿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悉的清澈的声音。 少女的身子一顿。 “小茶,” “你在这儿干嘛呢?” 陶的声音带着调笑,传进了白锦儿的耳朵里。 ...... “今还不回去么?” “过会子,时间就晚了。到时候坊门要是关闭了,可就回不去家了。” 石玉宁面前的茶杯已经换了一个全新的,里面装着全新的茶叶。 石玉宁呷了一口,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幽幽开口: “怎么,才待了一会儿,就着急赶我走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折煞我了。” 白如意背对着石玉宁坐在妆台前,她轻笑了一声,抬手开始摘着头上的珠钗。 因为今不见别的客人也不出去,她并没有多么隆重的梳妆,只是简单地用簪子将头发簪起,上面再装饰了一朵绢丝的蛋花。 现在簪头发的簪子拿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地垂到光滑的地板上,在女子雪白的衣裙上。 而那朵黄白相间的蛋花也顺着掉落了,落在发丝之上。 “我几时赶你,” “好心提醒,反倒是叫人家生了冤枉。” “那要是石公子不嫌弃,便在我这儿留着,” “我自然也无多余话说的。” 石玉宁的手停了一下。 “你好像对三郎很兴趣?” 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个。少年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又修长,肤干净,若有若无地敲击在枣红的桌面上, 却多了一丝莫名的迫。 白如意此时已经拿起了一把檀木梳子,细致又轻缓地梳着自己顺滑的头发。 “只不过是好奇石公子的朋友罢了,怎么说的上兴趣。” “说起来,这还是石公子初次,带朋友来我这里呢。” “我只是怕他在家中待久了人也变得呆愣了,才带他过来的,” “他本人对这种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 “世代书香门第,母亲也出自高门,” “人家后可是要参加举试飞黄腾达的,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哼恩,” 白如意低低嘤咛一声给,表示听见了。 “不过,石公子可是在我这儿浪费了好些时间呢。” 石玉宁被白如意的话噎住了。 虽然白如意没有转头,但好像也猜到了石玉宁此时的窘态。她拿着木梳的手掐着袖子掩面,发出了低低的好似黄雀鸣叫一般的动听笑声。 石玉宁双手握着茶杯,俊美的脸上微微泛红。 “那位陶公子,就是白小娘子的心上人吗?” 忽然,白如意开口问了这么一句。石玉宁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啊。” “果然呢,” “他们两人,有一种很相像的气质。” “相像?” 听了白如意的话,石玉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相像了?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加上家世,喜好,各种层面都不相同,怎么会相像呢。” “是一种觉,” “一种难以言说的觉。” “哼,” “不过就见过一面而已,便敢说这样的大话。” 少年冷嗤一声,表示不屑。白如意却并不在意,继续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一股莫名焦躁的说不清的暧昧,在这间屋子里漾。 “你用的什么香?” “摽有梅。” “......” 有丫头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点上了门口的灯。 烛火在镂空的黄纸中飘摇。 “四郎,” 白如意的舌相碰,像是婉扬的箜篌相弹。 “今夜,要不就宿在这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