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傀:“……浑然天成啊小主人。” 汤甄只顾着锅里的东西,当然不懂得怜香惜玉,但他也认为沈吉非常无知,最恨的是早晨掌勺的大徒弟肖杲,竟当众了他两个重重的耳光,骂道:“教你多少遍都记不住!现在怎么办?赶不上今晚的汤了!” 说来说去,还是怕桂公公生气吗? 江之野作出心疼的样子扶起沈吉,边帮他擦眼泪边说:“汤老板别着急,人哪能不犯错呢?不如这样,菜你们重新做,公公那边我去讲,晚几个时辰也无妨嘛。” 梦傀:“就是,难道那老东西还能饿死不成?” 说实话,地羊斋的经营是完全不赚钱的,这地方天高皇帝远,汤甄对外人的仰仗并非只为了受到保护,更多是希望得到真金白银的支持,所以桂喜带了位新金主过来,他并不想轻易得罪,面立刻缓和了几分:“多谢江公子周旋——钥匙还没找到吗?” 沈吉赶紧表示自己给了汤慕。 同样跪在地上的汤慕倒没否认,顿时一哆嗦:“我确实早就放在管家桌上了,我拿那东西做什么?” 司青禹则气恼:“属下全没见过!” 汤师傅不耐烦:“把门砸了,赶紧带地羊过来下锅!” “是!” 两名帮厨齐齐答应,忙不迭地跑开。 这要求让沈吉的心悬了起来:如此看来,阿丹才是被选定的食材,自己在这地羊斋本无眷恋,若是连唯一的发小也死在面前……保不住会在后续主线种严重黑化。 心里打鼓的几分钟,帮厨已忙跑回,他们的报告十分令人意外。 “汤师傅,地羊跑了!” “地窖里空无一人!”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汤甄和沈吉身上,沈吉脸的怔愣不是装的,虽然他很快便意识到:这肯定是江之野搞出来的鬼,却不敢表现出半分。 汤甄的愤怒情绪再次被点燃:“马上让尤娅去追,这戈壁谁也跑不出去!我这就亲自向公公请罪——至于沈吉,你是最后一个接触地羊的,先关起来听后处置!江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次没挨打便是顶不错的结果,江之野无奈地笑了一下,捏捏沈吉的脸说:“别担心,最后肯定会还你清白的,你先去休息下吧。” 讲完他又把狐裘回沈吉手中,故作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沈吉被帮厨们带离了此处。 整个过程腻腻歪歪,看得肖杲眼底火,就仿佛他被带了顶大绿帽子一般。 待到沈吉消失后,江之野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更不会多看肖杲半眼,转身就陪着汤甄去找桂公公认错去了。 * 无论一口汤有多美味,都不至于非吃不可。 桂喜要喝那长生盅,自然是为了长生。 听到食材莫名其妙消失的意外,老太监咳嗽得差点直接升天,让绿桃帮忙拍了很久的背,才气弱游丝地哼哼:“今年啊……我就老觉得什么事都不对劲,等不及汤师傅去京城了……没想到亲自过来,还是出了意外……” 汤甄是极怕他的,跪在地上保证:“求公公多给点时间,我肯定会想办法把羊抓回来!” 桂公公无奈:“是我不给时间吗……我是在向你讨时间啊。两之内不见长生盅,洒家也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汤师傅明白事理吧?” 他语气始终怪气,听着便让人骨悚然,可江之野仍能笑意盈盈:“何必那么麻烦,搞得兴师动众的,若想要地羊的话,这斋内斋外有的是,公公看上哪只,随便选一个就好了。” 绿桃红绿随即接下话茬。 “就是就是,区区几条人命,公子随便买了。” “公公不要选上我就好。” “也别选我呀。” “公公舍不得呢。” 桂喜烦闷地摆摆手:“江公子有所不知……那地羊的年岁,公母……都很有讲究,要不然怎么得提前那么久准备呢?洒家喝了十七年,一尝便知、不会有假。” 汤甄皱眉:“而且今年的长生盅与往年截然不同,公公若喝了,神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江之野不在乎地颔首:“那还是赶紧去抓人吧。” 汤甄紧张得脸冷汗:“是!” 桂公公又哼哼唧唧地说:“谋诡计洒家看得多了,这地羊逃跑啊,怕不是个偶然。建议汤师傅把店里好好清算一番,可别丢了更要紧的东西,还被蒙在鼓里。” 这话立刻让汤甄脸一变,他低头拱手:“多谢公公指点。” * 虽然沈吉被汤师傅一怒之下关了起来,但地羊斋还是给了江之野些面子,没把他丢去那地血污的地牢,而是反锁到了废弃的柴房内。只可惜狐裘已被无情夺走送了回去,随着天渐晚,无孔不入的寒气十分难熬。 沈吉锁在角落哆哆嗦嗦,但思绪却没有停过:“馆长故意叫我去演了出戏,不可能只是出门探索情报,包括阿丹在内的几个地羊,应该全是他放走的才对。可江之野为何要这么做呢?他那角挥金如土,又不像公公老态龙钟,非要来这种地方,真是为了常人难以接受的口腹之吗……完全不像啊……” 梦傀很郁闷:“可惜不能直接问他。” 沈吉无奈微笑,而后说:“没关系,等时间稍微完些,汤师父发现菜谱消失,地羊就不一定是最要紧的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