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然而魏文帝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出声来:“这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发脾气,不必太过心急。” 沈吉默默盯着他。 魏文帝说:“圣旨朕可以拟,但那李成宣绝不可信,他随时都会翻脸,你最好有些准备。” 沈吉:“我没准备全信他,但我总得寻找机会,一直这么躲着不是办法,农民军正在抢修山路,等到修好了,李承宣有了更多人马,第一时间就要掘地三尺我们出来,能稳住他是件好事。” 魏文帝说:“修山路那些危机,倒是不足为虑。” 沈吉眨眼:“怎么讲?” “朕已经告诉过你,前几朕都在观天象,测凶吉。”魏文帝慢慢地喝着万两黄金一两的茶叶,喝的一脸寡味,“天火,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所谓天火的灾难现场,沈吉早在混中认真查看过了,按现代人的理解,那应该是巨大陨石落地所致的灾难。此刻听到魏文帝的话,他很是诧异:“之后还会继续发生?” “天火倒是不会了。”魏文帝叹了口气:“但今夜必有暴雨成灾,龙柱已经塌了,到时候这永安啊,怕是和地狱没有两样,不肯走的人,都得死。” 所谓龙柱,是因永安地势高危,容易遭雷暴袭击,所以建筑师特意打造了龙形的巨大避雷针,以保证殿的安全。而今龙柱已倒,雷电加之时要发生什么,的确是很难预料了,如今他有吃有喝地躲在地下,的确安全。 沈吉顿时到恍然大悟,又觉得不能把命运给偶然事件,更不想魏文帝安然无恙地活下去,便坚持道:“原来如此,但很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还是想办法让那李承宣停止攻击比较稳妥。” 魏文帝笑了下:“嗯,磨墨吧。” * 得到册封李承宣为淮南王的圣旨后,沈吉又对皇帝好一番安劝解,直至确认他真没藏着什么奇兵,才准备如约去见叛军。 听到太监宣旨后,李承宣一脸得意,但未到得意忘形的地步。他将圣旨仔细看过,方才脸笑意:“皇后果然说话算数,臣领旨。” 此时夜极深,又有大雨落下。 沈吉盯着他质问:“既然如此,淮南王是否可以出兵权,停止干戈呢?” “臣这就退出永安。”李承宣答非所问,“至于此处安危,就由江统领来守护吧。” 果然,这家伙不见货真价实的好处是不会为他人做嫁衣的。沈吉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只淡声说:“那就辛苦江统领了。” 李承宣拍了拍江之野的肩膀,而后还真呼喝着那些农民军列队离开了狈至极的殿,让暴雨洗去了此地弥漫不休的血气,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那般平静。 说是让江之野守卫永安,被留下的侍卫寥寥无几,显然是把他们全部囚于此的意思,看来李承宣对江之野的信任同样非常微妙。 馆长给沈吉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随自己去内殿商议计划。 * 恢复了死寂的永安有种森的气氛。 随着雨势变大,再无人在外活动,才有几抹奇异的黑雾在某处房顶上平白溢出,转瞬之间,吴格予变出现在了那里,矫健地跳到地面。 由于身上集合了太多傀儡能量,副本本身对他来说,从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只要处理掉那些玩家,便可轻而易举地获得转机。 这次唯一不好处理的……仍是江之野。 吴格予了身上的伤处,目光沉地朝地走去了。 * 从天而降的雨水愈发汹涌,沈吉听到隐隐的雷声,心不详。 他进到内室后,便挥退了绫华等女,无奈道:“皇上是不打算离开密道了,招安李承宣,更像是无法拒绝我的要求才勉强妥协的。” 江之野嗤笑:“李承宣也在观望,现在取决于山路修好后,到底有多少势力能够赶到山下,他是个非常现实的人。” “我们的立场都很现实啊。”沈吉已经两天没有闭眼,疲倦地扶着头说,“你有没有看到吴格予那家伙?” 江之野递给沈吉一杯参茶:“他把青鸟都杀了,下一步,就是要杀人了。” 那个家伙在副本里都是如此暴力吗?先是消极地把情况搅合到一塌糊涂,等到可以自由行动了,就靠傀儡的“超能力”把竞争对手一个个除去? 沈吉默默地饮着茶,缓慢地琢磨着吴格予的问题。 江之野看出了他的疑惑,安道:“别担心,他的惯用伎俩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之后你别轻易离开我身边就好。” 确实,现在能制服吴格予的只有馆长。沈吉立刻抬起大眼睛:“他的身份很有用,但人只会制造麻烦,我们得控制住他才行。” “要我做这件事也简单。”江之野俯身朝他温柔微笑,“但总该给我点奖励。” 每次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看到馆长的眼睛,沈吉都会觉自己是个投机取巧的幸运儿,但……这种觉并不讨厌,沈吉从不自卑,也没想过非要证明自己。 他也朝江之野笑,然后从袖子里拿出特意带出来的伤药递给他:“你手上有伤,涂上药,伤口就不疼……唔……” 话都没说完,就被江之野气急败坏的吻住。 沈吉轻轻拉住他的衣服,等到终于被放过了,才颇有责怪地轻瞪。毕竟自己这角只把他当成表弟,每每被如此对待,都能觉到隐隐的震惊和不适。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