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今天不该约你过来。”朋友给江杳递了瓶水,“张笙那厮貌似真打算摇人,搞不好是那个传说中的大佬,万一人家真来了,你打算怎么应对?” 江杳拧开瓶盖一饮而尽,扔了矿泉水瓶道:“他不可能来。” “你认识?”朋友眼神一亮,凑过来八卦地问,“是谁啊?” 然后吃了江杳一记目光,说不上来是个什么眼神,但莫名不太和善。 朋友闭上嘴,不再自讨没趣。 江杳也想看看张笙究竟打算怎么逃制裁,于是靠在赛道边的围栏上,掏出打火机和烟。 身旁忽然传来动。 “人来了人来了!” “卧槽,我没瞎吧,怎么是他?” 江杳低头点烟的动作一顿,垂向地面的目光稍稍往前挪,视野里出现一双悉的黑皮鞋。 他眉心一跳,起眼皮,远远地,对上段逐弦微冷的脸。 第28章 “模范老公。” 见来人居然是段逐弦,围在事故现场的人群自觉朝两边散开,让了条道出来。 段逐弦如今跻身华延高层,平里接触的都是在场富二代们的长辈,随便和他们爹妈说两句,就能要他们狗命。 除了某些不太聪明的,他们这群同辈里,也只有江杳敢明面儿上跟他对着干。 “我去,怎么会是段逐弦啊?”那位约江杳来玩赛车的朋友本来就自责的,这会儿更是哭无泪,“兄弟,今天算我对不住你,改天一定请客赔罪。” 他凑到江杳耳边说完,也跟着让了路。 段逐弦看也没看其他人,径直朝江杳这边走过来,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江杳,目光之深切,似要把人剥个光。 江杳叼着没点着的烟,任由段逐弦看,冷白的面颊略微扬起,毫不示弱。 段逐弦抬起手,还没碰到江杳的身体,又放下,问:“没受伤吧?” 看热闹的人都准备好围观第三次世界大战了,没想到段逐弦的开场白竟是这样一句堪称温柔的询问,不免有点失望,心说段逐弦还会做人的嘛,沉得住气,不像是个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他们要是江杳,估计顺着台阶就下了。 朋友在旁边拼命冲江杳使眼,要他别在这种时候跟段逐弦犯冲,有话好商量。 谁知江杳完全不领情,沉着脸冷冷道:“你自己长眼睛不会看?” 段逐弦顿了顿,脸上的紧绷松动了些许,用只有江杳能听到的声音说:“在这等我。” 随后转身看向几米外的段飞逸。 段飞逸脸都变了,瞪了眼一旁的张笙。 张笙拼命摆手,面慌张。 走近段飞逸,段逐弦脸上彻底没了温度:“两个月前,你在这里违规组织飙车,把人撞进医院,爸当时就说过,不允许你再踏进赛车场半步,否则停掉你在华延所有的职务。”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搞半天段逐弦是来管教弟弟的。 像段逐弦这样的英贵公子,哪儿能看得上张笙啊,除非突发眼疾。 “人是李睿智撞的,又不是我撞的……” 当着一堆人挨批,段飞逸面子过不去,忍不住高声反驳,后半句话又在触到段逐弦沉冷的目光时,缓缓变哑,像是真的怕了,半天才嗫嚅出一句:“你要向爸告状?” “从今往后,守好你在分公司的岗位,别再惹是生非,我可以考虑不说。”段逐弦扫了眼张笙,锐利的视线落回段飞逸脸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视线相撞的瞬间,段飞逸惊出了一身冷汗,仿佛心里一切都被看透。 他有种强烈的预,现在是因为人多,段逐弦才摆出这样一副大哥的态度,但过了今天,段逐弦不会放过他。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段飞逸被段逐弦盯着,老老实实联系人过来处理肇事人和受损车辆,装了一整天的,丢了个一干二净。 在场众人渐渐明白,段飞逸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在段家年轻一辈里,只有段逐弦拥有绝对的权威。 江杳就靠在墙角烟,视线直勾勾地在段逐弦和张笙之间来回划拉。 只要某人敢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一下,他立刻送这两人亡命天涯。 积攒了一天一夜的猜疑和烦躁,在段逐弦出现的那一刻达到巅峰,他这会儿就是个火药桶,很难保持理智。 然而从始至终,段逐弦连半个眼神也没分给过张笙。 事情大致解决后,段逐弦从角落找出某个易燃易爆品,问:“回家?” 江杳扔掉手里的烟蒂,双手揣兜,往出口方向走。 段逐弦紧跟在后面,眼前那撮乖张的红挑染如同火苗,风吹来,烧得正旺。 没走两步,江杳顿住,回头:“离我远点儿。” 说完加快脚步。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赛道尽头。 * 回家路上,江杳像尊大佛似的,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 汽车行驶时持续发出的低频闷响,让死寂在车厢内愈发扩大、蔓延。 最终先坐不住的,还是江杳。 他睨了开车的段逐弦一眼:“你来干什么?” 段逐弦目视前方,神如常道:“我老婆在我手下的赛车场和人起了纠纷,我当然是过来解决问题的。”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