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段逐弦回复了一张图片。 是一枚小狐狸钥匙扣,火红的,金属质地,有点掉漆。 江杳:「都这么旧了还没丢,据事实依据推论,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我送的吧?」 段逐弦:「猜对了,这只小狐狸很像你,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 江杳重新点开图片,小狐狸眯着眼,撅着股,尾巴翘得比脑袋还高。 江杳不服:「我哪有这么臭嘚瑟?」 段逐弦没回复。 看完文件,终于结束工作,雨也停了。 江杳飞速离开办公大楼,刚走近段逐弦,就看到有人捷足先登,红着脸找段逐弦要联系方式。 这种场景他经历得多了,一看就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江杳施施然走过去,搭住段逐弦的肩膀,粲然一笑:“不好意思,他已婚。” 那人愣了愣,看着眼前极为登对的两个男人,这才发现段逐弦手上的戒指,道过歉后尴尬离去。 江杳朝那人的背影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吃醋或生气的神情,反倒有种淡淡的炫耀之。 段逐弦看了眼手里耀武扬威的小狐狸钥匙扣,又看向身旁的男人,出不动声的浅笑。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上车后,江杳调侃:“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敢当街找你搭讪了?” 段逐弦:“我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变多了。” 江杳哼哼两声,斜着目光在段逐弦身上扫视。 段逐弦这人虽然又帅又优秀,是不少人偷偷倾慕的对象,但由于那股人形速冻机的气质,鲜少有勇士敢冲上去当面给他告白。 可此时此刻,江杳莫名发觉,段逐弦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最直观的体现是脸,眼角眉梢不再挂着冷淡和刻薄,笑的频率也变高了,以至于周身围绕着有温度的磁场。 江杳最近工作忙,没怎么坐段逐弦的车,他伸手摸了下悬在眼前的小狐狸挂件,又环顾控制台,发现车上又多了好几个狐狸样式的装饰品。 他眯了眯眼:“你是真的喜狐狸。” 段逐弦笑着看向前方的车:“最近总是想你,不知不觉就了一堆。” 江杳顿住,意识到段逐弦言外之意,拍拍段逐弦的肩膀:“想我就像今天这样来见我啊,我这不是还没出国吗?学学我,洒一点。” 段逐弦面无奈。 也不知道是谁,还没做决定的时候就开始掉眼泪。 这天晚上,洒的江杳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过着一切正常的生活,却怎么都找不到段逐弦的身影,就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他惊恐、崩溃、绝望,随后身冷汗地睁开眼,手下意识朝旁边一抓,碰到温热的身体。 他无法形容那种心脏在腔坠落后跌进柔软湖水的庆幸。 * 七月,不及防步入盛夏。 离出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有个南方老家的亲戚嫁女儿,要在老家办酒席。 江擎天和袁莉两口子不开身,江琛人在国外谈业务,江杳便代表全家出席。 婚礼很热闹,据习俗,在家门口摆三天水席。 听新郎新娘在台上互诉衷肠,江杳难免想起自己的婚礼,想起段逐弦,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连新人把酒敬到自己面前都没意识到。 他最近想段逐弦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在上学期间扛不住思念。 吃完饭,离开宴席,走进热闹的长街,顺着回酒店的方向行进,江杳扯了扯t恤领口,让热意未消的晚风灌进去,没走两步,就接到段逐弦的电话。 段逐弦问他:“你明天回菱北吗?” 江杳:“我原本打算过两天再回。” 喝了酒的缘故,他脚步有些不稳,低头去踢挡在路中间的石子,越踢越暴躁,踢到最后,就连离他小半米远的石头也被他无端迁怒。 电话那头顿了顿:“为什么要延期?” “我想做个预演,提前习惯一下分别。” 江杳说。 “但我突然反悔了,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想你。” 江杳低着头,嘟嘟囔囔说完,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 可恶的段逐弦!他都这么难过了,居然还忍心嘲笑他! 江杳有点委屈地鼻子。 或许是正处于微醺状态,一点点小情绪都被无限放大,变得粘稠。 如果思念有实体,此刻应该长达一千公里。 再然后,他听见手机里传来温柔的呼唤:“宝贝,抬头。” 他猛地看向前方,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路灯下,身形修长,熠熠生辉。 一千公里的思念瞬间缩短成十米。 然后是8米、6米、4米…… 喜一个人的时候,就连身边的风都在奔向他。 等江杳回过神来,他已经像枚糖心炮弹,轰地撞进段逐弦怀里。 不顾来往侧目的路人,他抓着段逐弦的肩膀,直接亲了过去,发出一声响亮的“吧唧”。 关于几个月前,江琛问他,恋究竟是什么觉。 他似乎有了一点具象化的头绪。 那是一种说不尽的集合。 是膛起伏的频率,是吐息溢出齿后的留白,是千山万水斩不断的思念,是一万个独属于两人之间的表达……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