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秋夫人,刚刚我见府外无人拦着,便擅作主张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软塌旁的姬隐,不自觉的抿,小道∶“没想到秋夫人和姬公子在内室有事?相?商,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并非故意?想要偷听。” 晏秋看着江景鹤有些泛红的眼圈,面柔和了些许,摆了摆手道∶“无事?,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狐媚妖术。” 姬隐一见到江景鹤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就心烦,再加上晏秋这么快就心软了,他登时被气得咬牙切齿。 不顾晏秋还在旁边,姬隐瞪了一眼江景鹤,怪气道∶“太虚宗到底是什么规矩啊,个?个?都这么喜不请自来。” “少宗主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和那位师长老?一样没有礼貌,未经允许便擅闯别人府邸。” 晏秋瞧着姬隐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语,拼尽全力才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姬隐多遵守礼法多有礼貌,同样是擅闯他人府邸,大哥不说二弟,他说这话也不怕闪着自己的舌头。 也幸好江景鹤心里素质够强,即使被姬隐这么内涵也依旧面不改,甚至干脆把他彻底无视。 “秋夫人,我是来回禀这次的大选情况的。”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姬隐,神平静道∶“这是太虚宗内部事?务,还请姬公子回避。” “少宗主好大的派头,难道连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姬隐冲他翻了个?白眼,自顾自扯着晏秋垂落的衣带把玩,全然是一副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江景鹤沉默无言,只得把视线转投在晏秋的身上。 只可惜晏秋并未看懂他的暗示,闻言反倒是轻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太虚宗的少宗主是你又不是我,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江景鹤也不恼,温声道∶“毕竟里面有夫人的故友,还是谨慎些为好。” “故友?” 晏秋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了过来,了然道∶“你是说林家那三?个?小傻子是吧?” 江景鹤不提倒也罢了,一提倒是让晏秋想起今林微微的反常来了,她?依稀记得上次去?林家的时候,林微微并无这等天赋,怎么今天倒是士别三?刮目相?看了,难不成是她?那天真的看走眼了? 她?试探?地和系统打听,只是系统三?缄其口支支吾吾,并不愿意?直言。 晏秋只能作罢,她?了自己的眉心,对江景鹤问道∶“说吧,他们三?个?怎么了?” “林微微和林逸朗天资都还算不错,拜入宗门?也算合情合理,只是那个?林墨……” 江景鹤微微一顿,委婉道∶“他可能确实不太适合修炼,虽然已经筑基中期,但还不会控制体内的灵力,若是秋夫人有意?要将他留下,我便为他重新?洗伐髓,再寻个?老?师好生教导……” “林墨是谁,怎么听着像是个?男人的名字?” 晏秋还没有说话,反倒是姬隐先警惕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江景鹤一眼,看他活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江景鹤自己没本事?得到晏秋垂怜,便想着给她?其他男人来争宠吗? 果然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只会玩这些不入的肮脏手段。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道∶“说起修炼天赋,其实秋娘喜的那个?崔沁还是很不错的,我瞧着是那些人里最好的,只可惜太虚宗有眼无珠,白白错失了一个?天才。” 晏秋懒得理会姬隐的突然发?疯,对着江景鹤淡淡道∶“他们既然是太虚宗的弟子,那一切便都由你做主,无需过问我的意?见。” “是,我明白了。” 江景鹤垂眸答应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却听到晏秋又问道∶“我记得今苏家的苏芙也是拜入了太虚宗门?下吧?” 江景鹤闻言一怔,回答道∶“是的,那位苏姑娘天赋异禀又是少见的雷灵,付长老?有意?收她?为徒,想来他会大有作为。” 晏秋闻言略微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继续再多问。 她?今虽去?看了宗门?大选,但也只记得几?个?悉的面孔,其他人就跟白菜萝卜似的,她?自然记不住。 姬隐依旧乖顺地靠在她?膝边的软塌之上,倒没有继续捣,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说话,指尖却已经勾上了晏秋裙摆上的致刺绣,旁若无人的研究着。 放在外人看来必会以为他和晏秋之间有多亲密无间,反观旁边的江景鹤孤零零地站着,如同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甜。 江景鹤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脸上的神看不出半分的破绽,忽而看向了姬隐,温声道∶“今瞧见了姬公子的模样,我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和师尊如此相?像之人。” 姬隐的眉心跳了跳,看着笑面虎一样的江景鹤,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 果然江景鹤冲他微微一笑,故作无辜道∶“崇敬师尊的人不少,但是像姬公子这般面面俱到的却还是第一个?,姬公子当真是用心了。” 眼下之意?,姬隐是故意?扮做玄微仙尊的模样在晏秋面前博取关注。 姬隐果然被他气笑了,他轻飘飘地扫了江景鹤一眼,嗤笑道∶“听说少宗主的九幽瞳可以看破世上一切伪装,那你就好好看一看,我这张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直视着江景鹤,意?有所指道∶“毕竟我的脸是天生的,和某些人那些绞尽脑汁才模仿出的拙劣模样可不一样。” “真的就是真的,而假的再怎么模仿也只是东施效颦!” “只是长相?容貌也就罢了,只是九重楼以紫为贵,玄为尊,姬公子身为九重楼的少主,为何?一直只着青衣?” 江景鹤不依不饶,淡声道∶“青和白都是师尊昔最喜的颜。” “怎么,这个?世界上是只有你师尊才能穿青衣吗?我倒是不知道修真界何?时出了这种规矩了。” 姬隐丝毫不落其后,回怼道∶“少宗主连太虚宗的事?都处理不好,如今还打算做我九重楼的主了?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什么紫玄的,只要我想,那九重楼现在最尊贵的颜就是青……” 晏秋被他们两个?人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一起打包丢出去?,只是碍于目前还需要这两个?人,不太好做出这般行为,只得勉强作罢。 她?烦躁地轻啧了一声,冷声道∶“都闭嘴,谁再吵就滚出去?。” 原本喋喋不休的江景鹤和姬隐登时闭上了嘴,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怨恨与嫌恶,立马又分外默契地双双别开?视线。 耳边总算恢复宁静的晏秋这才勉强舒服了一点?,而一直在她?袖中睡的小黑蛇却被这番动静给吵醒了,有些茫然无知从?袖口探出了头。 姬隐见到小黑蛇不由得一愣,脸上迅速挂上了温润的笑容,就连语气都变得格外温柔,全然不见刚才和江景鹤舌战的跋扈样子。 “这不是阿白吗,你都长这么大了。” 姬隐冲着小黑蛇伸出了手,笑道∶“快到哥哥这里来,你小的时候哥哥还抱过你呢。” 一直旁观的系统默默开?口问道∶【……你不是说这蛇是你用灵力化成的吗?这玩意?还能有小时候?】 晏秋对此见怪不怪,解释道∶【阿白和其他的蛇不一样,它?有自己的灵智,当初我灵力不稳的时候,它?只有手指头那么细,现在确实是长大了。】 小黑蛇嘶嘶吐了两下信子,见状竟当真来到了姬隐的面前。 姬隐畔的笑容越来越大,转头对晏秋含情脉脉道∶“秋娘,你记不记得我上一次见到阿白的时候,当时你还未曾嫁人呢,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阿白竟然还记得我。” 小黑蛇似是想要继续上行,姬隐以为他是贪玩,竟也由着它?攀上自己的袖子,笑道∶“它?还是这么贪玩,你看我们相?处的多好。” 而爬到一半的小黑蛇也在此时看清了姬隐的脸,顿时威胁?地出了尖牙,凶狠地弓起了蛇身。 “呵。” 江景鹤嘲讽地嗤笑了一声,淡淡道∶“相?处的是不错的。” 姬隐脸一僵,连忙伸手想要去?摸阿白的蛇头,可是阿白却越发?凶狠,嘶嘶吐着蛇信,仿佛下一刻就要找机会对姬隐发?动进攻。 “不好意?思,它?可能对你这身衣服有点?。” 晏秋点?了点?手指,示意?小黑蛇回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知道的,它?一向不太喜别人穿青衣服,孩子叛逆期都这样。” “……没事?,可以理解。” 姬隐出了一个?皮笑不笑的笑容,活像是一个?刚刚进门?便被继子欺负的小爹,忍气声道∶“它?不喜的话,下次我换件别的衣服穿。” 一直在软塌上打转的小黑蛇这次却没有听晏秋的话,它?环视了一下四周,立马又换了一个?方向,默默爬上了江景鹤的衣袖。 江景鹤受宠若惊,在姬隐嫉恨的视线里小心翼翼地把它?捧起,抬头看向晏秋的眼神都有些灼热,轻声道∶“秋夫人,这小蛇……”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小蛇是晏秋的灵力所化,小蛇的喜恶和行动也都和主人息息相?关,它?抛下了姬隐选择了他,是不是也代表晏秋也是这么想的。 江景鹤的脸眼可见变得高兴了起来,刚想要摸一下小蛇的鳞片表示自己的善意?,便见原本乖巧的小黑蛇毫不犹豫朝他的手腕咬了下去?。 一声轻笑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清晰。 姬隐挑了挑眉,无辜道∶“不好意?思啊少宗主,我可没有在笑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晏秋见状连忙把小黑蛇拽回来回了袖中。 对上了江景鹤受伤的眼神,她?尴尬道∶“……哦,是这样的,它?可能也不太喜别人穿白。” “太虚宗和九重楼应该都有事?要处理吧,没事?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晏秋觉得今天多少是有点?年不利在身上的,因而委婉对两人下了逐客令。 姬隐闻言却不太愿意?,他的手指绕着晏秋的衣带,软声道∶“九重楼的事?情都有岑濯山处理,用不上我,我今天就在这里陪着秋娘。” “你不要把事?情都推给岑长老?做,还说什么陪着我,我们两个?到底是谁陪着谁啊?” “我陪着秋娘,秋娘也陪着我,这两个?没区别的。” 一旁的江景鹤沉默地站在原地,脊背得笔直,眼睁睁看着姬隐没脸没皮地纠着晏秋。 而晏秋面上虽有些许的不耐烦,可却并未直接把他推开?,纵容了姬隐的所作所为。 现在崔沁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晏绯失踪之事?还没个?具体的着落,白梦独家文赠礼,加入群寺贰二贰吴旧义寺七姬隐可不像江景鹤情绪这么稳定?,今天要是真硬是把他这么赶出去?了,还不知道他得发?什么疯。 她?叹了口气,只得先对江景鹤道∶“阿鹤,你先回去?吧。” 凭什么。 凭什么是他先走。 江景鹤死死盯着姬隐放在晏秋衣带上的手,眼中的怨恨几?乎要化为实质,恨不得现在就拔剑将其斩下,而后立马取而代之。 他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下自己心中的杀意?,抬头看向晏秋,声线却不由自主带着些许的颤抖。 “我走可以,但他为什么可以留下?” 晏秋被他这么直白的问句问的一懵,再看看身旁狗皮膏药似的姬隐,只得含糊解释道∶“因为我还有事?需要姬隐帮忙。” 江景鹤明显不愿意?接受这种说辞,轻声辩解道∶“我也可以帮秋夫人的忙,只要夫人开?口,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鹤,这不一样。” 晏秋了自己的眉心,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才好,只得道∶“你们两个?不一样,有的事?情姬隐可以做,但你却不能做。” 虽然姬隐确实是个?大麻烦,可他九重楼少主的身份却很有用,如今晏绯下落不明,晏秋无法回到龙族,江景鹤身为太虚宗少宗主不能手此事?,只有姬隐一人可以合情合理打探晏绯的情况。 晏秋自认为自己说的话已经足够直接,可是江景鹤却完全不这么想。 他垂眸看着姬隐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手指更是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的衣料。 什么事?情是姬隐可以做,而他却不能做的。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