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缓过神来的她口而出:“叫霸霸!”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 我把你当作我的心肝,你却想当我女儿? □□甜包x高冷霸总 第14章 慈宁殿内。 燕太后听闻江煦帝驾到,她制止了女捶腿的动作,抬手理了理仪容,自软榻上施施然起身,到了屏风后的外殿去。 江煦帝已然坐于主位,俊美的面上不辨喜怒,很难瞧出方才的滔天怒火。他身后的林恒寿垂首立着,瞧上去极为恭顺的模样,倒看不出什么来意。 燕太后雍容地笑了笑:“皇上今来慈宁,所为何事?” “听说母后前些子召了燕棣入。”江煦帝冷着脸,对递茶过来的美貌女目不斜视,他并非在问燕太后,而是陈述事实。 燕太后听闻燕棣二字,她眸略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次密谈。此刻燕太后表面依旧波澜不惊,坐在江煦帝身旁的宝座上抿了口茶,笑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哀家召侄子入,与他话了些家常,可是有何不妥?” 江煦帝侧过脸,冷声讽刺道:“话家常,就是教他如何取悦女人?” 在他眼里,燕棣敢这般接近熙容,并向她示好,此事绝非偶然。因为江煦帝与外戚燕家素来不对付,双方互相监视,且彼此心照不宣,若说其他大臣不知江煦帝对熙容的心思还情有可原,燕家的人却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既然燕棣清楚江煦帝喜熙容,且熙容还是待选秀女,那他此举何意?此人敢子之前,倒不如先掂一下自己的份量,究竟够不够重。 燕太后一愣,她反应过来江煦帝说的女人是谁,登时不甘示弱地回击道:“皇帝是在说笑么?哀家那侄子虽说风了些,可他一贯招人喜,何须去取悦女子?” 江煦帝面无表情,他并非多言之人,此刻简略道:“朕是否在说笑,母后心知肚明。” 旋即他不给燕太后解释的机会,还没把位子坐热,便起了身。江煦帝冷然间吩咐道:“太后年纪到底是大了,还是以静养为佳。后若没有朕的口谕,任何外臣不得入慈宁。” “你胆敢软哀家?来、来人……”燕太后坐在原处,她眉心拧成一团,气得心口都疼。经过江煦帝这么一刺,她头疾的老病又犯了。 周围的几个女连忙上前扶住太后,江煦帝却连看都未看一眼,兀自走出了慈宁。 林恒寿跟在江煦帝身后,二人走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上,此时突然听江煦帝开口问道:“这初选名册既然出了,选秀的子能否再提前?” “皇上莫急。”林恒寿斟酌一番后回道,“这初选最是耗时,还有些秀女自偏远地域而来,如今尚未抵达京城。且选秀一应准备尚不充足,还请皇上稍候段时,中已经尽快办了。” 江煦帝一直在用最快的速度将选秀提前,内务府这段时忙得热火朝天,可到底还欠些火候。这会儿江煦帝听见林恒寿如此说,他又想起熙容此时的抗拒,便寡淡道:“那便等些时。” “奴才谢皇上体恤。”林恒寿拱手作揖,随即他试探着问道,“方才侍卫们说,熙容姑娘这次的事儿是她姐姐沈连云促成,她还勾结了镜水阁的莫五娘,此时莫五娘已死,不知这沈连云该如何处置?” 林恒寿说完,见江煦帝身子一顿,他忍不住抬眸望去,发现这位帝王此时的面已然完全沉下来,甚至比方才去慈宁的路上还要暴戾。 江煦帝忽的冷笑一声,他想起前世就是沈连云害死的熙容,这辈子她又很快开始作妖……他原本的计划,或许该动一动了。 熙容在客栈休憩完毕,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此刻时辰已有些晚了,她便赶紧带着丫鬟下楼去结账。不料艾香在付银子时,得知燕棣早已替自家姑娘付过了。 一时熙容有些惊讶,却并未多想,她知道燕小侯爷是个风子,便只当他是怜香惜玉。熙容打算改备些礼送到他府上,此事就能告一段落。 她坐了来时的马车回府,却不料有丫鬟在房内恭候多时,她说沈长风和纪氏传话过来,让熙容今晚一同去用膳。 熙容知晓后稍作歇息,便去了纪氏房内。当她绣花鞋迈过门槛时,才发现沈连云也在,对方朝自己温柔一笑,很是端庄可亲的模样。 此刻的沈连云还不知晓莫五娘已死的事儿,若她知晓,这会儿未必能站得稳。 熙容笑靥微僵,她冲沈连云敷衍地点了点头,便坐到纪氏身边问道:“娘今怎得了空闲?您怀了弟弟身子还好吧,可有哪儿不适?” 纪氏温和一笑,她如今还未显怀,依旧身量纤纤:“容儿安心,娘一切都好。今是连云提议,娘这才想起与你们姐妹俩许久未曾一起用饭,便请你们二人都过来。” 此刻熙容面前的圆桌上摆了菜肴,都是她和沈连云平里吃的,可见纪氏花了不少心思。 沈长风也坐了下来,他给纪氏夹了一筷鱼,随即轻轻笑道:“趁菜还热着,云儿和容儿都赶快吃吧,今也算家宴,无需拘束。” 熙容点头,她刚刚拿起筷子,却听沈连云在对面突然关心地问道:“据明香所说,妹妹今快傍晚才回府,可是出门时遇上何事耽误了?不然怎去了这般久?” 明香就是之前在熙容房内等候多时的丫鬟,她也是沈连云的贴身丫鬟之一。 熙容心头微跳,她特意淡定地夹了筷菜,平静地回道:“姐姐多想了,我只是去镜水阁买件成衣,并无何事发生。” 沈连云却是不信的模样,她继续追问:“买件成衣要这么久?妹妹,撒谎可不好。” “真去镜水阁了,并未去别的地方。”熙容蹙了蹙眉,此刻她已经意识到不对劲,难道沈连云知道自己误入风月轩,此刻拿此做文章?那她就更不能承认了,否则必生事端。 沈连云看上去并不急,她一点一点地将消息透给沈长风和纪氏二人:“可我午后听说了些言蜚语,说妹妹你是去逛青楼了?” 纪氏是头一个坐不住的,连忙向熙容确认道:“容儿说实话,可是真有此事?” 熙容没料到沈连云还真听说了消息,她额头隐隐渗出汗珠。大兴朝的女子可是不允许逛青楼的,尤其是像熙容这种大家闺秀,被发现了更是要挨罚。 因此熙容这会儿摇了摇头否认道:“女儿怎会去那等烟花之地。” “那就好,是姐姐多问了,改我来找个机会替你澄清。”沈连云简简单单地放过了熙容,旋即她继续吃自己碗里的菜肴,并未多说什么。 沈长风看了眼沈连云道:“此事由父亲,你是闺阁小姐,无需亲自下场。” 熙容因着沈连云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早已失了品嚼菜肴的心思,她随意吃了几口就准备早早离开。不料就在此时,外头竟传来丫鬟的声音:“禀老爷和夫人,二姑娘的车夫过来还耳坠子,说是姑娘掉在风月轩,那儿的人送来的。” 熙容听闻“风月轩”三个字,她心头一跳,抬头就见对面的沈连云勾了勾。熙容突然明白过来,今是沈连云设的局,可为时已晚。 她心里紧张得不行,忍不住抬手往耳垂处一摸,发现果真是空落的。 可实际上,熙容今并未戴过耳坠子,也就是说这车夫此刻在栽赃陷害,想来是沈连云已经买通了他。 熙容的后背一下子冷汗涔涔,接下来沈连云想必会揭穿自己方才的谎言,而后说她不知检点,竟敢光天化之下游戏青楼,按例当动用家法。 那熙容此刻到底该如何破局,才能与风月轩撇清干系? 就算她有艾香和白桃作证,当时自己是被晕了才进风月轩,可这两人都是熙容的丫鬟,在旁人眼中与她无异,而这车夫与熙容并不亲近,相较之下他的话更为可信一些。 熙容仔细想了一番,若实在不成,她只能搬出燕小侯爷来说事了,总不见得白白挨一顿家法。 而在沈连云眼中,她虽说知道今救熙容的是燕小侯爷,但沈连云之前计划失败,她很不甘心,甚至几近怨毒,此刻她无论如何都要揭穿熙容去过青楼的事实。哪怕最终无法动用家法,那自己也是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此刻熙容入青楼的消息,早已在辅国公府的下人之中传开来。沈连云自以为聪明,之前又给了莫五娘一大笔封口费,她觉得事情定是查不到自己头上来。 “风月轩?容儿不是说只去过镜水阁么?”沈长风很自然地提出疑问,他看了眼熙容,朝外头吩咐道,“让那车夫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熙容抿了抿,眼见那车夫目不斜视地进了房内,许是因为心虚,他一眼都未看向自己,只略微驼着背,貌似老实地立着。 她还来不及生气,便听外头突然又传来一记丫鬟的声音:“老爷,中大内总管林公公前来,说今太后娘娘召二姑娘入说话了,她老人家很是高兴,这会儿皇上为了嘉奖二姑娘,邀她一同用膳呢。” 第15章 沈长风听闻中林公公的这番解释,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女儿沈连云。 为官数载的父亲不是吃素的,数道念头在他脑海闪现。若熙容当真被太后召见,那她方才就可以说出事实。如今显然是江煦帝亲自派人为熙容遮掩,而连云之前却有布局的痕迹,这风月轩一听就是青楼的名字…… 沈长风微沉了脸,而沈连云却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她实在是不甘心,为何江煦帝要在这时候阻拦她揭穿妹妹?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扳倒妹妹了! 车夫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别说是他,就是连熙容都没料到。 此刻趁着无人说话,熙容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为自己洗白:“麻烦回去跟林公公说声,臣女多谢皇上好意,只是这天已晚,臣女不便出门,还是改再说吧。” 外头丫鬟应了声,随即便去回话。 沈连云趁机递了个眼给车夫,那车夫倒是机灵,此刻忙不迭改口道:“奴才记错了,这耳坠子是姑娘掉在镜水阁的,方才奴才一时竟说成了风月轩,还望主子们恕罪。” 话落,沈长风忽的冷笑一声:“来人,拖下去发卖了。” 车夫顿时大惊失,从没料到自己是这个下场。他刚想下跪,便被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上前牢牢扯住,一路哭喊着拖到外头。 沈连云见到这一幕,脸有些发白,她知道父亲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至于重罚车夫,此举无疑是在杀儆猴。 纪氏此刻也有些明白过来,她微微蹙起了眉。沈长风看破不说破,他打发完车夫后沉声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罢了。待会儿父亲就吩咐下去,把下人的言澄清了,容儿后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 熙容乖巧地点了点头,旋即一家人在沉默中继续用膳,直到先前的丫鬟折回来传话,方才打破了寂静:“林公公说二姑娘若是今晚不便,可于明午时入面圣,还望姑娘准备一番。” 沈连云筷子一顿,她低垂着眼帘不语,可江煦帝这回给她的刺一点都不小。 熙容刚征询一番双亲的意思,却听纪氏已然轻声答应下来:“传话回去,说二姑娘会去。” “娘。”熙容忍不住嘟囔一声,她一点都不想进见江煦帝,结果被纪氏威胁着瞪了一眼。 用膳毕,熙容便回了自己房内,她有所不知,后来沈连云被双亲二人狠狠训了顿,她直言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哭得像个泪人。 翌,熙容穿了件简约素净的衣裳,带着丫鬟坐入那辆华贵的中马车,没过多久便到了紫城内。然而熙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带到了云,这是自己上辈子曾经住过的殿。 女见熙容一直停驻不前,忍不住问道:“沈姑娘觉得有何不妥?” 熙容俏脸微寒,她不解江煦帝这是何意,又或许他觉得云比较雅致,这只是巧合? 就在此时,眼前出现一道明黄的高挑身影。 江煦帝自殿内缓步而出,立在那块写着“云”的牌匾下。他凤眸轻抬,见熙容今着装甚是素淡,江煦帝手中新的玉扳指转了圈,方才淡淡道:“还不进来,是要让朕等多久?” 熙容避开他的视线,先是略带敷衍地行了半礼:“臣女参见皇上。” 江煦帝朝她伸手:“过来。” 熙容沉默片刻,终于朝江煦帝缓缓挪去,只不过她走到门槛处却陡然加快步伐,显然是打算赶紧绕过江煦帝。熙容能做出这般幼稚之举,也是实在被他得没了法子。 江煦帝又岂会让熙容得逞,他伸手一探,便抓住了她柔的小手,而后牵着熙容缓缓走去。 “放开!”熙容轻声斥了句,她没察觉到自个儿娇俏意味十足,反而使劲甩了甩手臂,却不料那铁掌竟是牢牢钳制住自己,就如黏在身上一般。 江煦帝冷声道:“你敢甩朕?上回还没找你算账。” 熙容气得抿不说话,此时二人已然走到云正殿内,熙容打量着其中陈设,她还没扫上几眼,突然发现正中央那张黄花梨圆桌后,坐着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童。 对方同样在打量着自己,只是目光中带着一丝纯真和好奇。她年纪约莫只有五岁,生得有些瘦,华丽宽大的衣袖更显空空。女童的面呈现病弱的苍白,虽然生得好看,但想来身上是带了病的。 熙容蹙了蹙眉,她问江煦帝:“这是哪位小公主?” 说着,熙容在脑中回忆,却怎么都想不出来江煦帝何时有了个小女儿。 江煦帝瞥了她一眼,解释道:“这是瑜贞长公主。” 他如此一说,熙容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小女童并非江煦帝的女儿,而是江煦帝年幼的胞妹,几位长公主中最小的一位,难怪她方才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江煦帝牵着熙容的手,一路走到圆桌前带她坐下,他朝瑜贞长公主介绍道:“这是辅国公府的沈姑娘。” “沈姐姐。”瑜贞乖巧地应了,声音细细小小刚好能让人听清,她黑眸中闪烁着好奇,又十分懂礼数,开口后很快说道,“叫我阿瑜就好。” 今是瑜贞难得见到江煦帝的子,她之前一直绵病榻,却也听说过一些有关江煦帝宠某个世家姑娘的传闻。这回瑜贞亲眼见到沈姐姐,心里难免有些小兴奋。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