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天空慢慢透出白光,不一会儿就变的完全明亮,和煦光透入骆雪的厢房,这时骆雪缓缓睁开眼,高温未退,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杏眸望了一眼,知道自己身处小屋之中,便又安心的闔上。 但她立刻查觉到不对劲,她发现自己是坐着的,背后传来很舒适的温度,让她不会受到冷风所侵,她往上一看,任展天睡的脸庞赫然出现在骆雪眼前。 温和的金光洒落在任展天的脸上,身上,额边掉了几綹发丝,双睫宛若被洒了金粉一般,闪闪发亮,俊秀的面容更多了几分文雅,那么寧静,那么沉稳,骆雪不看呆了。 回忆飘回前一,她记得她站在凉亭之中,身体的温度一直升高,思绪也慢慢变的混沌,她知道连来的烦愁让她病了,可是她不想离开,直到任展天出现在自己身后,她才走了一步,双腿就再也支撑不住她的重量。 茫中,她觉到任展天接住了她的身子,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到很安定,于是她放纵自己在他的怀里睡去。 可她没有想到,任展天竟会这样抱着她睡了一夜,她的理智告诉她必须马上离开他的怀抱,但看他睡的这般安稳,又不忍心吵醒他。 骆雪忍不住端详起他的五官,从紧闭的眼,高的鼻,漂亮的薄,然后目光停留在下顎的疤痕上,她想起那回帮他穿衣的景象,双颊的红更加鲜艷。 罢了,就一回,就让她任一回,过了这一回,她会管好自己的心,不再为他心动。 打定主意后,骆雪扬起一抹浅笑,侧头一躺,任展天的心跳声平稳的传入骆雪耳中,纵使身体很不舒服,她却觉十分足,她柔声说道,「不管往后如何,我都会牢记此时的你我。」而后骆雪闭上眼,享受这难能可贵的时刻。 就在骆雪再次进入梦乡后,任展天驀然睁眼,看着贴在自己心口的秀顏,放在她柳上的大掌不由得搂的更紧。 其实方才他就醒了,心里为了骆雪所说的那句话动盪不已,虽然现在骆雪正为风寒所苦,他却到万分踏实,就如同她所说的,他也会把这情景深深烙印在脑海,永远不会忘却。 傍晚时分,依然沉睡的骆雪下意识想转身,但这一动却引发全身的痠麻,骆雪立刻痛醒过来,忍不住低,突然间,上方飘出一声清淡男嗓,「可能维持同样的姿势太久才会这样。」 她倏地抬眼一望,对上任展天明澈雅致的眼神,骆雪顿时意会过来,他们俩的动作仍是没变,两颊再次泛上红霞。 任展天没有太过注意她颊边的緋红,他小心翼翼的将骆雪挪出他的怀中,然后平放在上,顺势帮她抹去额边的热汗,「好似没这么烫了,应当很快就能好。」 骆雪任由他对自己做任何动作,她只是睁着灵活大眼覷着他,因为从他眼里透出她未曾见过的柔顺,直到任展天闔上房门,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绣被里的双手,也抚上口。 她在制失速的心跳,方才的任展天太俊美太温柔,她的眼,她的心,都充了悸动,无法控制。 过了良久,任展天都没有回来,骆雪以为他不会再进房,一整天没进食的骆雪终于到飢饿,她不抱怨出声,「要走,也该让人送点东西给我吃吧!」 「还会不,就代表你的病已经无碍。」只见任展天端着盘子走进来,骆雪不由得瞪大双眸,好似眼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画面,她还多眨了两下,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 任展天无视她惊讶的表情,将盘子摆上边的矮桌,骆雪这才望见,上头摆了两碗麵和一碗汤药,她先是看了看瓷碗,又看了看任展天,来回好几遍。 「无须如此讶异,大家都睡了,我只好自己动手。」他伸手递来筷子,骆雪实在很难相信,盯着筷子愣诧了好一会儿。 这意思是连麵都是他自己煮的?骆雪再次将视线移到任展天的脸庞上,却完全找不出一丝异样,彷彿他做的事情是理所当然,她笑着接过,「端盘子碗的,和你的外表着实不符。」 她没有这么愉悦过,眼前的他,是一寨之主,是个起手间就能收人命的狠绝男子,但现下居然为了生病的她亲自下厨,她心中建在两人之间的藩墙,顿时崩毁无形。 「这两待在凉亭中,想了什么?」看着喜形于的骆雪,任展天的内心又柔软了几分,原来为她下厨就能让她快乐,她着实是个容易心意足的女子。 手中的木箸顿了顿,骆雪没想到任展天会问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她的确没想什么,只是让自己的脑筋完全停摆,不再去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任凭时光转,生月起,她觉得自己好疲倦,但看着黑木琴,她心中便不再烦躁,于是她就一直待着。 骆雪的表情很自然,看着这样的她,任展天也不再探问,骆雪吃了半碗,一脸心意足,任展天转而递上汤药,「对你的病体有益。」 她乖顺的仰头喝下,但紧蹙的眉头说明这碗药的味道十分难以入口,任展天看着几乎皱成一团的小脸,不一笑,「良药苦口。」 「我怕苦。」骆雪吐出舌头,柳眉紧蹙,小手还不停煽呀煽,彷彿这么做,就可以减去几分苦味。 任展天没有继续搭理她,帮她探了探额温,发现已经降到正常的温度,骆雪杏眸微微上眺,看着额上的大掌,他忽地转成两指,按在蹙起的眉峰,「睡吧。」而后任展天宛若一阵旋风离开榻边,步出厢房。 骆雪芳口半啟,他离去的太突然,她本做不出反应,纤手不自觉抚上眉间,嘴角扬起淡淡浅笑,其中还包含了一缕情思。 这时薄云盖住月光,从屋外暗处走出一人,在云雾散去之时,已不见那人踪影。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