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明华敲定弦音。 三人换上了胡服,元绿姝并没有胡服,是穿了明华的一套胡服。 明华比她矮一点,元绿姝穿明华的还算合身。 换好衣服,三人乘坐车辇直接抵达御马苑。 . 彼时,紫宸殿。 钦玉正与钦昀用完午膳。 不久前,钦玉抓着贺兰耍完嘴瘾,结果贺兰也给他起了个外号,反过来骂他,钦玉拿忍得了? 两人本就有新仇旧怨,刹那间就因为相互之间起外号要打起来。 但最后二人还算是有理智,或者说贺兰及时拉回自己的理智,顾忌是皇,不可私斗,贺兰先退一步,钦玉也收了手。 钦玉剜贺兰一眼,贺兰对钦玉笑,旋即两人分道扬镳。 钦玉跑到紫宸殿蹭吃蹭喝,钦昀懒得理睬他。 “四哥,你为何要把贺兰留在长安?”钦玉擦擦手,随口道。 “朕自有打算。”钦昀正勒令,“你往后不要随意进出皇。” 钦昀咳嗽一声,惨白,“还有收敛收敛你那心思,再有下次,朕就让你永远待在边疆。” “六郎,朕相信你会做好。” 这是钦昀头一回从正面上警告钦玉不准轻举妄动。 钦玉心有暗戾滋生,懒洋洋仰躺在凭几上,用手背盖住眼睛,嗅闻那早已消散的香味。 而后钦玉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陛下,清宁那头有动向,皇后殿下带着贵妃和明华公主取御马苑了。”魏匡美过来道。 闻言,钦玉一下子来了神,但又顾忌钦昀在,只了眼皮,佯装镇定。 “去看看。” “我也去。” 钦昀不让钦玉跟来,但不听话的钦玉还是悄悄跟过来了。 钦昀并未去御马苑,而是登上了附近的高楼。 楼阁之上,底下情形一览无遗。 凭借眼力,钦昀一下子就在三个女子中发现了元绿姝的背影。 她的背影最为高挑出众。 钦昀看不到元绿姝的正面,记住了她窈窕背影。 她上穿红圆领短袖襦,下搭一件条纹长,间系一条细绳子,勾勒出纤细蛮,踩着皮靴。 元绿姝选了一匹棕骏马,先是和骏马培养情和信任,一人一马讲着悄悄话,随后元绿姝抚摸马头。 旋即她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端坐在棕骏马上,身姿绰约,背脊直,发丝舞动,一下又一下挠着清风。 御马苑的场地不小,足够三人策马驰聘。 三人中,骑的最好的是明华,马术湛,还会其他花样,而元绿姝的马技则相较一般,比不上长安姑娘的马技。 但钦昀觉着,元绿姝策马的模样最为引人。 单单是背影,就勾的人浮想联翩,心念颤动。 元绿姝合该是这样的,在自由中怒放。 钦昀心神俱醉。 和钦玉一起沉沦的还有在参天大树上的钦玉。 钦玉直勾勾看着前方画面,看得聚会神,眼尾洇红,都不曾眨过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 入夜,夜浓稠,天上只见一道清冷月线,天河银白。 紫宸殿中,钦昀心房有些古怪的躁动,看着手中奏折,他都专心不起来,就算吃了几粒石,亦是心烦意。 他索扔了折子,带上药,叫来魏匡美,“去明光殿。” 彼时,明光殿烛光摇弋,芳香溢,风清清,静悄悄的。 有一道矫健捷的倩影偷偷摸摸跃进明光殿,骤现淌霜白的殷红。 寝殿中,元绿姝见钦昀过来,并不惊讶。 她已司空见惯。 今儿识了李皇后,还纵了马,宣了心中情绪,是以叫元绿姝放松了警惕,在钦昀面前也不再谨慎防备。 她出了平的自然。 不过,元绿姝虽已是钦昀贵妃,但现在两人仍保持着距离,生分疏离,谁都没有主动靠近,来打破着看似平静实则僵硬的关系。 在钦昀眼中,她像一尊熠熠生光的冷玉。 美则美,却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大抵元绿姝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在对他时,面是冷的,语调是冷的,说的话也像没有心似的。 她始终把他当外人,没有敞开心扉。 对李皇后也比对他好。 钦昀原本只是怕元绿姝无聊,所以才想让李皇后陪陪她。 后人少,会苦闷,会不开心。 结果现在看来,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觉。 没想到元绿姝会和李皇后亲近。 或许,他不该如此。 从头到尾,是钦昀在主动,而元绿姝纹丝不动,定若玉石。 钦昀以前想,她不喜他,是以他不可以急,要徐徐图之,一切都要慢慢来,这样才能赢取佳人心。 可是...... 钦昀收敛心思。 已至深秋,天气冷了。 火墙灼热,暖气蔓延,殿如暖炉。 钦昀解下了狐裘,放在一旁,尔后慢慢靠近元绿姝。 膏烛橘光投在钦昀苍白的面容上,在他脸上镀上泛着暖意的影,叫他多了几分活人的生气,不再是那致的冰雕。 钦昀看着她,眼含细碎暗火。 苍白肤更衬出他眼瞳深邃幽暗。 “娘子的伤可全好了?” 元绿姝手中拿着一本书卷,书卷是介绍大邺山河的,乃李皇后差人送来的。 她认真看书,侧边丽影呈现几分少有的放松和柔和。 元绿姝头也不抬地回话:“已经完全好了,多亏陛下送来的药。” 钦昀:“嗯。” 钦昀转动手中玉扳指,喉结微微滚动,说:“娘子今甚美。” 他觉着,元绿姝骑起马来,是惊人的美。 再没有其他小娘子比她在马背上的身姿更有魅力。 令人只想把她关起来,藏起来,只一人欣赏。 每看她一眼,多了解她一点,钦昀心中的枷锁就松动一分。 不过才短短几。 什么克己复礼完全和他挂不上边了。 已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刻,钦昀多多少少理解了贺兰的行为,也明白了他父亲。 说罢,钦昀仍旧盯着元绿姝,像是要直把元绿姝看出什么来,亦或者他想对眼前美人做什么。 心脏在跳动,早已肢解的.望拼凑起来,隐约成形,冲钦昀张牙舞爪。 元绿姝似有所觉,终于出心神,抬目望去,只见钦昀一双“平静如常”的眼睛。 看久了,元绿姝心生怪异。 两人都没有开口。 许久的静谧之后,殿里响起钦昀断冰切玉般的声音:“朕有个不情之请。” “陛下请说。”元绿姝平静道。 “朕想亲手为娘子检查一下伤势,确定是否真如娘子所言。”钦昀一面启,一面踱步朝元绿姝近。 “娘子意下如何?” 是不是也该轮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不女主,(万人buff加持) 冒了,溜,所以放晚上发了。 写点友情线不过分吧~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