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一愣,迟疑半天:“噢……” 这倒叫她想起那句著名的诗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想不到她居然还能有这个待遇,也当了一回被宠冠后的女人。 柳苏一个人也吃不完,一箩筐呢,她胃口也不好,这会儿想吃,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厌恶了,留着也是浪费,于是柳苏□□儿给外的程娇和青灵郡主都送了些,剩下的送了两盘子给太后娘娘,还有一些柳苏亲自拿着去了温景的紫宸殿。 “怎么来的?”温景正在见客,听说柳苏来了,立马就把臣子给撵了出去。 “走着来的,”柳苏叫杏儿把荔枝放到龙案旁的小几上,又见温景脸不好,多解释几句:“多运动一下也好,这几我总是吃得多,到时候怕是不利于生产,再说景秀离紫宸殿也不远。”就是顶着太走路热了会儿。 但是紫宸殿内凉得很,冰块放得很足,没一会儿柳苏就觉得凉快了。 柳苏迟疑片刻,说:“我叫人给太后娘娘也送了些荔枝。” “随意,送不送都可。”温景表现得很冷淡。 柳苏摘掉护甲,剥了一个荔枝送到温景嘴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母子俩是在闹别扭么? 过了会儿,温景说:“她不一定用,倒是白白浪费了你的一片心意。” 柳苏想了很久,才问:“那……当真她有牵扯在其中么?”柳苏想问的是五石散事件。 温景不咸不淡:“她只是不知道那就是五石散,还当真以为是普通的□□,大约是想报复我一下,但也没想着让我如何。” 毕竟是养育了多年的养子,心中纵然有怨,也不舍得他怎么样。 太后这些子闭门不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49章 柳苏闻言愣了一下, 剥荔枝的动作都放缓了下来。 果真是太后娘娘干的,她哪儿来的五石散,又怎会连五石散和催/情药都分不清?那五石散怕也是别人给她的, 那么那个人会是……危叙言么? 那这么说的话,柳苏看过的《凤鸣天下》的原著,暴君温景是被……太后给害死的吗? 仔细想一想, 原著中柳苏跟温景没有任何集,自然后中最信任的女人就是太后, 太后安排什么他都不会置喙,全然信任,没有柳苏的提醒, 温景是真的很可能中招的。 那五石散是什么东西?纵使强大如温景, 又能拿它如何?身子一一垮掉,神也消弭起来, 哪儿有力跟危叙言对峙。 怪不得后面,太后再没出场过,柳苏印象里太后的结局好像没有提及。 算了柳苏也想不起来是没有提及还是她给忘记了, 她斟酌片刻, 说:“我觉得,危叙言此人, 你需多提防。” 温景多看柳苏一眼:“你有何见解?” 柳苏将太后寿宴上自己看到的事情老实代了出来,“我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当时危叙言和太后相似的举动,好似俩人接到的通知是一样的。 不过也可能是巧合,柳苏并不能完全确定。 温景伸手探向柳苏的小腹, 胎儿已经有三个月,虽然小腹起伏并不明显,但是柳苏吃胖了不少,也不显得过于平坦,他叹息一声:“朕知道了。” 他说的是‘朕’,而不是‘我’,这意味着他要认真了。 太后处于翊坤多年,这乍然和外人里应外合不叫他好过,温景如何能忍受得了。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柳苏手覆盖在温景的之上。 温景另起了个话题:“今年的避暑定在六月初,你现在月份太小,太过于车马劳顿也不好。”等柳苏快五个月胎像稳固些,在做行动也不迟,“热么?” 柳苏摇头:“并不,殿里倒是凉的很,只是外头太热,便不能轻易出门,如此往复容易生病,儿就有些发热,我今晨叫太医给开了药吃着。” 温景了然点头,“那叫她歇几罢,别过了病气给你。” “我知道。”柳苏莞尔。 柳府外,柳禾一身戎甲,身旁是一批枣红的马儿,更显得他身形坚毅,看上去倒有几分年少在战场厮杀得来的气势,他此番是告别的。 贺霜霜忧心几分:“到边关可要跟大将军好好学,皇上说了让你待多久没有?” 柳禾宽一笑:“皇上说叫我跟大将军在边关待半年,开阔些眼界学习实战经验,此后就可回京正式领职,母亲无需担忧,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如今柳府只剩下玖儿和苏苏,玖儿在将军府且能轻易见到,苏苏……”柳禾语气微顿,“母亲便多递牌子进去看看她,后到底只有她一个,倘若被欺负了,也无人能帮她。” 贺霜霜神不变,出慈的笑,替柳禾整理了一下披风的领结:“母亲晓得的,你快些走,勿要叫将军久等。” “好。” 柳苏上了马匹,牵着马绳,扯动几下马就掉了个头,他最后看了一眼贺霜霜,贺霜霜朝他摆手。 柳苏走后,贺霜霜立马冷下了脸,这些年来柳禾一直以为贺霜霜把柳苏当女儿疼,当年他十二岁答应离开柳府去边关,用的就是柳苏作换,柳苏当年的处境着实凄惨,柳禾为了她没办法,加之那会儿年少不懂事竟然对亲生妹妹生出男女之情,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贺霜霜实在难容。 于是这个易就达成了。 柳禾离开柳府去西北,贺霜霜答应将柳苏视为己出,真心疼她,护着她长大直到出嫁为止。 柳苏大约是不清楚自己的哥哥为自己付出了什么的,年纪尚小,对于情不甚懂得,甚至本没有察觉到柳禾对她懵懂的喜,他的喜很纯挚。那会儿她是十岁,但柳禾也才十二岁有余,一个人去往西北摸爬滚爬,受了许多的苦,被大他几圈儿的人围着欺负。 谁都不容易。 贺霜霜不允许他递书信回来,只每个月都从柳府寄出一份阐述柳苏状况的信书给柳禾,那些年,那些信是柳禾能坚持下来不被打败的唯一动力和支柱,在那些磨难里,他的情也愈加的浓烈,这实在是巧成拙了,若没有贺霜霜的阻挠,那份青期的萌动怕是来得快也会去得快。 只是时间不可倒,一切已成定局。 柳苏这些年以来,在柳府别说享福了,甚至她被百般为难,最后所嫁非人承受无妄之灾,这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叫柳禾知晓。 这就是贺霜霜此刻唯一的想法。 当年……当年她花钱买来的婴孩,仅仅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柳府的地位,可不是为了反过头被他给制的,贺霜霜想到这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缓兵不动。 柳禾是一头正在茁壮成长的雄狮,这无可置疑。 另一头,柳禾跟上了程墨的大部队,将要启程去往边关,边关地区一片荒漠,温度相对没有那么炎热,但气候却也并不稳定,程墨还调侃:“怎么样啊,到了边关可勿要受不住。” 柳禾提着马缰绳,角惬意扯出一个弧度,转头对程墨出笑:“将军可不要小瞧我,西北地带可不比边关好上多少。” 程墨失笑:“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马儿一路往边关跑,程墨又问了:“如今你倒是二十有三,怕是得二十四了,也不说娶,柳府人能愿意啊?” 柳禾肆意的笑,骄倾洒而下衬得他五官夺目,光线在脸庞连忘返,角的笑意透着一股子野心和豪放:“大男儿自当先立业再成家!” 程墨诧异的扬眉,“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倒是被你给故意调了个顺序,看你也是个不着调的。” 柳禾但笑不语。 马儿跑了三天三夜,终于抵达了边关地带,这里镇守严格,得需层层验证身份才可到中心地区,自然么,跟着程墨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在镇守部队旁边的草丛里,突然跑出来一个狈的女子,她一路尖叫着救命,边往这边跑。 程墨马儿连忙住,缰绳拉的太过马儿前蹄高高跃起,发出一道昂扬的嘶鸣声,那女子被吓到,一下子跌在地上,仓皇失措的回眸,一下子就跟程墨对视上了。 程墨先是一愣,接着开始审视她的长相,不待他说话,那女子忙跪地,“求大人救救妾身,求大人救救妾身。” 那女子苦苦哀求,柳禾看着这一幕倒没有说话,这里程墨身份最大,自然由他拿主意。 程墨反问:“你遇到什么了?” 女子一身白的衣裙,发间仅仅簪带着一只白玉簪子,就这会儿功夫早就松散了,她实在惶恐,簪子恰好落地,她一袭青丝顿时缓缓落下。 程墨眼神微动,“上来。”他朝那女子伸出手。 女子微微迟疑,“妾身……妾身……” “不要我救了?”程墨反问。 女子便不再多说,毫不犹豫把手放上去,程墨手臂一个用力把女子拥入怀中,她侧坐在马匹之上,青丝拂过他的鼻尖,幽香。 柳禾一个挑眉,倒是勾起角,心想:这人倒是心大,当着自己大舅子的面也敢跟别的女人**。 不过柳禾很体贴什么都没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抵达防线中心,营帐内,那女子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多谢大人相救,妾身不尽。” 程墨眸一深:“说说怎么回事。” 女子含泪点头:“妾身赵氏,早年被母家嫁给一个病秧子地主冲喜,结果那病秧子没活两年就死了,留下妾身一人守活寡,病秧子家是有些钱,但这两年家中败落,当家的还欠了一股的债,那些讨债的见我有些颜,就扬言要拿我抵债,那当家的当真要把我送给他们,我哪里肯,于是逃了出来。” “如不是妾身命大遇到大人,怕是就所造非人了。”说完她哭了起来。 程墨对这些并不敢情绪,他恍然的‘哦~’了一声,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悠。” 程墨又问:“哪个幽?可是松下片云幽的幽?” 赵悠摇头,“并不,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悠。” “哦,这个悠啊……”程墨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赵悠看。 “大人……大人缘何这般看着妾身。”赵悠不自在的垂头。 程墨轻言淡语:“你跟我的一个故友长得有几分相似。”何止几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悠:“是么,那若能一起站到大人面前就好了,长得那般像定然很有趣。” “没有机会了。”程墨回答。 “为何?” “她已经死了。”死了许久。 哦?是么? 赵悠垂头间,弯又长的睫遮掩住眼眸中的意味深长和愉悦,这可不一定呢,她啊,马上就复活了。 这不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么? 第50章 柳苏一比一身子沉重, 却仍旧要给太后请安,盖因那柳苏并未去请安,太后却差人来景秀问话, 终究是距离远了,这待人的态度也开始发生转变。 柳苏开始谨慎行事,一方面自己已经怀孕, 另一方面她也不清楚太后和危叙言的联系究竟是否密切,她得为自己着想, 更得为温景着想。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赏花宴,此次是太后着手举办的,请柬全都从翊坤发出, 自然百官夫人全都得到场, 柳苏作为国母,自当招待这些人, 大着肚子着实不太方便,但太后愣是把事情全都扔给了柳苏,半分都没有替她分忧的意思。 好在温景一早知道情况, 叫苏德远过来帮忙, 不然柳苏还真有些扛不住。 青灵郡主来得早,在太后中过了个场子, 忍不住要来景秀帮忙,皇后自然也有会客厅,场所大得很,人都挤在这里真叫人不舒服, 青灵郡主扶着柳苏的手臂:“皇嫂,太后娘娘最近可否有……”她言又止,好似不知道该不该说。 柳苏笑了一下:“你是想问,母后是否有为难我?”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