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迩有些不好意思:“在上课吧?” “这不是高三楼,学生们都放假了。”司逸给她打了一剂定心剂,“走吧,去我们的教室看看。” 他们踏上悉的楼梯。 记忆中的楼梯,走过不知道多少回,曾因为迟到而急匆匆的三阶作一阶的爬,曾因为不想下楼做一阶仿佛都能走上一年,大多的时候,她都和同学们并肩上下楼,嘴上闲聊着,或许聊的是不久前刚结束的考试,或许聊的是最近学校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如今她和司逸又重新踏上这道阶梯。 他们来到三楼,司逸笑着指着不远处的那间教室:“你看。” 司逸下课时最扶在走廊栏杆上望天,她下课时会挽着尾月的手一起去上厕所,墨绿的教室门一年四季中除了秋天总是紧闭着,因为大家都吹空调。 “我去上个厕所,你过去看看吧。”司逸她的头,转身往另一边的厕所走去了。 他似乎有些急,脚步很快。 顾逸迩刚想说教室门应该早就关上了,他就已经走进了转角消失不见。 算了,透过窗户看看里面也好。 她缓缓走过去,原是没想进去,却发现门被开了一条。 顾逸迩下意识的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推。 这一推,就仿佛时空穿梭,完全掉进了另一个世界。 悉的课桌椅,悉的黑板报,悉的教室正前方的主席像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红字。 和悉的人。 他们都穿着蓝白校服。 她忽然眼眶一,以为自己在做梦。 林尾月从桌上抬起头,看到她来了,冲她用力招了招手:“逸迩,你怎么去厕所去了这么久啊?都快上课啦!” 她的双腿仿佛灌了铅,本无法挪动脚步。 陆嘉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悠哉的抖动着,王思淼用力拍了下他的背。 “哎哟,班长你怎么打人啊?” 王思淼抬了抬黑框眼睛,面无表情:“快上课了,给我坐好。” 顾逸迩抬了抬脚,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在路过付清徐的桌子时,她低头仔细打量他。 付清徐似乎是应到了这阵目光,抬眸望着她,镜片下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 他只是无比自然的淡淡问了句:“怎么了?” “付清徐,这道物理题我又不会了。”林尾月嘟嘴,将手中的练习册递过去。 “给我看看。”付清徐接过练习册,瞥了一眼,微微皱眉,“上次教过你了。” “忘了嘛,再教一次吧?” 林尾月还是那个坐在付清徐后桌,总问他各种理科难题的小女生。 付清徐也依旧是多年前那个寡言少语,却从来不会拒绝林尾月的求助的少年。 在长大后经历过的所有苦痛,都仿佛不见了。 此时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喊声:“逸哥!逸哥在吗!” 她猛地回头,发现二更正笑眯眯的靠在门边,半个身子都在往里探。 “二更你跑过来干嘛?都快上课了。”陆嘉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鄙视。 “我找逸哥啊。”二更语气有些委屈,“他把重要的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什么东西啊?”陆嘉好奇问道。 “佛曰,不可说。”二更东张西望着,“他人呢?” “上厕所去了。”顾逸迩下意识的回道。 二更愣了一下,又笑了:“逸姐啊,你来的正好,这东西是他送你的。” 说完,便直接走进了教室,朝她走了过来。 从兜里掏出了什么,递到她的手里。 是一个丝绒质地的黑小礼盒。 顾逸迩忽而笑了。 她看着二更刺刺的大平头,笑了:“你也起码买一顶假发啊,我看着你这发型太出戏了。” 二更了嘴角:“给个面子行不行?” “穿帮了?”门口传来一个悉的声音。 刚刚去厕所的司逸双手着兜走了过来。 顾逸迩翻了个白眼:“早就穿帮了好吗?我又不是傻子。” “时间太紧了,不然我就让他们全都去做个保养,肯定够真。”司逸指了指她手中的盒子,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顾逸迩抿,摇了摇头。 司逸从她手中拿过盒子,轻轻打开。 很奇怪,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明明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是心还是狠狠颤了一下。 大颗钻石被六瓣枝状雪花形状的戒托嵌在最中央,熠熠的白金光与通透的钻石光芒相映成辉,纯净无暇,璀璨耀眼。 扭臂设计的戒圈,婉约内敛,致大方。 如雪花般纯粹的钻戒,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黑天鹅绒中。 司逸轻咳一声,单膝跪下。 他张了张嘴,脸颊渐渐红了。 二更在一旁催促:“逸哥,是男人就不要怂啊,说台词。” 司逸咬,轻轻瞪了他一眼:“闭嘴。” 二更闭嘴不说话了。 他薄微启,似乎又想说什么,喉咙又哽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司逸摸了摸鼻子,声音轻轻地:“有点害羞,怎么办?” “害羞也要说。”付清徐冷声开口,“我的时间都是按分钟算的。” 顾逸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了,司逸也跟着笑了,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他将戒指举到她面前,声音清冽,语气诚恳:“耳朵,从十五岁到二十八岁,从年少懵懂到成稳重,我的青和人生,都和你有关,如今,我希望我的未来,一直到我白发苍苍,一直到我永睡不起,都和只和你有关。” 十三年,转瞬即逝,所有的事物都在发生着变化。 可他依旧没有变。 顾逸迩笑了,笑着笑着,眼睛又了。 “十五岁的时候,我想和你在一起;二十八岁的时候,我想娶你。”司逸目光温柔,仿佛盛了一室的柔柔月光,“顾逸迩小姐,我了你十三年,给我个机会,让我们把这份情升华一下好不好?” 她哽咽着问道:“怎么升华?” “嫁给我。” 三个字,裹着浓浓意,和情真意切。 她蹲了下来,倾身在他鼻子上一吻。 司逸没反应过来,瞳孔微张。 “以后多多指教。”顾逸迩有些害羞的抿了抿,语气轻轻,“老公。” 司逸忽然用力抱住了她,像是要将她入骨髓。 凑在她耳边轻声央求:“再叫一声。” “不要。” “以后叫我一辈子。” 站着的其他人相视一笑。 这个忙,帮的太值得了。 *** 毕竟是别人的教室,不能在里头呆的太久,一行人完成了任务,就赶紧出来了。 此时正好碰上高三下第二节 课的时间,零零碎碎的几个高三生走在校园里,大多脚步匆匆。 这一行七个人,简直打眼的不行。 顾逸迩忽然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司逸走在她身边,目不斜视:“你问。” “这些校服,你是怎么来的?” 司逸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懵:“钱啊。” “这教室呢?” “钱啊。”司逸想了想,又说,“还有校长。” “刚听到逸哥这个想法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二更扇了扇脸,“我一快三十岁的大老爷们穿校服,太羞了。” 二更穿校服倒是还好,这其中最违和的其实是陆嘉和付清徐。 前者实在太魁梧,像个基因突变的高中生,后者,脸倒是没怎么变,就是气质已经完全不像是高中生了。 也难为司逸着他们都把校服给套上了。 顾逸迩又悄悄地回过头看那两个人,没憋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