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线路。他小声的,轻轻的念着。 伴随着他的动作和声音,耳机里传来了一声滴的声响。 沢田纲吉听着这个声音响起后半晌都没说话,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线路能被接通。 那边也没开口,而是一直等着,也没有选择挂断。 沢田纲吉和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线路,有时候对于守护者单独的下令也会很方便。 而如今正调转来的,这条线路的主人,就是沢田纲吉和风间羽。他们往也会用着这条线路说些什么,例如今天要买什么菜,晚上偷懒两个人不做饭一起去哪里吃。 他们很少有过这么沉默的时候,窒息的觉甚至能从线路的那边传递过来,带给两个人彼此间心照不宣的无言。 沢田纲吉半晌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阿羽,我知道你在。 那边没有回复,而是一直的沉默,沢田纲吉也没有着急,而是一直耐心的等着。他的耐心很少见底过。 许久之后,才有了一声轻轻的嗯。 他们之间虽然一直并肩成长,风间羽对他有着执念,他对风间羽有着意,但是此时此刻沢田纲吉才意识到他和风间羽看似很亲密,其实其中早就被无数透明的墙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隔阂了开来。 风间羽走的是另一条路,一条死路。 是真的要毁灭黑手吗?沢田纲吉很温柔,他看着天的星空,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如果是毁灭,那多半是源于憎恨。那么对黑手充了憎恨的风间羽,到底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留了下来,一直的待在他的身边呢? 风间羽抱着身边兜帽人递来的热牛,借着暖暖冰冷的指尖,是。 因为憎恨? 因为憎恨。 风间羽抬头,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沉沉的夜幕,他和沢田纲吉处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但是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景。 他的这边一颗星星都没有。 我放不下,阿纲,我不是你。 我也不可能成为你。 那些有关鲜血和痛苦的过往,在许多次的梦中反反复复的被想起,无法忘却。结痂的伤口一次次被扯裂开来,被倒上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良药,而是肮脏的污垢,层层堆积上去,无法除去,是他的心结。 他放不下。 沢田纲吉救过很多人,风间羽也一直都在其中。但是风间羽从没说,沢田纲吉伸手抓起的也只是一部分。那些不曾言语的东西,余下的仍旧在黑暗中溃烂。 沢田纲吉苦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的呢? 遇见你之前。在遇见你之后,有想过放弃。风间羽说,但是果然不行。 无论什么的存在都会有它自己的价值和意义,况且阿羽,你和z,不可能和整个黑手世界为敌的。 我可以。风间羽在那边说完话顿了片刻,紧随而至的是轻微的咳嗽声,还有重的息。 身边的兜帽人想来伸手扶住风间羽,却被风间羽极其冷漠的目光钉在了原地,不许他靠近分毫。 他抬手捂住嘴,做了个口型:滚。 沢田纲吉关切的话语传来,风间羽充耳不闻,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他低头看着发尾的白:在你身边的我不可以,但是现在的我能做到。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黑手也有它存在的意义,我也曾抗拒否决过黑手的存在,但是合理的运用,找准自己的目标,坚守着那份初心,它们其实也是另一种方面上的守护者,为了保护同伴和家园而战。一旦黑手被全部连拔起,世界会产生极大的动。你应该知道的,那些被黑手世界下的肮脏罪孽,都会弥漫出来。 那样的世界绝不是所谓的美好的世界。 不会的。风间羽斩钉截铁,我看见过,那样的世界依旧过的很好。 沢田纲吉深一口气,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谁带你看的? 风间羽给出了沢田纲吉预料到的答案:白兰。 早在那个名叫白兰的人被看管抓捕之前,他似乎对自己世界中独有的一个特殊存在十分好奇。 他看过了,无数的世界中都没有过那个名叫风间羽的人的存在。除却了自己的世界。 于是他找上了门,对着当初那个身戒备冷漠的小小的少年诉说着,出于好玩的逗,他给风间羽看见了他理想中的世界。 那个没有黑手存在的,美好无比的世界。 于此,种下了的那颗仇恨种子,向着白兰所给的绘图,那个渴望中理想的世界进发。 除了沢田纲吉这个意外。 所以,你要毁灭沢田纲吉知道风间羽的念头已经无法更改,数年来累积下来的那些都是血泪的哀嚎。 怪不得有时候深夜会听见隔壁房间门开的声音,偷偷开门打量而去,能看见风间羽披散着头发站在玻璃窗面前,发呆发愣的样子。 弥漫着无言的悲哀。 那你要毁灭的黑手中,包括你自己吗? 包括。 那么包括我吗? 沉默许久,那边传来了清脆的声响,风间羽手里装着热牛的杯子被放到了桌面上,他垂下了眼,暗淡不明。 不包括。 我不会动彭格列的。 第27章 风间羽在说完那句话之后, 就挂断了线路的电话,和沢田纲吉的谈向来很危险,加上他对沢田纲吉大多时候有问必答的习惯,再多谈下去无非是对自己不利的。 沢田纲吉听见了最后那句话还想说什么, 但是留在耳边的只剩下机械而又长久的滴。 最终一切归于寂静。 沢田纲吉忽然有点无力, 风间羽从小就很固执, 无论是跟在他们身后, 还是后来因为无火焰被拒绝也不退让,凭借着自己的本事钻进了情报部里面,不靠借他们的关系,自己一个人一点点爬上来的。 reborn都曾说过, 风间羽这个人的恒心和毅力, 还有对于认定的目标的追逐,是谁都无法阻止的。要想阻止他, 只能杀了他, 或者是去依靠沢田纲吉这个人。 那么风间羽这么多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样的子呢?痛恨憎恶着黑手的存在, 却还是跟在他们的身边, 努力的把彭格列排除在憎恨之外。 这么多年来的每一个夜晚,或者说是每时每刻, 风间羽都在想什么呢?那些笑容和温柔沢田纲吉知道都是真的,但是骨子里的痛苦和黑暗却一直都在噬着他的存在。 理所应当的, 沢田纲吉想起了最初的时候, 自己遇见风间羽的第一面,还有那些过去的种种。 那个时候隔壁搬来了新的人家, 沢田奈奈一如既往的是温柔好客的,出于想要和邻居间拉近距离的想法,还有磨练沢田纲吉的想法, 沢田奈奈拿着做好的小糕点给了沢田纲吉,叫沢田纲吉带过去给新来的邻居当作礼物。 但是当时的沢田纲吉是极其不愿意的,只是无奈被母亲推出了家门来。 他看着手里包装漂亮好看的小礼物,里面是自己也非常喜吃的小糕点。 沢田纲吉一点点小步的挪到了隔壁的门前,深呼准备敲门,但是动作始终不敢继续下去。 沢田纲吉对邻居这个词有着影。 隔壁之前搬来的邻居家是一对夫带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起初沢田纲吉一家和他们相处起来很和谐,但是那些都是假象。 沢田纲吉偶然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见那家的孩子和父母聊着天,沢田纲吉想要凑近去打招呼的,但是他的动作被接下来听见的话语给哽在了原地。 你离隔壁那个废物远点。邻居家的女主人这么说着,眉头紧皱,别一天到晚和一个废物一起让别人瞧不起,也别让他带坏了你。 小孩认认真真的点点头:妈妈你放心吧,我就是觉得逗他好玩,你看看,就我和他玩,我就算是欺负他他都不敢说什么的。再说了,妈妈你不觉得和他凑一起,别人都觉得我更加优秀了吗? 我那次教你的衬托你倒还记得清楚?女主人笑着拍拍孩子的头。 男主人拿着买来的笑着看过来,又重复一遍:那次?带着我一起和隔壁家那个女人出去玩的时候? 女主人颇有些得意洋洋:那当然,我的幸福美和她不就是成了对比?她还说自己结婚了鬼才信呢,估摸着那个沢田纲吉就是野种一个,这么久了谁看见过他的父亲啊? 如果是骂沢田纲吉自己,沢田纲吉是无所谓的,只是会有些小难过。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听过了太多的嘲讽他的话语。 但是怎么都不能涉及到他的底线,涉及到他的母亲。 自那之后,沢田纲吉再也没有接触过隔壁的邻居,连同自己的母亲一起都被拉着避开他们。 直到他们的搬走,新邻居的到来。 沢田纲吉还是很抗拒邻居,当然,他那些事情都没有和沢田奈奈说,所以沢田奈奈并不知道。 沢田纲吉犹豫了许久,才敲响了门。 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个小孩,和他差不多一样的年纪,但是不一样的是比他高一些。 门只开了一点小隙,但是沢田纲吉还是借助点点光亮打量着。那个小孩留着长长的头发,看起来十分漂亮,上挑看过来的眼眸沉淀在昏暗的屋内中。 他看过来的只有戒备和冷漠,宛如一只小刺猬,谁敢随意的凑近就给他疼痛作为代价,冷冷的气势和凶意不加掩饰的直冲而来,把门外的沢田纲吉吓了一跳。 待到里面的小孩看见了门外的是谁,有些愣住了,片刻后才悄悄收回了自己的凶意。 他言简意骇:谁? 小孩的声音很沙哑,小小的孩子说话也雌雄莫辨,沢田纲吉看着漂亮的长发还以为是女孩子,害羞的磕磕巴巴:你你好,我们是你,你的邻居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说着他闭上了眼,鼓起勇气把怀里的小礼物递了过去。 那边半晌没有动静,沢田纲吉小小的手举着有些颤抖,心里也在发慌。他忍不住想要抬头偷偷看过去,心里想的是被拒绝了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但是出乎意料,他看见的是被彻底打开的门,对面的小孩儿刚刚的没动静只不过是靠着墙壁,低头慢悠悠的打量着他。 对上沢田纲吉小心翼翼偷偷看过来的目光,对面的孩子低头弯了弯眼目,下那份浅淡的柔软,才故意冷着脸接了过来,生硬而又干涩的作出了回复。 谢谢。 回到家之后的沢田纲吉忍不住抓着沢田奈奈的衣角,开开心心的和她诉说着隔壁那个小姑娘有多好看,有多可。 沢田奈奈忍不住笑着低头掐了掐沢田纲吉的小软脸:最可的小朋友不是在这里吗? 说完这话的沢田奈奈看着飞奔出去蹦蹦跳跳的沢田纲吉,似乎才想起来了些什么东西。 她喃喃自语:隔壁搬来的,不是个男孩吗? 当发现了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是自己学校新来的转校生,还和自己是一个班级的时候,沢田纲吉是又怕又喜的。 喜的是可以和隔壁的小姑娘一起相处,怕的是同班的孩子们排挤他不喜他,这个新的小姑娘或许也会变成这样。 但是后来他发现新来的小姑娘会欺负他,这一句话的两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没实现。 为什么说是两件事情呢? 因为小姑娘不仅没有欺负他,还在某种程度上和他玩,同他说话。至于第二件事,就是这个小姑娘的真实身份最终在厕所的时候被揭。 在厕所里的沢田纲吉和长发的小姑娘面面相对,对方十分从容的走过他的身边打算出门离开。 沢田纲吉愣傻了,抬手抓住身边路过的人,呆呆的问了出来:阿羽,你为什么在男厕所啊? 风间羽回头,身后的马尾跟着一甩,看过来一如既往冷漠的目光带上几分惑:男生为什么不来男厕所? 小小的沢田纲吉: 他羞红了脸颤颤巍巍的松开了手。 风间羽从容走过,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虽然是沢田纲吉单方面的闹了个大笑话,风间羽并不知道,但是沢田纲吉还是有些尴尬,好几天都故意避开和风间羽相处的时候,风间羽对这个隔壁的小孩子也毫不在意,毕竟对他来说不是重要的人。 但是这种局面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同班同学的做法太过分了,甚至是将沢田纲吉一个人骗到了储存室里面关了起来。 漆黑一片的地方对于成年人来说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外面恶作剧结束就大笑着嘲讽着他走了的孩子们丝毫不会在意被关起来的沢田纲吉,他们笑着说明天老师来他自然就会被放出来,把沢田纲吉的哭喊求饶当作笑料准备明天去讲。 沢田纲吉哭累了,外面也没了声音,他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小小的角落里泣着,哭得太厉害还不住的打嗝。 妈妈肯定会很着急。沢田纲吉一边小声的哭着一边想,哭久了的缘故嗓子都有些干干的疼,让他更加难过了。 小小的孩子只能一点点挪着身子钻到小小窗户的边上,扒拉着看着外面的月亮。 好饿。 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这么想,眼泪没什么用,只能更加的消耗着自己的体力。 他只能耷拉着耳朵,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兔子。 不知道他在黑暗中过了多久,紧缩的门忽然发出了声响。 沢田纲吉从瞌睡中醒来,了眼睛,生怕是有人来偷东西了。毕竟他也是知道的,正儿八经的谁会这么晚了跑来这里。 可惜打开的门进来的人是他所悉的样子。 风间羽正如第一次见面,靠着门口懒散的目光看了过来,不过少了最初的冷漠。jzfcbJ.Com |